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将魏老頭介紹給了我爸,在親人面前說假話總覺得沒什麽低氣似的,但是沒辦法,爲了魏老頭的裝X能圓滿成功,隻能這麽說了,我告訴爸媽,魏老頭是一集團公司的老總,因爲我救過他,也是巧了,他老家就在我們隔壁魏家村,所以來家裏拜訪。
父親都深信不疑,誠惶誠恐地客氣說家裏寒酸,莫要見怪,莫要見怪。母親和我們打過招呼,整菜做飯去了,父親有膀子力氣,是幹農活的好手,但是見到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怵,估計是上學那會兒被老師打壞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了,看到父親不知所措的樣子,我的心裏有些負疚感。
父親怕鎮不住場面,請了村裏最德高望重的老大爺來和魏老頭侃大山。魏老頭自從離開魏家村之後,混迹于江湖之間,三教九流什麽沒經曆過,跟誰都能侃上一段,很快和老大爺聊得甚是投機。
不一時飯菜做好,大家聚在桌前,父親喝下二兩酒之後,話才慢慢地多了起來,飯局十分熱鬧,推杯換盞,這是我上大學那天到今天第二次喝酒,我媽不免感慨起來:“明娃啊,也不知道你師父現在在哪裏,怎麽樣了……”
我的目光頓時有些灰暗,是啊,我們在這裏暢飲的時候,我師父在哪裏呢?餐風飲露還是萬裏爬涉?我不禁有些失神。
老爸不高興地說道:“李師父那是高人,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兒快活呢,你就别說了,趕緊吃菜!”
在接近家的時候,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情,等真到了家,那份溫情感覺整個人都融化在了其中,喝多了幾杯,頓時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浮到了半空中一樣。我被老媽扶到了房間裏睡下,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
村子裏聽說我們家來了千萬富翁,都跑過來看熱鬧,好奇地問這問那。當然不是做了千萬富翁,心裏有沒有壓力,做了千萬富翁是不是你的本意之類的屁話,而是千萬堆起來有多高多寬,這麽大的數目,大家都沒有見過覺得新鮮。
我們村裏最牛逼的人物,村長,據說家裏有二十萬的存款,不過,那都是一分一分在銀行裏積累起來的,二十萬的真面目他并沒有見到。
魏老頭這時候顯得有些腼腆地跟村們門說話,描叙千萬元的樣子,跟據他所說的,千萬元也就是四個大化肥袋子裝滿了的量,像我父親這樣厚實的莊稼把式一擔就能從鎮上挑回家裏來。
農村的話傳的很快,我們昨天晚上到家,今天上午,這些話已經傳到了魏家村,立即有村裏的幾個沾點親戚關系的來到我家,拉住魏老頭就是哥哥弟弟的叫,像是失散了多年的親人一般涕淚橫流。
“我說兄弟啊,這一别三十多年了,叫做弟弟的好想,怎麽回來了也不回家,還呆在外人家裏啊,走,快跟我回去,家裏雖然窮,總不會虧待着你的,熱酒好菜都準備好了,咱走吧!”
又有人應和道:“就是就是,都是幾十年不見的玩伴了,一家管一頓飯都夠你吃上幾個月的!”
他當年訂親的對象也來了,當然,此時已然成了農村大媽,胖得就像是一座行走着的大山,拉着魏十三的手道:“……老魏啊,其實我當年挺喜歡你的,家裏死活不讓,生生将我們拆散了,我這幾十年過得……好苦啊,前年老家夥死了,我知道你現在看不上我了,去我家裏吃口熱飯呗,就當我補償當年欠下你的!……”
我看了魏老頭一眼,他看起來心情不錯,隻是客氣地笑着,也不做答,一直到來人勸得累了再說道:“我在小張家住得挺開心的,加上手頭上有點事,過些天再去找你們叙舊吧!”
臨走的時候,每個人都給兩百塊的紅包。那些人千恩萬謝地去了。
拱走了魏家村來的人,我看着魏老頭笑嘻嘻地問:“爽不爽?”
魏老頭點點頭道:“爽歪歪,簡直。明澤,接下來你有什麽建議?”
我想了想說道:“等他們三請過後,咱們再裝模作樣的去魏家村轉轉呗,自然有帝王巡視般的待遇!”
接下來的幾天,魏十三大多時間在陪我老爸和村裏幾個老頭子下象棋,因爲棋藝高超,不時有人提着棋盤上門挑戰,閑的時候,我,我老爸還有魏老頭牽着我家裏那隻大黃狗上山打獵,偶有斬獲,讓老媽或炒或烹,美美地吃上幾頓。
從和呂婷聊天裏看來,這丫頭也過得十分安逸,她家裏就她一個寶貝兒,父母所有的愛都給了她,能不幸福嗎?
不過呆得久了,她顯得頗爲無聊,說每天除了看電視和逛街,幾乎沒别的活可幹,有點無聊。
其間去過師父的住所,可惜的是,因爲李保華租的人家的房子,房主人爲自家兒子備婚房,早已将師父原來住的房子給推成平地了,去的時候泥瓦房沒有,隻剩下一間貼着白瓷磚的樓房,一個小媳婦正站在門外樹下漱口,見我和魏老頭鬼鬼祟祟的吓了一大跳,淌敢問話就縮回房了。
我的心裏很失落,不過好在還有呂婷陪我聊天。
這一天我正和呂婷手機聊天呢,魏老頭走了進來,我擡了擡眼皮問道:“什麽事?”
魏老頭道:“那些人來三回了!”
“哪些人?”我一時間沒明白過來。
魏老頭道:“就是我村裏的人啊!”
我收起手機道:“好,那咱去轉轉吧!不要心虛,架子要拿起來,走路盡量慢一些,動作要少一些,百分之八十的時間背着手,盡量少說話,别人問的話不要第一時間回答,等過五秒鍾再回答,遇上請幫幫忙的,一概推給我,我現在就是你的秘書,咱走起!”
魏十三點了點頭,難得客氣地道:“那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