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屍的嘴裏流着粘筒的濃液,這裏嗅嗅那裏嗅嗅,雙眼陰狠地看向前方,但是,當他們的目光落到馬臉兄身上時,都不自覺得移開了。
馬臉兄一手牽着兩隻僵屍,嘴裏啃着雞腿,似乎還在哼着什麽不知名的歌,緩緩地向着我們走來。
李保華悄聲說道:“大家屏住呼吸,他們是在利用僵屍聞生氣呢!”
那隻僵屍沒有聞到生氣,倒是從洞裏掏出來一窩小老鼠,将才出生的還沒有長齊毛的小老鼠一隻一隻往嘴裏扔,咬得小老鼠在他們的嘴裏發出吱吱的慘叫聲。
馬驗兄罵道:“沒出息的家夥,人家說狼行千裏吃肉,狗行千裏****,你們是僵屍,怎麽算也是屬狼吧,要吃也應該吃人肉喝人血,怎麽連老鼠也吃起來了,真給我們魅玉坊丢臉啊!”說着歎息一聲要往前走。
就在這時,李保華突然沖出去,在馬臉兄的額頭上一點,又一連往他身上貼了幾道符。馬臉兄頓時軟了下來,令人奇怪的是,身後的僵屍竟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他們呆呆地扒着,下意識地躲開李保華的目光。
李保華伸手一彈,撲撲兩張符,已經将僵屍定住。
馬臉兄被我們拖到了腳落裏,李保華揭掉一張符,馬驗兄的眼珠子轉了轉,看到我們,頓時臉色大驚,張大了嘴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響。
李保華說道:“現在我揭開你身上的第一張符,你能夠開口說話,但是不要大聲喊叫……”
我知道我師父的性格,是放不出什麽狠話來的。我接口道:“如果你敢大聲喊叫,我們不僅會殺死你,還會讓你魂飛魄散,将你在這個世界上抹除掉,如果你聽明白了就點點頭,沒聽明白我再重複一遍!”
馬臉兄連連點頭。
我在師父的示意下揭去了第二張符,就見馬臉兄長籲了一口氣說道:“總算能說話了……求求你,求求幾位高人,放過我吧,我隻是他們請來看門的,不值得你們對付!”
敢情這家夥也是個怕死鬼,這是在慶幸自己終于可以張嘴求饒啊。
我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問道:“第一個問題:裏面有多少人,普通工人有多少?道人術士又有多少?”
馬臉兄苦笑着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見我就要動手,連忙接着說道:“真的,是真的不知道,我才來半年,隻能負責中班的查哨,後半夜是一個在這裏幹了十多年的家夥,那時候,玉坊的人才會下班,而他們上班的時候,又是另一人查哨……”
我追問道:“這半年你都沒有進入過玉坊?”
馬臉兄苦着臉說道:“這裏面管理制度很嚴,沒有許可,敢私自闖進去,會被他們殺死,制成死玉上的邪鬼的!”
我怒了,抽出冷森森的殺千刀,頂着他的咽喉說道:“這麽說你就是什麽都不知道了,那我留你何用?”
說着舉刀就要刺,這殺千刀可不簡單,千刀萬剮,是能傷到靈魂的東西,馬臉兄吓得全身發抖,連忙說道:“等等,等一會兒,我還沒有說完。”
我停住往前刺的動作,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馬臉兄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雖然沒法接觸到魅玉坊,但是我能從食堂的飯量推測出他們的人數,他們的人數應該在三十五人左右,其中有三十個普通工人,五個管理人員!”
我問道:“那你又爲何會在這裏上班?”
馬臉兄的表情更苦了,歎口氣說:“那一陣子欠了一屁股賭債,債主又是極厲害的家夥,沒辦法,隻好躲進了這裏,這裏以前是個千年兇墓,加上魅玉坊在這一帶的聲名,讓債主不敢上門索人……”
我看了看那家夥的額頭,隐約有一縷黑氣,正是黴運當頭,不像是說慌,我看了看李保華,他點了點頭,我一肘将馬臉兄給擊暈了,藏到了花叢之中,将兩隻僵屍也藏了進去。一行人走向魅玉坊的門口。
李保華念了一遍解鎖咒,地下室的大門鎖應聲而開,我們悄悄地推門進去,李保華解決掉了兩名門衛,擡腿往前走了幾步,說道:“這裏好大的兇煞之氣,從格局看來以前确實是一座古墓,不過正主應該已經被解決了,這裏的确是制陰器的最理想場所,不過,長期呆在這裏的普通人,活不過三十五歲!”
李保華說着,眼中現出悲憫之色。
師父的性格就是這樣,不是很注重自我,卻常懷悲天憫人的情懷,怎麽說呢!是個好人吧!我雖敬重他,但是我不是很認同他的處事方式,但是仔細一想,如果不是他當初的耿直,我又怎麽能夠活下來呢!
我們通過一道長長的甬道,前面有一個不大的耳室,裏面全是人的屍骨,堆了差不多有兩米高,隻不過設置了一個小小的視覺障礙,不讓普通人看到。
幽暗的燈光一直往内延展,我們往裏又走了一小段路,隐隐到聽到切割機和打磨機的聲音,在陰暗處看到火星一閃一閃,我一開始還以爲是鬼眼,再一看,原來是一個員工在吸煙,那人見有人來了,趕緊掐了煙,就像奴隸見到了奴隸主一般,頭也不回地匆匆地進了車間,抖落一地的玉屑。
我們緊随進去,進了車間,裏面正幹得熱火朝天,有人在切割,有人在打磨抛光,同時也有手工雕玉,他們做好之後,将東西全部送進了一間小房間,那房間的陰氣之重,就連我都能一眼看出。
想必,做好的死玉會在那裏加工,變做真正能害人的鬼靈死玉,然後就可以打包發貨了。
李保華說道:“不要管這些普通員工,呆會兒我們一起往那裏沖!”
我和呂婷胖子,點點頭,都表示知道了。我們都走出貨架,向着那邊的小房間走去。這時候,一個小組長的模樣的人叫道:“喂喂,你們是什麽人?快給我站住!”
李保華說道:“不要理,繼續走!”
我們又走出十多步,那小組長終于感覺不對了,大喝道:“你們是什麽人?再走我就開槍了!”
我一回頭,就見小組長和另一人手裏城都拿着獵槍,槍管正對着我們,看來我們隻要再往前走出半步,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