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排長壓低了聲音罵道:“極限個屁啊,你看那混蛋可有到極限的樣子?”
小馬摸着後腦勺,疑惑地道:“我也覺着奇怪,要在平常,這時候犯人已經汗濕重衣,哭爹喊娘地求饒了,他怎麽像是沒事人兒一樣!”
周排長罵道:“平常個屁啊,往上加磚,快點!”
接下來又加了三塊,早有一隻挨了槍子的惡鬼幫我手托住,程五星看了一會兒看不下去了,從工具箱裏抽出一條摩托車鏈,向我抽了過來,又有另一隻難産女鬼爲我擋住鐵鞭。
程連長抽了十數下,感覺不對勁了,一鞭一鞭像是抽到了空處,原本以爲的血肉亂濺的場面并沒有出現。反而因爲找不到着力處,十分難受。
程連長一發狠,抽擊得更用力了,誰知道仍舊如此,抽得累了将鐵鏈扔到一邊,坐在地上直喘氣。
衆人面面相觑。
程連長喘勻了氣息,站起身來,看着我說道:“你用了什麽方法,讓我打不到你?”
我勉強笑了笑說道:“良善人,天不棄!”
程連長也笑了,從腰間解下槍來,指着我道:“是嗎?我倒想看看,天會不會幫你擋子彈!”
我的眼皮跳了跳,說道:“人命官司,你吃得起嗎?”
程連長嘿嘿一笑道:“人命官司,在外面或許是大問題,在我這裏,那就算個屁,軍隊是什麽?軍隊是叢林裏的野獸,你有見過野獸死一隻會變成什麽大事麽?更何況西半村的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這盜墓加拒捕,我殺了你誰又奈我何?”
程連長的槍口往前一頂,我的額頭被頂得偏向一邊,我慢慢地擡起頭,随着我嘴唇微動,一隻惡鬼被我招到了程五星的身後,高高舉鬼的鬼爪正對着程五星的後頸。
我道:“你可以殺了我,但是你的家人會爲我陪葬!”
程五星面目扭曲地道:“你威脅我?”
我慢慢地移開腦袋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家去看看!”
見我氣定神閑,程五星不免有些疑惑,想到剛才的鐵鏈抽不中我,結合我說的話,越加覺得古怪了,遲疑了一下對身後的士兵道:“小正,去我家院子看看!”
小正應一聲,快速地跑遠了,沒一會像是屁股着火地跑了回來,在程五星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程五星的臉色陰晴不定,看着我不說話。
我笑道:“這會兒你的家人是不是都在天台看星光啊,八層樓,要是不小心掉下來,啪地一下,就變成一具屍體,多可惜!”
程五星臉色蠟黃地問道:“你是什麽人,将我的家人怎麽了?快說”
我知道這時候越神秘越能唬住他,微笑着道:“我是誰并不重要,我怎麽辦到的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不是人人都能任你魚肉的,即使是我這樣的小****,荊轲刺秦,專諸刺王僚,所以者何?不服也!在西半村你們若不那樣對那個女孩子,或許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的,西半村到底怎麽回事,我們是什麽情況,相信你也了解,至于你的兒子程順,你怪我弄殘了他,那你可知道,我若是沒有出現會是什麽情況?還有你,你有想過,如果你開槍,會發生什麽情況嗎?”
程五星愣了愣,怒道:“你不過是一個從山窩窩裏出來的窮學生,這樣的窮學生南風市數以萬計,我殺了你又能如何?從來隻有我程五星欺負人,沒人敢欺負我程五星。”
我冷笑一聲道:“那你開槍啊!”
卡卡卡,程五星用力地扣動扳機,像是子彈卡了殼一般,怎麽也扣不動,我回望着他道:“你是不是覺得你手臂很冷,現在全身都冷了,好像血遊都凝固了起來,心髒都不跳了?”
程五星轉動了幾下眼珠子,強撐着不說話。
周排長等幾名士兵擡起手裏的槍指着我罵道:“混蛋,你用了什麽妖法,快放開我們連長,不然的話,我殺了你!”
我懶得理他們,閉目養神,像是睡過去了一樣。
周排長和衆士兵像是一拳打到了空處,無處受力,十分難受,看向自己的長官,其中一個脾氣暴燥的士兵揪住我的肩膀就往一邊拖去,看來要給我的點顔色看看,拖了沒幾步,他突然口吐白沫,摔倒在地,抽搐不已。
我擡起被铐着的雙手,彈了彈被扯皺的衣服,對身旁服藥而死的惡鬼微微一笑,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坐椅。
那士兵很快被人送進了軍區的醫務室,過了沒多久,兩名扶人的士兵回來了,在周排長的耳邊道:“醫生說虎二是農藥中毒,看他的症狀,起碼喝了一瓶,現在正在洗腸呢!”
周排長煩燥地揮揮手,手示知道了。
程五星和淹死鬼抗争了良久,漸漸的皮膚上,頭發上都結了白箱,牙齒忍不住了咯咯打戰,即使披了三件大衣仍舊不管用,過了一會兒,終于松了口道:“你……你想怎麽樣?”
我揮了揮手,那淹死鬼離開了他的身體,他的臉色這才慢慢地恢複了紅潤,我想了想說道:“你兒子的事錯不在我,即使錯在我,你剛才向我摳動了三次扳機,等于打死了我三次,不論怎麽說,咱們算扯平了,從此互不相欠,你看如何?”
程五星沉默了,恐怕在他的人生中,從沒有這樣無力過吧,,他或許有委屈,憤怒,但是試想一下我若不是術人,那委屈憤怒地就該是我了,與其我委屈憤怒,還是将委屈和憤怒留給他人吧!
程五星糾結良久,沉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放過我的家人,我放你離開!”
我點了點頭道:“成交!”
走出軍區大院,我擡頭看了看天,這時候正是半夜,月朗星稀,看起來明天會是個晴天呢。我感覺這些天積蓄的陰霾也消散得差不多了,隻是夜風陰冷,更何況身後還跟着一群惡鬼,顯得更加陰慘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