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識到不妙,拉着露西和呂婷就往上遊去,遊了沒幾米,就聽到卡的一聲,回頭一看,那巨蚌已經不見了,在巨蚌消失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窩,原來,那隻巨蚌是被吸在了那裏,堵住了下面的洞口,這時候被我們一撬動,之前微妙的平衡被打破,整個巨蚌,頓時被那股吸力絞碎,最先被吸進了旋渦之中。
吸力迅速擴大,我們身不由已地也被吸了過去,我一手抓住呂婷,一手抓住露西,兩個女孩子的眼裏都寫着驚恐,如果被吸進旋渦,會是什麽樣子,會被吸進深不見底的深淵裏,還是在洞口處就像巨蚌一樣被糾碎?
我們随着水流圍繞着旋渦打轉,慢慢地被扯向旋渦的中心,我的腦子飛快地轉動着,在這一刻,我想起了電影《加勒比海盜》裏的一副場景,頓時想到了一個很冒險的辦法,拉着露西和呂婷二人,順着旋渦的去勢加速旋轉,希望能夠利用離心力将自己甩出去。
這一招如果玩得好,很可能會救了我們一命,可如果玩不好,會讓我們更快地被扯進旋渦的中心。反正都是死,還不如搏一把。我發現我還是有點做賭徒的潛質的。
随着我向前用力,呂婷和露西都明白了我的意圖,一起向前用力,旋渦立即用更快的速度将我們扯向中心,我們已經被扯到了旋渦的邊沿了,随時都有可能被卷進萬劫不複的深淵裏!這時候,随着我們旋轉的速度加快,在離心力的作用下,反而被一分一分地推向後方。
雖然我們三人都已經被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但是是性命攸關的情形下,每個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我們的速度進一步加快,也從旋渦的邊沿轉到後方,終過半小時的努力,我們終于從旋渦裏甩了出來。
感覺像是連腦漿一起被甩出去了一樣,我們浮在半空中幾近昏迷,但是我知道,這時候絕不是放松的時候,我在呂婷和露西的人中各按了按,讓她們短時間清醒過來,,拖着她們,做手勢要馬上離開。
身後沉悶的卡卡聲不絕于耳,就像是某隻洪荒巨獸在進食,那洞口,進一步擴大了,旋渦頓時也大了一倍,眼看就要轉倒我們所在的位置,我們三人六隻腳拼命劃動,總算是脫離了旋渦的撕扯。
兩分鍾之後,我們浮出了水面,爬上救生艇,這時候我們的手腳都酸軟得像是被醋泡過一樣,但是我們和貨船還有一百米多的距離,咬着牙也要劃過去。
這時候,包子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異常,而那個比一間房子還大的旋渦也已經在我們身後形成,他大叫着就要開船過來。
我連忙擺手制止,這時候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那艘船可是我們救命的東西,絕對不能涉險,萬一被旋渦扯住,不僅我們,包子他們也休想活命了。我手裏的漿不停拍擊着水面,露西也是一樣,但是即使是這樣,我們的速度仍舊很慢,我們劃動的力有大部分被旋渦外圍的拉扯力抵消了。
求生艇艱難前行,而旋渦進一步地擴大,在我們的身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中深淵。呂婷這時候緩了一口氣,向着包子喊道:“繩子啊!快抛繩子!”
包子風一樣沖進了船艙,不一會兒抱出了一捆繩子,一頭綁在船頭的鐵鈎上,一頭向我們甩了過來。
繩子隻有三十多米,甩到了離我們一半的距離開始往下沉去。這時候,我們已經快到油盡燈枯的地步了,但是那一條三十多米的繩子,又給了我們生的希望,隻要再劃十多米,抓住繩子,就等于是獲救了。
我和露西對視了一眼,咬咬牙,奮起最後的力氣,向前劃去。終于,終于,在我們快要揮不動漿的時候,呂婷伸手抓住了繩子,也就在這時候,一股大力拉扯之下,救生艇頓時翻了,還好我和露西都比較機靈,在救生艇被卷走的前一秒,飛撲上去,抓住了呂婷的腳,就這麽順着費繩子回到了船上。
我倒在甲闆之上,用沙啞的嗓子對着包子吼道:“快開船,快開船!”
這時候包子才像是如夢初醒,趕緊沖向駕駛艙。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旋渦越來越來,救生艇就像是一片枯葉,打出一個水花,頓時被扯進了無盡的深淵之中,在旋渦的周圍,不知道怎麽地開始出現地龍吸水,那龍卷風開始隻是很小的一個點,接着越擴越大,向着這邊緩緩移來。
這隻是暴露在海面上的災難的縮影,海底正不知道經受着怎麽樣的巨變呢,連晴朗的天空好像都因此變得陰暗起來了。
我實在太累了,整個人放松下來,就算是明知道下一刻就會被卷進深淵,我也得好好地休息一下了,我往身旁的呂婷靠了靠,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月明星稀,一片安靜,隻有海水輕輕地拍打着船舷。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了包子那張還帶着些許稚氣的臉。他驚喜地叫道:“張哥醒了,張哥醒了……”
這時候,呂婷,胖子,露西和麗斯都走了過來,我老臉一紅,沒想到兩個女孩子都醒在了我的前面。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我剛要問話,胖子抱怨道:“你這看着也不胖,怎麽死沉死沉的,難道是骨頭裏也長有肉嗎,費了我好大的勁,才将你脫到床上。”
我的目光看向呂婷。
呂婷瞪了我一眼說道:“我才不像你呢,我是自己走回船的!”
最後一個露西估計胖子沒少揩油吧!我從床上爬起,感覺全身仍舊是軟的,手上的傷口已經綁好了,包子告訴我,我的大拇指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紮了,腫得都跟手腕一樣粗了,擠出來好多的黑血。
我心說廢話,我那是被兩千年前的腐朽物給紮的,不中毒就已經很好了,不發炎才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