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擡頭一看,也覺得不妙,隻見門楣上寫着大大的劉府二字,這時候,大門打開,一個仆人模樣的人在門前掃地,走過來一個和朱鎮海有些相似的青年人問道:“小六子,夫人老爺都在家嗎?”
那個小六子看了看年青人,驚奇地說道:“朱大哥,你偷看小姐洗澡,老爺和夫人的氣還沒消呢?你又來,當心挨闆子!”
那個姓朱的年青人輕佻了笑了笑說:“誰挨闆子還不知道呢?小六子,你等着看好戲吧!”說完将食指和大拇指塞進嘴裏,吹了一聲尖厲的口哨,在小六子驚奇的眼神中,一大群軍人向着這邊沖了過來。
當頭的一雙牛皮靴,穿着明黃色的軍服,肩膀上的肩章雖然不認識是什麽級别,但看起來等級很高的樣子,軍士們如狼似虎地沖了進去,這其中,有很多面孔看着都有些熟,跟剛剛逃出去的那群鬼魂有些相似,不過這時候他們的眼裏不是驚恐,而是貓捉老鼠般的戲谑。
我們從後面跟了進去,不過誰也沒有發覺。
呂婷指着那個年青痞子問道:“那就是朱鎮海的爺爺吧?”
我點了點頭,如果按照朱鎮海記錄下來的筆記,确實如此。
呂婷又指着那個将皮靴踩在桌子上的軍官說道:“那個一定是趙自用的太爺爺趙宗其了!”我們躲在一根柱子後面,靜靜地看着這副場景。
這時候,管家出來了,先是推說主家不在,還趁機打了姓朱的青年一耳光,青年大怒,沖上去對着老管家一頓暴打,那軍官也不阻止,看青年打得差不多了,讓手下将老管家架了過來,從皮靴裏掏出一把小刀,一揮手,割下了老管家的一隻耳朵說道:“快去,将劉節有叫出來,不然的話,有你好受的!”
老管家慘嚎一聲,捂着耳朵跑了,沒一會兒,劉節有臉色蒼白地走了進來,言語間對趙宗其十分恭敬,那趙宗其一直樂呵呵的看着劉節有,看得劉節有心裏沒底,問道:“趙将軍,請問你這番來可是爲了募捐,老朽薄有家資,願意爲祖國興盛出力一二!”
趙宗其仍舊笑嘻嘻地,将姓朱的青年推上前說道:“這位是我的兄弟,在你家做事,卻被你無故毆打,算怎麽一回事?”
劉節有見到這副場影,知道今天事難了結了,隻好一個勁地陪不是。說願意賠償。這時候,姓朱的青年像大爺一樣坐到桌子上,用短衫抹了一把臉說道:“你賠得起嗎,你打我就是打趙将軍的臉,打趙将軍的臉就是否定抗戰,都夠你全家拉出去槍斃的了!”
劉節有咬了咬牙說自己願意擺捐出三成的家業,求趙宗其原諒,趙宗其喝着茶,不說話。
姓朱的青年狗仗人勢地說道:“三成,我大哥看都不會成一眼,一口價,九成,大哥九,你一,留些錢養老就好了,生逢亂世,擁有那麽多錢不是好事!”
劉節有的眉毛跳了幾跳,但還是答應了,叫管家取錢,取來後,趙宗其一看,臉色就變了,喝道:“怎麽才這麽一點點?”
劉節有苦求道:“家業微薄,這已經是家裏的九成積蓄了!”
姓朱的青年嘿嘿一笑說:“是嗎,我可知道你藏錢的地方在哪裏!”說着領了幾個兵卒走了,不一會來,擡來了幾個大箱子,裏面裝的全是金銀珠寶!箱子一打開,珠光寶氣映亮了整個大廳。
老管家面色慘然,劉節有痛哭失聲,哀求道:“這是我劉家幾輩子人積攢下來的,求趙将軍手下留情……給我們留一些救身活命的錢财吧……”
姓朱的青年一腳将劉節有踢倒在地說:“老東西,沒有要你的命就是對你的仁慈了,你還想要錢麽?”
姓朱的青年被趙宗其一腳踢開了,趙宗其慢慢在地劉節有的面前蹲下,拍着手裏的小刀說道:“錢我可以給你留一些,但是你要幫我守住這個秘密,怎麽樣?”
劉節有看着那刀閃亮的寒光在眼前晃來晃去,早已吓得傻了,連聲說道:“好好好,我答應!”
趙宗其踱到劉有節的背後,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說,在他的耳邊說道:“不要怕!”突然右手刀快速地掠過了劉節有的脖子,一道刀痕出現在劉節有的脖子上,緊接着鮮血噴出去了兩米多遠,都濺到了我們身上。
趙宗其在皮靴上擦了擦小刀,雲淡風輕地命令道:“将劉家人斬盡殺絕,雞犬不留!”小刀入鞘,趙宗其在還沒有閉上眼睛的劉節有的耳邊說道:“我突然想起,還是死人的嘴比較牢靠一些,不會壞了我的名聲……劉老爺你放心,你這筆錢我一定會好好用的……多殺幾個鬼子爲你報仇——那麽,再見吧!”
屠殺在十分鍾後結束,軍士門扛着一箱一箱的珠寶從我們的面前走過,歡聲笑語,就好像是豐收回家一般地讨論着要去哪裏玩樂。
姓朱的青年也吓呆了,不過他很快又高興起來,因爲,他也能分到一些珠寶,從此過上富家翁的日子。
三百名士兵竄進屋後的樹林裏匆匆離去,劉府頓時死寂一片,隻有血液流淌的輕微聲音。這時候,劉節有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扳開自己的脖子說道:“你們看,這傷口,很深的,一下就切斷了我的喉管,,很痛,你們知道嗎?”
看着一身血污的劉節有,我們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這才醒轉過來,我們剛剛看到的,不過是幻覺,而真實情況是,劉節有就站在我們的面前,他扳開自己的傷口,一隻手伸進去掏摸了一會兒,突然拉出一根水管狀的東西出來,在手裏撥弄着說道:“你看,這是氣管,空心的,軟軟的,是不是很好玩啊,要是你們喜歡,我再拉一段出來給你!”
說着一隻有又伸進了脖子裏,掏摸了一陣,遺憾地說道:“沒有了,隻有一根!”
我将沾着血的氣管扔到一邊,舉劍就刺了過去,喝道:“劉節有,少裝神弄鬼的,哥們可不吃這一套!”
劉節有刷地後退了幾步,又恢複了地主老爺模樣,地上的屍體,血迹也全都不見。一個老神在在的地主形象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他掃了我們一眼說道:“你剛才的眼裏不是挺憤怒的嗎?還有呂婷姑娘,我剛才都看到你抹眼淚了,怎麽一轉眼就變了臉色了,反而将我當做仇人?”
我冷哼一聲說道:“如果故事到那裏結束,我自然同情你,爲你鳴不平,可是你現在在做惡,情況不一樣!”
劉節有冷笑道:“你是說如果我忍受這一切就沒事了,對嗎?”
“你在偷換概念!”
劉節有緩緩地說道:“這些我不管,所有害過我的後人,我要他一生一世都做我的奴仆,除非他們魂飛魄散!”說着話,手裏又出現了一男一女兩顆人頭,随手把玩着,舉起那顆女人頭親了親,另一手的男人頭頓時怒不可遏,但是,它除了眦牙裂嘴,什麽都做不了。劉節有突然将男人頭轉了過來,說道:“你們認識他嗎?”
那時候沒注意,這時候離得近了,我和呂婷,方胖子三人都吃了一驚,這顆人頭,明顯就是剛剛離去的趙宗其的,隻不過年紀看起來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