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如的聲音,我們停了下來,愕然問道:“怎麽回事兒?”
張如也是一臉的疑惑道:“你們幹嘛往前跑!”
我往後一看問道:“野豬沒有追過來嗎?”
張如順着我的目光往後一看,吓了一大跳,趕緊跑到我的身邊道:“好多野豬,都是死的!”
我和呂婷都死死地看着她的雙手,張如的雙手血淋淋的,兩手還握着兩隻跳動着的心髒,她吓得趕緊将手裏的豬心丢掉,撲進了我的懷裏!
兩隻沾血的手臂,将我胸前的衣服都給染紅了,我倒是想退開,但是這時候退開未免會傷人心,我看着呂婷,舉起雙手表示着自己的無辜,呂婷不停地磨着牙,似乎是在暗地裏詛咒着我。我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張如心裏害怕了想找個肩膀依靠下,恰好我是這裏唯一的男子,所以就……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我輕輕地推開了張如的手,張如這時候也清醒了過來,臉色微紅地低下了頭,這一低頭女看到自己滿手鮮血的手,蹲下來在雪地裏擦拭起來,這時候,雪地裏的兩隻豬心才慢慢地停止了跳動。呂婷過來幫忙,兩人很快地将血迹清理幹淨了。
我們沿着追逃的路走回去,一路上都是野豬的屍體,二十一條頭野豬,其中七頭小野豬,每隔數十米一頭,都是豬心被掏,身下的血将雪染紅了一大片。
我們回頭看向張如,張如慌忙地說道:“不是我做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我猜裏張如身體裏的兩個家夥正在比賽殺豬呢,也不知道誰勝誰負了,反正我和呂婷是不可能勝的了。要知道,普通的獵戶一年打個三五頭野豬都算是收成很好的了。
我将張如拉到一邊安慰道:“這些不關你的事,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張如看着自己的雙手道:“那萬一,呂婵姐和明月姐殺人了呢?”
我歎了一口氣道:“那也不關你的事,你要學着适應這一切。”
“可是……”
我說道:“這是你的人生,你要學着看輕這一切,努力活下去,老天終會給你一個回答的!”
張如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不錯,生命可貴,我要活下去,老天終會給我一個回答的!”
我欣尉地點點頭說道:“好,那現在,我們去收集我們的戰利品吧!”
呂婷狠狠地在我的腰眼上擰了一把,笑嘻嘻地道:“好,我們去收集戰利品!”
我疼得咝咝吸氣,但是隻能咬落牙往吐裏吞。
恰在此時,老爸的電話打了過來,問道:“明澤,時間也不早了,有沒有收獲都回來吧!你媽都做好菜了!”
我擡頭看了看天,确實不早了,我笑嘻嘻地問道:“老爸,你猜怎麽着?”
老爸疑惑地問道:“怎麽着?”
“收獲太多了,你叫了二叔家的小貨車開到羅山上來拉吧!”
老爸哼一聲道:“你少忽悠我,你們連隻狗都沒有帶,能有收獲就不錯了,還叫貨車,拿我開心呢!”
我急了,說道:“老爸,我真沒騙你,我們的收獲有點多,幾個人扛不了,得打車!”
老爸仍是不信,一直到我賭咒發誓,這才說道:“好,你小子,我現在去找車,你要是敢騙我,想想你的屁股能挨我幾腳!”我又特别囑咐隻借車,不要讓二叔跟着過來。
二十分鍾後,一輛車停到了山腳下,老爸走上山來,遠遠地問道:“收獲呢?”等他們到堆在一起的野豬時,眼睛都瞪直了,驚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我說道:“先運回去,末了我再和你說!”
老爸看了看呂婷和張如,沒再說什麽,我們父子兩人一起,一直忙到天大黑,總算将野豬全都上了車,用帆布蓋好裝回了家。
車子停到門前,老媽看到這場景也吓了老大一跳,說道:“這幾年羅山那邊的野豬猖狂,種的東西總是沒收成,村裏還曾組了十人的小組去打野豬,結果一無所獲,二狗子還被咬掉了半個屁股,不會是羅山的野豬全都在這裏了吧?兒子,你快給我說說是怎麽回事兒?”
我苦笑一聲道:“媽,先搬回去,我再跟你說,這哪裏是野豬啊,分明是一串串的臘肉嘛,這要是制成臘肉,都夠上家裏吃一年的了!”
老媽神情凝重地攔住我道:“兒子,今天這事你一定要說清楚,不然的話,這些野豬肉不準進屋!”
“爲什麽?”
“我正等着你告訴我呢!”老媽聲色俱厲地說道。
自從我長大之後,老媽從來沒有這樣對我說過話,我知道這件事情是避不過去了,隻得将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老媽不幹了,指着我的鼻子道:“明澤啊明澤,你小時候吃得虧還不夠啊,你還敢跟什麽怨靈做朋友,你看看這些野豬,整整二十多隻,就是将村裏的男人都叫上,人人手裏都拿着雙管獵槍也未必能将它們全殺了,這太可怕了……我不管,你得趕緊将她送走!”
“媽……”我辯解道:“張如是無辜的,我們現在趕她走,她沒處落腳,再說了,明月和呂婵都有着悲慘的命運,因此才會變成那樣的……”
老媽擺手道:“不行,别的事兒可以商量,唯獨這件事情沒得商量,我要你送走她,而且,永遠不能與她往來,我們張家招不起!”
張如雖然聽不清我們在說些什麽,但是她是個心思玲珑的人,僅從我們的談話聲中就猜出了大概,垂下了眼皮,顯得很委屈。
都怪我,非想着野豬肉的收成,忘了這件事跟本不在二老的接受範圍之内,誰願意家裏住着一個一口氣掏光了二十隻野豬豬心的一體三魂的女人,誰願意自己唯一的孩子終日與她爲伴。
父母的心情我理解,他們是關心我,可是……
我對父親親道:“還是先将這些野豬搬進去吧!”老爸剛要行動,被老媽推到了一邊。老媽推開了老爸,眼睛盯着我看,迫我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