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門口停了下來,問道:“陛下,要我們幫忙嗎?”
朱二嘿嘿一笑,眼角閃過一絲殘忍之色:“今日朱二,已非吳下阿蒙,這樣的小事,揮手可決!”
他的目光讓我感覺到不安,我知道這件事,已經慢慢地将苦苦思索地六百年的他導向了另一個方向,不好的方向。
臨走之前我才想起此行還有一個目地,就是爲大家讨水。我将這事和朱二一說,朱二指了指窗口說道:“那裏有半盆雨水,本來我是用來澆花的,你都拿去吧!”
我說道:“要不給你留一半吧!”突然一聲輕響,我回頭一看,朱二已經解開繩套,落了下來。
看着我驚訝的表情,他呵呵一笑道:“我想通了!”說着徑自走到窗邊,将窗子推開,木窗之外,一株花開得正豔,枝繁葉茂欣欣向榮。朱二愛憐地撫弄着嬌豔的花朵說道:“五年前的三月分,一隻海鳥飛過我的窗口,落下了一顆種子,不久之後,種子發芽,我天天爲它澆水,之後漸漸長成,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開出嬌豔的花朵!”
說到這裏朱二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一會兒,突然一把撥起那株花扔向了大海,我驚呼道:“這麽美麗的花,爲何要撥掉?”
朱二嘿嘿一笑道:“隻不過是一朵嬌弱無依的花,要它何用?”又看向我說:“現在那一盆水,你都可以搬走了!”
當我搬着那一盆水來到據點後,所有人都像看救世主一樣看着我,連半死不活的麗斯和蠍女露西看向我的目光都有了熠熠光彩。
我本來還想按量分配,話還沒來得及說,那一盆水已經被大家喝光了,盆子遞到我手上時,隻剩下了小小的一口,我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小口喝掉。
呂婷問起我這次的經曆,我看着窗外霧氣蒙蒙的海面說道:“這船上馬上要掀起腥風血雨了!”
我在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一股黑氣漸漸地将幽靈船籠罩了起來,突然一聲怒吼,與此同時,那些黑氣越來越濃了!
這一聲怒吼,就在是一聲驚雷,震得我們的鼓膜都嗡嗡做響,麗斯再次被震昏了過去,所有人都面現驚恐之色,問道:“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要想,不要問,等結果就好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這時候,樓船上一向寂靜如死二樓三樓,就向炸了窩一樣,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有人的哭喊慘叫,有重物墜地的聲音,有沉悶的撞擊聲。這些聲音來得很突然,也停得特别詭異,幾乎在某個瞬間,這些聲音全部靜止了下來。
樓船又恢複了死寂。
呂婷的好奇心到了臨界點了,整個人像是百爪搔心一樣難受,擰着我問道:“快說說,快說說上面發生了什麽?”
我搖了搖頭說道:“那些想要造反的人太不自量力了,朱二的力量,比他們預想的要強大無數倍,這數百年來,他隻是自己将自己束縛了起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次是對是錯,我就是那個解開他束縛的人……”
呂婷問道:“那會怎麽樣?”
我說道:“咱們打個比方,一個好人,隻是因爲他的厚道丢了性命,死後受了六百年的苦,這六百年,他一直将自己吊在房梁上,思考到底自己做對了還是錯了郁郁無果的時候,又發生了當年那樣的事情,你猜他會變得怎麽樣?”
呂婷不假思緒的道:“他會變成一個惡人!”
我說道:“他現在就是在以惡制惡,所以……我才會說這次我們的告密看來是爲自己換得了一次生機,但是卻造就了一個冷血無情的強者,他将來路向何方,誰也不知道,唉!”我又想起了朱二撥掉他養了五年的那株花,那份決絕冷冽,讓人心寒。我師父沒有能夠勸他從梁上下來,我卻做到了,但是卻是朝着另一個方向。
呂婷搖晃着我的手臂說道:“你沒有做錯,這是遲早的事情,就算我們沒有這麽做,那白方他們就不會造反了嗎?朱二那麽強大的力量,他們造反一樣會輸,那時候,結果其實是一樣的!”
露西也說道:“但是我們卻交到了一個強大的朋友,也可以說生機就在眼前了!”
我點了點頭,也放開了自己,我又沒有做錯什麽,憑什麽要承受這一切,更何況,朱二憋了六百多年,也是發洩的時候了,要怪隻能怪白方他們比較倒黴吧!
正當我思緒紛雜的時候,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黑影一閃躍到了我身邊,原來是朱二的那隻黑貓。
黑貓的肚子裏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正是朱二的:“遠來的各位朋友,出來看看熱鬧吧!”話說完,黑貓喵地一聲叫,咬着我的褲角往外拖了拖,從窗口跳出去了。
我們來到甲闆外,這時候,圍繞着幽靈船的黑霧已經漸漸地散去了,那些黑霧,都聚在了朱二的背後,他站在寶頂之上,就像是黑暗天神一般。二樓三樓所有的人都拜伏于地,連我們都有一種要頂禮膜拜的沖動。
朱二迎着吹來的海風字字如雷般說道:“從今天開始,我走出禁室,從此與大家一起,六百年前我是大家的君主,今天我仍舊是大家的君主,有不服者!”朱二說到這裏,指着那八根桅杆道:“大家請看!”
我們擡頭看去,隻見那八根桅杆之上,插着八個人。我隻看了一眼,就狂吐起來,見呂婷也要看,我趕緊捂住了她的眼睛說道:“别看!”
這一次呂婷倒是十分溫順地聽從了我的話。
緊接着,我們之中就是一片嘔吐之聲,連蠍女露西都吐了。
這桅杆很大,豎在船上的部分一個在都抱不住,最頂端的地方也有人的腰肢那麽粗,高約二十米,這麽高的地方,那麽粗的桅杆,我真的不知道朱二是怎麽樣将人插上去的,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