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我的心裏升起了謎團。
我看向司機,司機發現我在看他之後,目光移了移,我這才發現,原來這家夥在一邊開車一邊通過車裏裝的監控攝像頭在觀察我們。
我頓時有了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對呂婷和魏十三道:“我感覺這車裏有古怪,大家要小心一點,别着了道兒!”
我們三人背靠着背,觀察着車廂。四周一片死寂,隻有發動機的聲響和因爲震動而發出響聲車體。
車子往前行了一個多鍾,天漸漸地暗了下來,窗外的景色也是越來越荒涼,從城市的鋼鐵叢林到稀稀落落的平房再到老式的青磚泥瓦房,人煙也是越來越稀小,一路上,沒有一個人下車,好像都約好了目的地一樣。
像所有的長途客車一樣,天色晚了之後會在車裏的電視機裏放節目,一般是過時的港台片和豔,舞。這一次播放的就是燕舞,粉紅色的燈光下,一名打扮妖娆的女子走了出來,握着台中央的鋼管,瘋狂地扭動嬌軀,而配合她扭動的,是一曲曲的流行歌曲。由于碟片的質量很差,即使是這麽香,豔的場面,也難以說得上賞心悅目。
魏老頭倒是看得很起勁,光影變幻下,呂婷顯得很不安,我也提高了警覺,就在這時候,我感覺頭頂微涼,原來是換氣孔往車廂裏吹風,沒過多久又自動關上了,我也沒怎麽在意,車子又往前開了一陣,不知道是撞上了什麽東西,卡地一聲響,電視機被震得關上了,車廂裏頓時一片漆黑。
我的心裏一緊,趕緊抓住呂婷道:“婷婷,你沒事吧!”
呂婷甩開了我的手。
我愕然道:“婷婷,是我!”呂婷不理,平視向前方淡淡地說道:“保持安靜,過不了多久就到站了!”說着扭過頭去,背對着我了。
我拉住魏十三,他的雙眼一陣失神,生硬地問道:“幹嘛?”
我說道:“我啊,張明澤!”
魏十三木然地問道:“張明澤幹嘛?”
“你不認識我了嗎?”
魏十三也說道:“安靜點,過不久就到站了!”
我的心裏一沉,呂婷和魏十三的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了,不然不會如此的,特别是婷婷,她生性跳脫,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淡默?這其中有問題。我的目光,看向了剛剛打開過的換氣口。
一定是這個換氣口,剛剛換氣的時候吹進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影響了他們的心神,可是,如果是這樣,爲什麽我沒有事呢?
我想起了在西半村的種種,似乎苗疆的蟲蠱不能對我起什麽作用,連梨花婆婆的以身爲蠱都沒有殺死我,想必換氣孔裏吹進來的東西也未能對我起作用。
我的腦子飛快地轉着,這時候再結合上車時的情形,心裏已經能捉摸出一些東西了。這輛客車,一開始就不正常,在我攔車的時候,司機也沒有打算要停下來,因此才會直直地沖過來,要麽撞死我,要麽我幸運躲開了,反正沒有沒有打算讓我們上車。
但是,恰在此時,開來一輛警車,如果他撞了我,肯定會帶來數不清的麻煩,于是,客車急刹車,我們也得以上了車。
上車之後,估計他就想好了對付我們的辦法,讓我們變得跟車上的人一樣,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做?
我現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出奇不意的制服他,然手解救這一車的人,可是我的心裏也有所猶豫,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就在我猶豫間,車子停了下來,門車打開,司機晃了晃他嬌嫩的左手粗聲粗氣地叫道:“門外的是黑木的族人嗎?”
一道手電光打了過來,在車門上晃了幾晃,這明顯是暗号。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黑非,你比預計的晚了半個鍾啊,沒出什麽狀況吧!”
聽到這聲音,司機黑非放下心來說道:“路上出了點小狀況,不過沒事兒了,黑子哥,來引牲口吧!”
這時候,圍上來七八個身穿黑衣的男男女女,大的三十多歲,小的十七八歲的樣子,臉色都有點怪異,要麽慘白異常,要麽由裏到外黑得沒有半點光澤,像是能吸光一樣。
無論年紀多大,他們的手始終嬌嫩如少女一般,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似乎高雅和高婆婆的手也是如此。高雅就算了,她本來就是妙齡少女,但是高婆婆,那可是花甲之年了。這時候我意識到了一件事,黑非和黑子帶來的那幫人,都是黑苗,從對話裏聽來,他們的寨子似乎叫黑木寨。
青木寨,黑木寨,一字之隔,是否表示他們就是鄰居呢?
不過我現在跟本來不及想這些,我的心裏悔恨不已,如果剛才我沒有那一番猶豫,而是直接制服黑非,掉轉車頭,情況就會不同。
不過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外面站着七八個黑苗高手,車裏還有一個黑非,我這時候發作,無異于自找苦吃,我仔細地想了想,還是先裝得和所有中蠱的人一樣,到時候再侍機去救呂婷和魏十三吧。
打定了主意,我也學着身邊的人,表情木然,雙眼失神地呆站着。
這時候,後車門也打了開來,車頂燈亮起,車廂裏的情況一目了然。一個三十多歲略瘦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臉色蒼白,再加上黑衣黑褲,如果沒點燈,感覺像是一顆頭顱在空中飛一樣。
他就是黑非口裏的黑子哥。
黑子哥明顯是這一行人的首領,他站到車上,餘下的人分兩排站好在車門外,其中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刻意地挺了插小胸脯,引來一陣哄笑。
黑子嚴肅地說道:“各位族人,這是我們第一次執行牲口村的任務,大家一定要小心謹慎,要是出了什麽差錯聖女那邊處罰下來,我們都承受不起!”
聽到這裏,嘻笑的人都止住了笑聲,齊聲說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