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劉紹廷,很想放棄閩清。但是,那是他的龍興之地,而且,放棄了閩清,在齊成的他還是繼續要受到百萬喪屍的圍攻。
齊成隻是一個新建的末日鎮,不管是市場、基礎設施、交通亦或是其他等等,他都遠不如閩清。
齊成的戰争潛力遠不如閩清縣城那麽大。
沒辦法,躲不了就隻能硬抗了。本來這個時候,劉紹廷應該是要抓緊時間加派人手圍剿躲入齊成後山的陳林麗一行餘虐的,但是喪屍來襲,他實在是分不開心。
沒辦法的他,隻是吩咐了少數部隊繼續駐紮齊成,自己則是帶着大部隊返回閩清救場。
但是,這樣一來,問題又來了。大批人馬的集結,不是短時間可以完成的事,他不知道以此刻閩清守軍的實力究竟還能夠支撐多久。
就這樣,何無庸,給他出了一個主意。
敢死隊,炮灰!投名狀!
大棒加糖果,沒用多長時間。何無庸就在劉紹廷的吩咐之下,在齊成一幹幸存者俘虜的守衛軍中挑選出了自己心中的目标。
數以千計的齊成普通幸存者和俘虜的守衛軍早早的就聚集在齊成基地外的一個大廣場上,即爲挑選炮灰,又爲讓他們死心,徹底了卻他們心中的那份念想。
當然,順便也給這些即将逝命的炮灰勇士鼓鼓氣,送送行。
帶着整個基地的希望,夏侯皖月領着全副武裝的一百名死士出發了,他們帶走的是整個基地的未來。
王宇,是一名剛剛結了婚的新婚丈夫,他時運很不濟,滿懷着對未來的憧憬,剛剛娶到心滿意足的俏媳婦,就迎來了世界末日,父母在毀滅日那天先後死亡,而他自己,則在父母、妻子爲了保護他而先後犧牲後幸運的逃到了閩清縣幸存者基地。在毀滅日後的這兩個多¤∞¤∞¤∞¤∞,m.≤.c△om月來,王宇一直處在深深的自責當中,總認爲是自己害死了父母、妻子,日夜寝食難安。
見到鄧建軍的招募告示時,王宇毫不猶豫的就報名參加了,一來不想再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二來他想讓自己安心。
基地給予了這支身負重任的隊伍最大支持,畢竟他們将要面對的是上萬的喪屍,這是什麽概念?要知道一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專業隊伍一旦被一隻喪屍近身,面臨的也是可能全滅的代價。
坐在軍用卡車上,王宇聽着車廂内隊長的訓話,悄悄的看了一眼配發給自己的沖鋒槍,緊張的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裏的汗,他在應征的時候的撒了個謊,其實他根本不是速度型進化者,也從來沒有摸過槍。不過還好他們的任務也很簡單,盡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内向喪屍宣洩更多的火力,等到吸引了喪屍群的注意後,就開始逃跑,然後任務完成,至于能不能活下來,各憑本事。
可奇怪的是,行駛了才不到十分鍾,軍用卡車突然停下了,然後王宇就聽到隊長發了瘋一般的咆哮道:“下車,準備攻擊!快!快!”
原本都沉悶的車廂内,轟的一下炸開了鍋,所有人手忙腳亂的沖出車廂,跟着隊長在荒蕪的雪地上列好攻擊隊形,隐隐約約聽到這次的領隊,夏侯皖月大隊長一邊忙着指揮,一邊發出憤怒的咆哮聲:“瑪麗隔壁的,這是誰提供的情報,要讓我知道,我踏馬非斃了他不可!”在他的指揮下,十幾架高-炮重機-槍很快就在車隊前一字排開,一些老兵迅速的給其裝彈。
好像是出了什麽意外情況了,王宇心裏如是想着。他努力的眯起眼睛,讓自己盡可能看的更遠,可還沒等他看到什麽,那十幾架高-炮重機-槍就先後開火了,硝煙彌漫,巨大的發射聲震耳欲聾,一時間王宇被震得頭昏眼花,耳朵裏發出巨大的耳鳴,整個人搖搖晃晃的,隻能看到周圍的戰友們耳紅面赤,扯着脖子,努力在嘶吼着什麽,而他卻聽不到丁的聲響。
緊接着,在視線勉強可及的地方,炸開了數多炫麗的火花,火光四射中,可以隐約看到大片大片的黑色被四散掀飛,如此反複,大概發射了二十來發左右,王宇漸漸的在那雪天一線的地平線上看到了無數密密麻麻的黑,是喪屍,黑壓壓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喪屍,它們身形敏捷,動作矯健,在它們身周那不斷爆炸的焰火襯托下,它們有如煉獄中沖出的惡魔,帶着代表死亡的焰火,正以極快的速度在靠近。
近了!近了!已經進入槍械的射擊範圍了。
“開火!”一聲驚天巨吼突然自夏侯皖月口中咆哮而出,随後他死死的扣下手中的m式勃朗甯重機槍,密集的金屬撞擊聲中,黝黑冰冷的幾槍口瞬間爆出朵朵死亡火舌,夏侯皖月怒吼着,嘴裏下意識的發出瘋狂的咆哮,整個人已經完全進入了一種癫狂的狀态。
随着攻擊命令的下達,各組隊長此起彼伏的咆哮起來,一個個狀似瘋狂的沖回自己隊伍裏,對着那些被吓傻的新兵蛋-子就是一頓怒吼,更甚者甚至拳打腳踢。
有人畏懼了,有人恐懼了,有人丢下武器坐在地上嚎嚎大哭,甚至有人嘴裏發出恐懼的嚎叫,扭頭就跑,可迎接他的……,王宇就親眼看着自己的隊長對着一個逃兵扣下了扳機,随着“呯”的一聲脆響,那名新兵的腦袋上瞬間爆出一朵鮮紅的血花,奔跑的慣性支撐着他的身體向前再次跑了幾步後才無力的倒在雪地上,四肢猶在不住的抽搐。
不管你以前是戰士,傭兵,或是平民,這一刻不許後退,不許逃跑,你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手中所有的子彈宣洩出去,一場以百對萬的人類與喪屍遭遇戰,在離基地不到十公裏的曠野中,意外的展開了。
夏侯皖月此時心中正在大罵那些監視這群喪屍的哨兵,喪屍群都已經跑到基地門口了,可他們那邊卻依然沒有半消息傳來。在這麽近的距離下想要引開這群喪屍,簡直是天方夜譚,這根本就是場不對稱的遭遇戰,不得已之下,夏侯皖月隻能執行下一個任務:盡可能的多拖延久一。
随着車隊于喪屍群之間距離的逐漸縮短,這些昨天才應征入伍的新兵們總算克服了心中的那份恐懼,所有戰士開始對着那密密麻麻的黑影學老兵般嘶吼着狂-洩彈藥,一時間,擊炮的轟鳴聲,沖鋒槍的突突聲,此起彼伏,彈如雨下,強大的火力覆蓋了近前這一公裏之内。
喪屍陡然間受到這麽密集的攻擊,前進速度頓時緩了一下,可緊接着就見它們速度猛增,并且迅速的分散開,身形也變得漂浮不定,這使得最能集中火力的覆蓋式攻擊,效果大打折扣,很快的,整隻車隊的前面三個方向完全被喪屍包圍,戰士們入目所及之處全是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身軀和那瘋狂扭曲的醜陋面容,對面食物的刺激,使它們發出興奮的低吼,如惡鬼般撲向這支百人部隊。
炮聲轟鳴不斷,槍口火舌吞吐,整個戰場硝煙彌漫,血肉橫飛,慘叫聲,嚎叫聲,怒吼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随着時間推移,彈藥消耗、人員傷亡越來越多的敢死隊(炮灰軍)與就突入到隊伍裏的喪屍進入了和喪屍的近距離接觸戰。
白刃戰即将開展。
這完全是場不對稱的戰鬥,夏侯皖月和他招募的這百人敢死隊起初的任務,本來隻是将這些喪屍引離原本的移動路線。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超乎了他們的預料,此時此刻的遭遇,讓沒有多少防備的敢死隊正面對上了1萬多喪屍,甚至連後退的路都沒有,畢竟,他們甚至連任務都還沒開展,此時此刻撤退,必然會被後方軍團以違抗軍令論處。
此刻的他們就像一百個仍在嗷嗷待哺的嬰兒,拿着手中的奶瓶,卻突然撞上了上萬個成年壯漢,而這一百個嬰兒的任務就是要用手中的奶瓶砸死這些壯漢,能成功與否自是不言而喻。
至于那些想要逃跑的人,更是吃了豬油蒙了心,且不他們能不能逃走,就算他們能逃走,那後方的軍令處的責罰部隊難道是幹吃飯的,能救這樣讓他們沒有達到任何目标就安然後退,那之前基地政府爲其付出的一切努力不就是白費了。
再喪屍,這些遠道而來的喪屍是什麽?他們是體能進化等級最少也是四階喪屍的生物,而這些敢死隊的新兵蛋-子僅僅是一些昨天才應征入伍,沒有經過一天訓練的普通人,甚至連沈曉東之前看到的那些太陽教信徒都比不上,純粹的送人頭。
至于逃跑,沒有槍、沒有食物、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他們往哪裏逃。前有屍群堵路,後有監管審判軍,進也是死,退也是死。
沒有辦法的他們,隻能選擇硬抗這群喪屍。至少,這樣還有那麽一絲活命的機會。不然,隻怕就連萬中無一的機會都……
沒有人是傻子,所以,爲了生存,他們隻能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