我還在大興市的時候就想到了此行,知道有可能有去無回,這才和呂婷謊稱要一個人去旅行,師父是我最親近的人,我知道我永遠也無法放下這一切,再艱難,我也要去探知答案!
那就從這個神秘的山頂湖開始吧!
我用百朝劍在山林裏砍了十多根大楠竹,用藤條将它們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竹筏子,剩下的一根竹子做了漿,将竹筏輕輕地推下水,我踩了上去,一陣搖晃,差點掉進水裏,但是我很快地适應了過來,輕輕地撥弄着水面,竹筏緩緩前行。
慢慢地,我的身周起了霧。将我裹在其中,四周的霧氣湧動不休,仿佛随時都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從霧裏沖出來向我發起緻命一擊。
霧氣裏沒有方向感,隻能憑着感覺前行,我想,如果這時候站在岸上看,這時候的我已經與霧氣融爲一體了吧!
劃行了不知道有多久,我的面前出現了一堵石牆,那石牆伸進水裏面很深,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橫生的方形石洞,我知道,那就是漂流棺原本呆的地方,後來因爲水漫了上來,棺材在水流長時間的做用下,被從石洞裏帶了出來,形成了漂流棺。
那麽如果說這面石壁曾經是一處懸崖,那他被水淹蓋之處有多少呢?二十米?一百米,還是兩百米,據說地球上最深的隕石坑就有兩百多米深!
我在石壁前停頓片刻,沿着石壁往前走,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個石洞,洞中的水裏,有着瑩瑩的光亮,應該是某種生物發出的光亮,在靠近石洞的時候,我仿佛感覺到了某種異樣的東西,無形無質,但是有卻感覺到了實實在在的阻力,就像是結界的邊沿。
這,就是忘生洞了吧!
不知道忘生洞的名字怎麽來的,舍生忘死嗎?
我猶疑了一會兒,毅然地将竹筏劃進了忘生洞裏。
在洞口,我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異樣。師父說的時間不對,活人進來忘生洞會變成死人,爲什麽我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變化呢?身體是熱的,呼吸也還正常,最能表現生命體征的兩樣都在。
水裏發出的光亮足夠和看清前路,我關了頭燈,但是,那光亮總是讓我禁不住地往水裏看,這一看,讓我差點吓得掉進水裏,那些發光的物體,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長得和人臉一摸一樣,上面帶着花花綠綠奇怪的圖紋,花紋之上,有一些像癞蛤蟆表皮的疙瘩,不過這些突起都是透明的,那些光亮,就是這些突起的疙瘩和雙眼之中發出的。
那些人臉被水波驚動,紛紛飄了上來,“臉”上的肌肉扭動,顯得異常的憤怒。接着,我就感覺到我踩在水裏的腳上傳來觸電的感覺。
我擦,這些鬼東西,竟然會放電,眼看着更多的人臉向我飄過來,我趕緊棄了筏子,攀住了一旁的岩壁,踩着突出來的岩石往前爬。
我回頭一看,就這一會兒的工夫,竹筏上已要爬滿了人臉狀的東西,它們表情各異,有的像是憤怒,有的像是戲谑,有的還帶着幾分關心的樣子,不過,這應該是它們身體動作時不經意表現出來的,而不是它們的表情。
那麽多張花花綠綠的人臉疊在一起,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估計真讓它們全爬上來,我也感覺不到害怕了,我肯定被他它們身上的電流擊倒了。
不過幸運的是,我準備的東西一件都沒有掉,我再次摁亮頭燈往前照去。洞口到了前面開始拐彎,在拐彎處有露出水面的石頭可以落腳,但是那石上太多青苔了,我在跳過去的時候摔了一個屁股墩兒,差點滑進水裏去。
拐彎處的洞壁狹窄一些,那些人臉形的生物也不見了,我往前走了沒多遠,就看到有什麽東西在水裏浮浮沉沉,走近了一看,是一口棺材,棺材上面斜卧着一個枯瘦如柴的人形。
我的心裏一喜,那肯定是半人半僵了,我悄悄地走過去,一下掐住了半人半僵的脖子,觸手之處感覺一陣滑膩,一開始我以爲是屍油,仔細一看,原來是他已經腐爛了,說實話,直到現在我還無法判斷他們是死是活,因爲他們本來就是死人,死人即使某些地方腐爛了也正常。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扭斷他的脖子。
我就這麽做了。
我擰斷了他的脖子,這才注意到他的衣着,他身穿長袍,估計是明國時期的人了,再一看臉,就像是一張曬幹了的老樹皮,跟本沒辦法看清楚他的樣子,它的緻命傷在後腦,被一顆滅魂釘刺了進去,散了魂魄。
這應該是師父的傑做吧!
我将屍體推進水裏,站在了棺材上,想了想,我沒有能力像半人半僵一樣讓棺材自行前行,又将水裏的屍體撈了上來,擰下了一條大腿,權當做漿了。本來應該用腳的那一面劃水,但是我實在受不了大腿根部流下來的惡臭屍液,沒辦法了,隻好倒提着半人半僵的腳在水裏劃動。
以人足爲槳,以棺闆爲船,恐怕還沒有人像我這樣劃過船吧
劃了沒多久,我又碰到了兩具半人半僵,他們的死法和第一個一樣,都是腦後被釘進了滅魂釘然後散魂了,隻是,這一次的戰鬥十分激烈,石壁上的石刺斷折了很多,陰沉木的棺材也被抓出了道道的痕迹,如果說前面的那具半人半僵是被偷襲而死,這裏就是正面迎敵了。
在石縫裏,我找到了幾隻銅錢,這是師父常用的法器。我小心翼翼地将銅錢收起,從留下來的各種痕迹判斷着戰況的慘烈。
師父應該是幹掉第一隻半人半僵之後被發現了,這才不得已正面迎敵的,他先是打出了幾枚銅錢,并趁着對方閃躲的時機快速地欺近,與兩隻半人半僵在這裏展開了争鬥,棺材上,兩邊石壁上的爪痕應該是半人半僵的,對付兩隻半人半僵,以師父的本事,應該不會吃力,很快,兩隻半人半僵的腦袋裏都被他锲入了滅魂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