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回歸擡起頭來看着我們,茫然地問道:“你們是誰啊?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已經知道這時候的錢回歸變得特别的以遲鈍了,這時候還是說重點,講複雜了他未必聽得明白,于是說道:“我叫張明澤,這裏露西!”見他更加茫然的眼神,我歎口氣說道:“……唉,你别管我們叫什麽了,我們是你女兒錢秀芹請來找你們的,你女兒的兒子現在就在樓船的一樓船艙,快跟我們走!”
錢回歸想了一會兒,總算是明白了,這才願意跟着我們下樓,一邊走,一邊慢吞吞地問道:“秀芹她還好嗎?”
我說道:“秀芹大娘她還好,就是老想你!……”
“哦!”錢回歸點了點頭,似乎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回到我們的據點,包子也已經回來了,收獲不錯,三條大魚,除了留一份做魚餌,又被分做了六份,他們的那份已經吃完了,隻留下麗斯,我和露西的三分沒動。
連一向對生魚片深惡痛絕的呂婷都吃了不少。
方胖子和呂婷見我們又領回一人,吓了一大跳,等到看清之後,将正在磨魚鈎的包子拉過來說道:“看看誰來了?”
包子一看,眼淚就流下來了,他也許對這個從未謀面的外公沒有多少的感情,但是時常聽母親提起,說起當年的往事,在他的心裏,早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時候徒然見到,難免激動了一些。
“外公!”包子叫道。
包子的舉動将錢回歸吓了一大跳,眼神頓時又迷糊了,望向我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我解釋道:“這孩子是你秀芹的兒子,你的外孫子!”
錢回歸摸着頭,似乎在用力地回想這其中的關系。
包子又要說什麽,被我拉住了,說道:“現在你我外公,我估計不是活人,就像是電腦冷啓動和熱啓動一樣,可能反應不是那麽靈敏,咱們得放緩節拍,一步一步來,不然會吓住他的!”
包子瞪大眼睛問道:“那我外公,現在是什麽狀态?”
我摁着額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我也不知道!”
費力地解釋了一番,總算将包子和錢回歸的關系扳明白了,錢回歸轉過頭,混混的眼睛将包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說道:“這麽說——你是孫子?”
包子愕然。
我趕緊附合道:“對,對,沒錯,他是孫子,你是爺爺!”
“哦!”錢回歸點了點頭,問道:“秀芹呢?”
我不得不又解釋一遍說道:“秀芹大娘在家,讓我們來找你的!”又放出姚老頭與他相認。姚老頭自然是一副他鄉遇故知的驚喜模樣,誰知道對方跟本不鳥他,早就将他忘到爪哇國去了,姚老頭尴尬地聳聳肩膀,又鑽回了死玉裏。
我拉着錢回歸坐下,本來我的意思是想先問問他在發現幽靈石的嶕嶼那裏遇到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但是見他現在這個狀态,估計我問上三天三夜也問不出來,還是挑緊要地說吧!
我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錢回歸皺着眉頭回憶說:“我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就在船上了!”
我将包子也拉過來,指着包子對錢回歸邊做手勢邊說道:“你孫子和我們流落到了這艘船上,現在沒有水喝,你能不能幫我們找點水?”
錢回歸的眼裏起了一陣迷霧,慢吞吞地問道:“幹嘛要喝水呀?”
這個問題真将我們難住了,他自己不喝水,将我們也當成不喝水的了,我指着包子又說道:“沒水喝,你孫子就活不成,活不成秀芹大娘就見不到她的親人了!”
我現在發現,隻要一提到秀芹,錢回歸就會有短時間的清醒,錢回歸短暫地清醒了一會兒說道:“水沒有,有酒!”
我一聽頓時驚喜不已,酒的郊果和水差不多,也能解渴,希望是白酒啊,可别是啤酒,放了這麽多年的啤酒肯定不能喝。
随即我又給了自己一下,去,那個年代哪裏有啤酒啊!我問道:“酒在哪裏?”
錢回歸指了指頂棚說道:“樓上,倒數第……”
正說到關健時刻,就聽到一陣幾不可聞的聲音響起,錢回歸頓時站直了身體,掉轉頭像是機器人一般走了出去。
包子想要拉住自己的外公,被我攔住了,說道:“現在你外公被人控制了,你去拉他那人也會有感應的,讓他走!”
錢回歸走後,我們大家都坐了下來,呂婷端一碗生魚絲說道:“明澤,快吃吧!再等一會就涼了!”
我暈,說得好像曾經熱過似的,我捧着生魚絲,聞着這個味道就有點受不了,海魚比池塘裏的魚腥味重得多,更何況是生的,隻能像吞藥一下往嘴裏塞,填了幾口,隻要能保證生命體征我絕不再多吃。
吃完之後我才想起來,問大家道:“錢大爺說的倒數是從哪邊倒數的?”
大家都茫然搖頭,隻有呂婷回答了我說:“好像是這邊,也好像是那邊……”
這不就和沒說一樣嘛,得,看來還是得重新搜一遍,也怪我們圖省事,早知道一間間搜過,說不準就找到酒窖在哪兒了!
露西疑問道:“我記得他好像說的是樓上,沒有說二樓三樓啊,也許在三樓呢?”
這個問題很好解釋,看錢回歸在幽靈船上的身份,絕對沒有可能上到三樓去,所以酒窖一定在二樓。
看了看衆人幹裂的嘴唇,我站起身道:“趁着現在體能還沒有消耗光,我們再跑一趟吧!”
露西沒什麽意見,隻有呂婷,嘟着小嘴,怪我不帶上她,但是有什麽辦法呢,麗斯還是沒有醒過來,全身燙得就像一塊人形火炭,沒人照顧可不行。
我們來到二樓的樓梯口,先将耳朵貼在牆上聽動靜,仍舊是靜悄悄的。露西忍不住問道:“怎麽還是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