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端木老太太偷偷地下到地府,花了大價錢從一個千年老鬼那裏買來一個消息,說鬼一旦修成鬼妖,從此再也無法進入淪回,而一些道士,專門利用怨鬼的心結,騙他們修成鬼妖,事實上早已經在修煉過程中下了手腳,最終的結果就是,鬼修者成爲了道士門的鬼奴,永生永世隻能陪在道士左右,不然必死!
端木老太太聽到這個消息後大驚,回來找劉節有談話,可是劉節有早已沉醉在了自己的世界裏,迷戀自己現在的鬼術,跟本不相信老太太的話,說多了還會發火,老太太愁腸百結,鬧到後來,母子二人早已貌合神離。
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刻,劉節有還是選擇相信母親,所以在褪皮之前,将我們三人騙到了端木老太太的墓裏,端木老太太沒有拒絕,就是因爲她從我們身上看到了一絲希望……
呂婷問道:“老婆婆,那你希望我們怎麽做?”
端木老太太說道:“我聽那老鬼說,鬼修之人背心有一撮金色的毛發,褪一次皮就會多上一根毛,隻要将他背的金毛全部撥下,他以後就再也不能修煉了……”說到這裏端木老太太突然跪了下來說道:“張小哥,呂姑娘,方小哥,如果你們能讓我家再入輪回,我願意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們的恩情!”
切,這種誓言我聽得多了去了,等你過了奈何橋,喝下一口孟婆湯,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還會記得我們的恩情?
老太太見我們無動于衷,又說道:“老太婆生前也攢了一些錢,不多,隻有三個金元寶,就在兩棵榕樹之間,反正也沒什麽用了,就當做三位做謝禮,你們看可好?”
我連連點頭說:“好好好!就這麽定了。”
我想了想如實相告道:“老太太,你件事我得告訴你,我殺了你一個孫兒,好像叫做劉歡兒的……”
老太太沉默了,我以爲她要發飙,暗暗握緊了手裏的百朝劍。誰知道老太太慘然一笑道:“你們是敵對的,他是你的敵人,你殺了他,我沒什麽好說的,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再傷人性命了!”
我心裏暗暗爲老太太點個贊,劉家的家業,絕對有她的一份功勞,能觀大局不計小節,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很難得的。
當下,我們就在墓室裏商量辦法,淡好了之後,老太婆往墓頂上看了看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開始吧!”說着枯瘦的手一揚,剛才還在墓室之中,轉眼間出現在明堂之上,這就是我們之前呆的那個大廳,所不同的是,劉節有不見了,換上了一個身穿棉襖的老太太,坐在搖椅裏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呂婷和胖子受夠了棺材裏的苦,嗖地一聲就竄出了門,再也不肯進來了,看他們的樣子,估計以後進家門都得猶豫再三了。
我們躲在大廳後面,看着老太太叫來一頂轎子,老太太将擡轎的人趕走,讓呂婷和她坐上轎子,我和方胖子扮做轎夫,騙人耳目,進入劉節有的褪皮的密室。
呂婷吓得身體一抖,怎麽也不肯上轎,于是端木老太太又讓我上轎,呂婷拉住不放說她擡轎我隻能陪着擡,不然不反了天了!
最後,方胖子撿了個大便宜,再次和端木才能太婆擠到一起,我和呂婷就像是兩隻螞蟻擡一隻大青蟲一樣,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将端木老太婆和方胖子擡進了後院,在後院的一片空地上,我們看到,趙自用他們都被鎖在了大鐵籠子裏,每隻鐵籠子都塞得滿滿的,就像是裝櫃了正準備運到廣東去的豬一樣。
他們的計劃被打破,人人臉上都像死了爸媽一樣難看,木木的,不帶任何表情,自然沒有發現我們,自然也不會想到,我們這一行其實是關乎他們的生死,如果我們失敗了,那劉節有在褪足十二次皮之後,将他們通通吃掉!
劉家的年輕人都好奇地看着我和呂婷,但是這時候我們已經是奴仆的裝束,再加上有端木老太婆做證,大家都信了我們已經成了劉家新的奴仆了。
在内室裏,靈兒和江兒擋住了老太太的去路。
端木老太太拐杖頓地拂然作色道:“小孫孫,你們能耐了啊,現在連老太婆我都敢攔了,誰給你們的膽子!”
他們那個時代的長輩權力極大,孫子攔住奶奶,那是不敬,江兒咬着牙說道:“奶奶,請恕我們無禮,父親大人有令,今天是他修行的關健時刻,就算我們都死在這裏,也不能讓外人進去!”
端木老太太冷哼一聲道:“什麽修行,不就是脫皮嗎,像蛇,像知了一樣……再說了,你是他母親,算是外人嗎?趕緊給我讓開!”老太太舉起了拐杖。
兩個小孫孫還挺犟,梗着脖子就是不讓,端木老太婆氣極,舉着拐杖就打,兩人咬牙忍受,就是不讓。
端木老太太的威嚴不管用,關鍵時刻還得我出馬,我扳着兩人的額頭,相互一撞,兩人頓時軟軟地倒了下去。
端木老太太大怒,指着我說不出話來。“你你……”
我撥開她的拐杖說道:“隻是打暈了,沒死!”
端木老太婆這才放下心來,我和呂婷将二鬼拖到一邊藏好,留下胖子放風,老端木老太太當先走進了地下室,地下室的空間很大,除了無數的石柱,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這時候,我們的耳邊聽到斷斷續續的申吟聲。
我們循着申吟聲過去,隻見一個巨大的石柱後面的平台上,有一個黑氣環繞的結界,結界之中,劉節有盤腿而坐,那一聲聲的申吟之聲,就是從他的嘴裏發出的。
他的樣子……呂婷隻看了一眼,就避開了目光,我和端木老太太都忍不住用手擋了一下眼睛,你可以想像一下,連鬼都覺得不忍直視,那得有多難看!
他全身的皮肉有的開裂了,有的還和皮肉粘在一起,就像糊在窗戶上的報紙,被人撕得稀巴爛但還是牢牢地粘在窗戶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