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答話,穿梭在燈奴之間,仔細地觀察着她們。這些燈奴做得唯妙唯肖,頭發,口眼耳鼻以及四肢無不和真人一樣大小,表面塗有金粉,燈光一照,黃燦燦的,我背着手,從中間走過,兩邊燈奴長跪不起,口中吐出燈火來爲我照明,這讓走在中間的我,有了一種王者的感覺。我站在過道的盡頭,看着呂婷問道:“婷婷,你看我像不像是君臨天下的帝王?”
呂婷做了個萬福道:“奴婢給主子請安了!”
我一揮手道:“愛妃請起,不必如此多禮!”
呂婷怒道:“你還得寸進尺是不是,信不信我掐死你!”
我們兩個正打鬧着,呂婷在我的耳邊說道:“不對勁,我感覺有人在看着我!”
我忙問道:“怎麽了?”
呂婷說道:“不知道,隻是當我一背對着燈奴的時候,就感覺她們在看着我一樣,不知道怎麽回事!”
“是嗎!”我也背對着燈奴,剛想駁斥呂婷的想法,就感覺有數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看得我背椎發寒。
我走到燈奴前,仔細地打量一番,就看那那塗金的面容上,有兩滴淚水落下,仔細一看,卻什麽都沒有。
我走上前,輕輕地摳開金粉,露出了裏面暗紅色的皮肉。呂婷想要上前看,被我拉住了:“這些燈奴,本來就是人!”
呂婷驚訝道:“是人,怎麽可能?”
我展開手掌對她說道:“這是我剛剛從金粉裏摳出來的,你仔細看看,是不是人有皮肉組織?”
呂婷仔細地看了看,臉上變了顔色“好像,真的是人體組織!那些人怎麽能那麽殘忍地對待她們?”
嘿,古代的陪葬制度,變态的多了去了,比方說童男童女,爲了保證屍身不腐,就往身體裏灌水銀,而且灌水銀的時候人必須是活着的,不然的話,那水銀怎麽流進血液裏去呢,燈奴想必也是如此,這些十七八歲的少女活着的時候就被綁成這樣,将滾燙的屍油灌進肚子裏,将人燙死,再插入燈芯,塗以金粉,然後屍體就會被定形成這樣分立兩旁,微微仰視,像是對路過的人表達着自己的崇敬之情,而她們表達出來的痛苦,早已被金粉掩飾得無形。
呂婷面現同情之色,看向我道:“我們将燈都掐滅了好不好?她們已經死了,憑什麽還要給墓主人做燈奴,我們幫幫她們吧!”
我的心裏也頗爲沉重,點了點頭,将燈奴嘴裏的燈一一掐滅了,就在呂婷掐滅最後一盞燈的時候,突然聽到啪地一聲響,像是有什麽重物墜地,我趕緊打亮了手電,就見呂婷蹲在地上,而她的身前倒着一隻燈奴,嘴裏的屍油緩緩流出,惡臭撲鼻。
“呂婷,快起來。”我趕緊去拉呂婷,這丫頭不是對異味最敏感嗎,這會兒怎麽像是沒有聞到一樣。
呂婷閃開了我的手,一連退了好幾步,一真退到洞壁前才說道:“這位公子有禮了!”
形态舉止,倒有七八分像是宮延劇裏走出來的丫頭,我有些不滿地說道:“婷婷,别鬧了,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呂婷生硬地做了一個萬福說道:“公子,小奴家叫紫竹,不知道公子……?”
我這才覺出異常來,打開天眼一看,就見一個古裝女子扒伏在呂婷的身上。我怒道:“紫竹,我知道你死得冤,但是不要禍害呂婷,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紫竹點點頭說道:“公子放心,我隻是借她的口,有一些話要和公子說!并沒有惡意!”
“那好,你有話快說吧,在婷婷的身上呆久了對她不利,你快長話短說!”
呂婷面露凄婉之色,說道:“我們的遭遇想必公子也知道了,承蒙公子與這位小姐答救,讓小奴家免受燈奴之苦,小奴家的心裏十分感激,隻是不知道公子是否可以高擡貴手,将我的姐妹們肚裏的屍油都倒出來,隻有這樣,她們才能脫離身體!”
我點點頭,依次将其餘的燈奴肚子裏的屍油全部倒了出來,就見黑暗之中,十多個俏麗的淡淡身影站立在面前,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自由身,歡欣雀妖不已,都向我鞠躬緻謝。
我說道:“紫竹小姐,現在可以出來了吧!”
紫竹說道:“我還有些話在囑咐恩公,不要再往前了,前面很危險,而且,在你們之前有一個道士進來了,他鑽進了主墓室裏,這五十年來,他一共來過七次,看起來不是好人,而且很厲害,我知道恩公不可能空手而回,我們的頭上也有一些飾品,在有在第六墓道裏有工匠們藏的一些金銀玉飾,恩公取走應該也足以度日了!”
我問起那道人的樣子,和費平描續得有幾分相像,讓我的心裏起了熟識之感。我的心裏頓時起疑,莫非西半村的陰謀不止瞎婆婆一個人,還有這個惡道人?
我告訴這群美女魂魄說我們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辦,暫時不會離開這裏,讓她們出去投胎。
紫竹見勸不動我,又說道:“恩公,想必你在進來的時候肯定遇到過一堆指甲吧!”我點點頭,這才留意到這些鬼魂原本是指甲的地方隻有血色的肉塊,她們的指甲都不見了,我驚問道:“那些指甲是你們的?”
紫竹和衆女魂點頭道:“那是我們用來複仇的鬼指甲,不過現在已經用不着了,留下來給恩公防身吧!”說着衆女鬼伸手一抓,頓時有無數的東西嗖嗖嗖如雨來來,沒一會兒,每隻女鬼的手裏都有了十隻鬼指甲,呂婷從身上撕下一口袋,大家仍次将鬼指甲放了進去,結成一個小袋,送到我的面前,又交給了我使用方法。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收了下來,據說,這近兩百片的鬼指甲是她們迷惑了一名工匠,讓他一塊一塊撥下來的,隻可惜在撥到小丁的指甲時,她因爲忍受不了痛苦暈了過去,從而讓迷魂陣出了漏洞,那工匠發覺後瘋狂地往外跑出,結果将鬼指甲也帶走了。
紫竹說道:“鬼指甲上積聚了我們二十餘人的冤氣,希望可以在關健的時刻幫到你們!”
我點點頭,送走了衆燈奴,呂婷渾身一激棱,醒了過來,問我道:“我感覺剛才我身體裏還有一個人,然後我就被擠到了一邊,也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作,我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