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小孩子一邊把玩着手裏的蜈蚣一邊看着我們,這時候,他将手裏的蜈蚣折成了兩半,那蜈蚣吃痛,就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小孩子的手掌頓時中毒發黑起來。
小孩咬咬牙渾如沒事兒一樣,嘻嘻笑着說道:“叔叔,如果我讓蜈蚣咬你一口,而你又沒有事的話,我就帶你去!”
看着在孩子手裏掙紮的兩個半隻蜈蚣,我和呂婷都皺起了眉頭。我想了想說道:“好吧,但是你不準騙我!”
那小孩慎點地點點頭道:“我馬又年一言九鼎,絕不食言!”
呂婷拉了拉我,我在她的耳邊說道:“沒事兒。”面對山裏小孩的挑釁,千萬不能露怯,不然的話,他們就敢撕負你,這點頗有些像是山裏的猴子,如果它們向你扔果子,你忍氣吞氣,下回它們就敢向你扔石頭,據說在四川有許多被猴子打死的行人就是因爲這樣。
我伸出手掌,馬又年将半截蜈蚣扔到了我的手裏,那蜈蚣在我的掌心裏扭了幾扭,張嘴就咬,我的手掌上隻是在蜈蚣咬過地方有過短暫的黑色,之後仍舊如初,反倒是那隻半隻蜈蚣,因爲咬過我,身體在我的手心裏掙了幾下,就不動了……
蜈蚣被斬斷了身體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會這麽快死。馬又年看着不再動彈的蜈蚣,吓了一大跳,趕緊說道:“走,走,我帶你們去……”
馬又年将我們帶到馬鐵的家門口,叫了一聲馬小蓮,就飛似地跑了!估計是被我給吓的。房門打開,一個俏生生的丫頭冒出頭來,看到我們,小臉一紅就要關門。
這孩子怕生。
我趕緊說道:“馬小蓮,我們是來找你爸的,快告訴我你爸在哪兒,我給裏糖吃!”
馬小蓮看着我手裏的糖猶豫不決,還是呂婷出手,将小姑娘給拉了出來,又往她懷裏塞了一把糖,問道:“小蓮,快告訴我你爸爸在哪兒,姐姐找他有事兒!”
“有什麽事兒啊?”馬小蓮脆生生地問道。一邊剝去糖衣,将糖塊往嘴裏放。
呂婷說道:“我有一樣鐵器破損了,想叫你爸爸幫着補一下!”
馬小蓮揚着頭說道:“可是我父親不在家!”
我問道:“那你父親去哪兒了?”
馬小蓮說道:“我也不知道!”
我引導道:“是去外地了嗎?”
馬小蓮摸着腦袋說道:“應該不是吧,因爲柱子叔每天都到我家裏領飯說是送給我爸爸,如果是去外地了,送過去早涼了!”
我溫和地問道:“小蓮,你爸去了多久了,你就不想見到你爸爸嗎?”
馬小蓮肯定地說道:“當然想了,不過我娘說我爸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我現在還不能見到他,再等些日子就好了!”馬小蓮從懷裏掏出一隻布娃娃道:“這是我爹爲我紮的,我想我爹爹的時候,就掏出來看看!”
看來馬小蓮什麽都不知道啊,飯都是由外人送的,估計馬鐵的老婆也不知情了,我剛要問柱子是誰,就見馬小蓮指着我們後面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說道:“那就是柱子叔了,今天蠱王娶親,他肯定給我爸爸帶了什麽好吃的呢,我讓他帶你們去見我爸爸!”
我趕緊攔住道:“小蓮啊,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說,小蓮乖,先回家去吧,不然你媽媽就該着急了!”
馬小蓮盯着呂婷,一直到呂婷将袋子裏所有的糖都給了她,她這才歡快地回家去了。好容易哄走了馬小蓮,我們二人遠遠地跟在馬柱的後面。
這個馬柱,看起來喝了不少的酒了,臉色酡紅,走路都有些輕飄飄的,他一手提着半壇子酒,一手提着塑料袋,估計裏面裝的是食物了,一邊往前走,一邊還哼着什麽,仔細一聽是《小寡婦上墳》:……二十一歲的小寡婦,掃興沒神兒,思想起奴家好命苦,過了門子犯了白裙兒,死了這個當家的人兒……
越往下唱越不堪入耳,偏偏那家夥還唱得十分入戲,手舞足蹈的,将兩手裏的食物都當成了戲台上的道具了,走走停停,絲毫沒有發現身後的異常。
走了一段山路,出了寨子了,馬柱一轉身岔進了一條小路,我們趕緊追上去,也不知道怎麽地,明明就跟在他的後面,但是往前追過去的時候,馬柱卻是越離越遠,我們怎麽也追不上去。
我和呂婷都有些急了,呂婷疑惑地說道:“這是怎麽回事?同樣是山路,明明一前一後地往前走,怎麽我們好像在原地踏步,而他卻越離越遠?”
這也正是我心裏迷惑的,我仔細地看了看路面說道:“不對,我覺得這好像是一個陣法,而我們被困在陣法裏了,看似往前走,其實就在原地踏步!”
呂婷仔細地看了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問道:“那現在怎麽辦?難掉就眼睜睜地讓馬柱脫離我們的視線?”
“等等!”我說道:“讓我好好想想!”
對于陣法,我也是一竅不通,聽師父說,陣法是要有大智慧的人才能施爲,而且耗時耗力,一般的人跟本玩不轉,我當然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在師父的逼迫下,倒是有所涉獵,站在這裏一看這個灌木叢的長勢,就知道有玄機,這個灌木叢和樹,相互配合起來,形成一個一個的不規則圖形,圖形之間是小岔口,有斜道,橫道,拐彎,總之沒有直路,我們之所以沒法趕上馬柱,就是被這些特意切割成的古怪圖形困住了,看着是往前,誰知道走了一段路,發現自己又繞回原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