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得近了,才看清楚,那個胖子就是方胖子,他在陡坡上面松了松褲帶,又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吃力地往前走,轎簾揭開,一個小女孩的頭從轎裏探出來問道:“哥,累了麽,要不要上來坐坐!”正是方小桃。
方胖子聞言大喜,就要往上坐,結果轎裏伸出一隻繡花鞋,直接給他踢趴下了,冷冷地聲音說道:“方胖子,你是不是想被擡到地府去了啊!鬼轎你也敢坐!”
主胖子翻了個滾從地上爬起來,嘿嘿地笑了兩聲說:“小桃,哥跟你開玩笑呢,呵呵呵,我的體力足得很,你不信我跑給你看看!”說着擡腿要跑,沒想到腳下不知道誰扔那裏一塊香蕉皮,方胖子一腳踩上去,滑了四五米,撞上一塊墓碑,這才停下來。
轎裏傳出陰森森的笑聲,連兩個擡轎的女子也笑了。我暗想,這胖子,真是夠倒黴的,看他那嘻皮笑臉的樣子,不知道是拿什麽去震攝鬼魂的。
不一會兒,一人一轎就來到了郝興年的墓前,方胖子念了幾遍招魂咒,拍着墓碑讓郝興年出來,當然沒人理他。
這時候轎簾一掀,小桃出來了,年級小小的她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雙手抱在胸前,看着自己的哥哥。
方胖子拍了一會兒,擡手一看,手都拍紅了,揉了揉發疼的手,尴尬地笑着道:“可能……不在家,呵呵!”
方小桃冷冷地說道:“哥,那麽斯文幹嘛,招魂咒不行,用拘魂咒啊,隻要他還在這座山頭,就能将他拘回來問話,這樣不是更方便?”
方胖子搓了搓手,紅着臉支吾地半天說道:“不會!”
方小桃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幸好爹娘死得早,不然也會被你氣死了!!”說着話在郝興年的墳墓前掃了一眼,看到梅麗的墳墓,冷笑一聲說道:“郝興年,馬上給我出來,不然我今天就将你當夜宵給吃了!”
我感覺到梅麗身體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鬼體最爲敏感覺,能夠感應到強大的氣息,很明顯,這是被方小桃給吓的。
這時候,梅麗的墳墓裏爬出了一隻黑影,抖抖索索地伏在地上,顫不成音地說道:“我就是郝興年,不要吃我!”
方小桃走上前,郝興年就像待宰羔羊一樣伏在地上,方小桃像提一隻小雞仔一樣将郝興年提到方胖子身邊,往地上一掼說:“哥,現在可以問了!”
看到還不到一米的孩子提着一隻近一米八的大個子鬼,讓人感覺十分别扭,梅嬷嬷吓得不敢擡頭,反而是呂婷不停地去安撫她。
郝興年雖然自稱是一個小有名頭的商人,但是一直托庇于他哥哥的羽翼之下,骨子裏還沒有長大,從他現在的表現可見一平斑。
這孩子,幾乎被吓癱了。
方胖子爲難地看了看自己無比強悍的妹妹,說道:“小桃,要不你先回到轎子裏去吧,你這樣我沒法問話!”
方小桃看了看郝興年的慫樣,哼了一聲,坐上轎子對擡轎的女鬼說:“到處逛逛吧!”
那兩個女鬼道了個萬福,擡起轎子往前走了。
胖子扶着郝興年安慰說:“放心吧,我是來幫你的,我是刑警隊請的靈異顧問,隻是問你一些事情,你不用那麽緊張的!”
郝興年聽到這裏,明顯放松了許多,仍不些不相信地問道:“真的嗎?”
胖子點了點頭,從懷裏掏出一個證件晃了晃說:“證件都在這裏,你有什麽不信的!”
我擦嘞,就方胖子這樣的,連拘魂咒都不會念的家夥,竟然能混上刑警隊的靈異顧問,什麽時候官方的要求這麽低了?我也是醉了。
我從墓碑後面站起來,揮了揮手說:“方胖子,你好啊,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我們很快就見面了。”
胖子吓了一跳,幾乎就要張口叫妹妹來救命,等到看清楚是我,臉上堆出笑容來說道:“嗨,兩位,哦不,四位好,你們也在這裏啊,幸會幸會!”
于是我們兩方人馬混做一處,向郝興年問案。郝興年将當時的情形重述了一遍,胖子也不笨,很快就抓住了關健的字眼“阿龍!”追問道:“郝興年,你知道不知道阿龍是誰,你哥哥有沒有向你提過呢?”
郝興年搖頭說:“不知道,我哥哥幾乎從來不跟我提他的事!唐明出現了我才知道我哥哥是做那一行的。”
這也能夠理解,盜墓賊本就不光彩,誰又願意别人知道呢!
胖子歎了口氣說道:“本來以爲今晚會有所收獲呢,沒想到線到這裏又斷了,這世界上叫阿龍的人數不勝數,誰又知道哪個阿龍跟你和你哥哥和唐明有過交集!”
郝興年也是一臉沮喪的神情。
我想了一會兒,拉過胖子說道:“胖子,我有一點線索,但是是有償服務,你要不要?”
胖子的小眼睛一亮,向我遞煙說:“兄弟有什麽線索,需要什麽條件?”
我說道:“我知道那個阿龍是誰,但是你們行動的時候要帶上我,而且,我需要兩塊和田玉的玉牌!”
胖子眨了眨小眼睛說道:“就是唐明和郝興國當年盜來的玉牌,你不會也想尋找什麽黃金屋吧?”
我呵呵一笑:“這你不用管,你們商量好了,給我打電話!”我說着寫下一個電話号碼塞到胖子的上衣口袋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說:“給我打電話哦!”
轉頭對着梅麗說:“梅……大姐,如今陰陽兩隔,還是盡早去投胎吧,郝興年的事情已經确決了,他不會再來搔擾你了!”
梅麗點點頭,和梅嬷嬷依依惜别,相約以後有機會再做姐妹,連一向鐵石心腸的梅嬷嬷都流下了幾顆虎淚,場面頗爲感人。
我拉起呂婷,向胖子告了别,坐着梅嬷嬷的車回到了學校,雖然回去時早已超過了熄燈時間,但是有梅主任開道,一切皆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