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蛇,齊心協力地頂着她的身體,往村外遊去,月光之下,白衣白裙的清弱女子,睡卧在蛇群之中,正被蛇群緩緩擡入深山。這情景,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我和呂婷清醒過來,趕緊要追上去。卻被柴村長糾往了衣領道:“張明澤,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害了小如,我,我打死你……”
我本來想挨他一拳讓他解解氣,但是看到它醋缽一樣大骨節上長滿了老繭的拳頭我的心裏知道這一拳不能捱,萬一受傷了還怎麽對付雞冠蛇啊!
我一側身躲了過去,順手一推村長的胸口,将他推得後退兩步,這時候,我看到了柴村長血紅的雙眼,正想安慰幾句,柴村長的兩個兒子也撲了過來,手裏拿着木棍打向我們罵道:“你們就是災星,會害死我們全村人的,我要殺了你們……”
剛才還是座上賓,翻臉比翻書還快啊,知道張如獻祭讓他們心裏難過,但是這樣是不是有點過頭了,再說,他們一味地阻止我,我們還怎麽去跟蹤蛇群找到趙氏父子呢?
我的心裏隐隐地感覺到不妙,對呂婷說道:“婷婷,我們趕緊出去。”
呂婷點點頭,緩緩地向門口移去,而我,一直護着呂婷的身後,與柴村長父子三人對峙着。
村長父子再次撲上來,被我拿着從村長長子手裏搶過的木棍給打退了,,常言說雙拳難敵四手,何況是六隻手,這一下抵擋,我左支右绌地差點被柴村長撲倒在地。
這時候,呂婷喊道:“門開了,明澤快出來……”
話喊到這裏嘎然而止,就像是被人給生生掐斷了,我回頭一看,隻見村長的老婆将呂婷按倒在地,雙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呂婷一個女孩子,哪裏鬥得過一個常年幹農活的健壯農婦?眼看着要遭,我飛起一腳,飛踹在村長老婆的身上,将她踢了開去。
村長老被被我這麽一踢,滾出了四五米,滾進了硫磺裏,頓時如殺豬一般慘叫起來。我的心中驚異,但也沒有多想,拉起呂婷,匆匆地跑出了村長家。
身後,村長和他的兩個兒子撲了出來,但是在硫磺形成的隔離帶前停了下來,揮舞着拳頭向我們狂吼!
這時候,每家每戶都有人走出來,但是都無一例外都被困在了自家的硫磺圈中,雞冠蛇王陰冷的目光掃了我們一眼,隐沒在了樹林之中。
呂婷抓着我的手,緊張兮兮地問道:“明澤,他們,他們都怎麽了?”
我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柴村長拉起自己的老婆,對着我們大叫道:“你們是惡魔,會讓我們村拖入無邊的黑暗,我要殺了你們……”
柴村長越說越激動,眼角裏都有血溢了出來,他的話帶動了全村人的情緒,一個個暴躁如雷,如果不是有硫磺擋着,我和呂婷肯定會被他們踏成平面的。
我的心裏不覺有了怒火“張如被雞冠蛇帶走,又不是我的本意,村長不也沒來得及阻止嗎?當時的事發突然。再者說了,就算我們不來,你們難道不會将張如獻祭嗎?這會兒激動個屁啊!!”
誰知道我的解釋跟本沒有用,他們仍舊是狂暴異常。
這時候,一個老者沿着青石闆路向着我們走來,我一看,正是,剛才在村口擋下柴村長那一槍的老者,他微笑着向我們招手,我和呂婷疑惑地走了過去問道:“老先生,這是怎麽回事啊!”
老者雙手扶着拐杖站在我們面前說道:“當年我們對付雞冠蛇失敗之後,每個人都被下了詛咒,以前我不知道那詛咒是什麽,就在剛才,我知道了……”
“什麽?”
“蛇靈在我們每個人的身體裏都種了雞冠蛇,與我們的靈魂連爲一體,隻要我們反抗它,就會,就會……!”老着說着身子一歪,就要往一旁倒去,我和呂婷趕緊扶住。
老者甩開了我們的手,身體像是蛇一樣扭動起來,他舉起手,在自己的胸前連點幾點,喉嚨一鼓,吐出一隻條狀物來,像是一條黃鳝,還沒有睜開眼,身體在一團雞蛋清一樣的半流質中扭動着。
我仔細地看了看,這是一條幼年期的雞冠蛇,提起腳就在踏下,老者攔住我道:“等等,我還有話沒有說完……”
我收問了腳,說道:“老先生請說。”
老者急喘了幾口氣道:“你們,你們必須在明天的這個時候解決這一切,不然的話,村裏的所有人都會變成,都會變成人蛇……你們答應我,一定會救回小如,那孩子命苦,她不該承受這一切。”
我點了點頭,同時心裏一緊,原本的兩天時間,這一下一縮再縮,隻有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了。
我看着地下的幼蛇問道:“那現在……它怎麽辦?”
老者努力地穩定往自己無意識扭動的身體道:“讓我來!”說着走到我的面前,擡起了腳。他閉上了眼睛,嘴角抽動了幾下,狠狠地一腳踏下。
吱地一聲,腳下的幼年蛇被他踏成了血流,而這一踏,仿佛也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老者的身體一陣搖晃,倒了下去。
我和呂婷趕緊扶住了他,卻覺得他的身體軟塌塌的就像是一團稀泥一樣,驚異之下,我将手伸到了老者的鼻端,過了一會兒抽回來看着呂婷道:“他死了!”
“啊!”呂婷驚得差點松開了手。
我沉思着道:“我想那條幼年雞冠蛇已經和老先生的命連在了一起,雞冠蛇死了,老先生也會跟着死!”難怪他剛才叫我等一等,我那一腳若是踩下去了,也就等于殺死了老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