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百無求罵跑了這些人之後,便開始給‘徐福’辦起了身後事。按着這位大方師生前所說,也不用等過了頭七再下葬。當天晚上,歸不歸便派人将裝着死屍的棺椁拉到了邵家祖墳對面的山坳當中。
因爲‘徐福’生前施法,她那位夫人雖然悲痛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留下來。簡單的儀式之後,這場葬禮便宣告結束。泗水号的馬車将他們拉回到了歸不歸的豪宅當中……
再說回墳地這邊,吳勉、歸不歸他們走了之後不久,兩個人影便出現在了墳前。來人正是廣仁、火山兩位大方師,不管怎麽說地下埋着的也是‘徐福’。他們倆恭恭敬敬的對着墳墓行禮,按着方士一門的規矩行了離别之禮之後,這二人才算離開。
廣仁、火山離開之後,又過了兩個時辰天色開始微微發亮。這時候,從遠處行駛過來一架馬車,馬車停靠在了墳墓之前。随後趕車的一個五十來歲漢子走到了墳墓前,對着墓碑輕聲說道:“大方師,時辰到了,該回去了……”
最後一個字剛剛落下的時候,墳墓的土地突然開始松動,随後從下往上攏起來一個小小的土包。片刻之後,剛剛被裝進棺材埋在地下的‘徐福’從下面鑽了出來。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對着趕車的漢子說道:“海上沒出什麽事情吧?”
“您臨走之前安排好的陣法扣住了海眼,八月十四、正月二十兩日有噴發的征兆,不過都被陣法壓住。并沒有什麽異常……”說到這裏的時候,這人頓了一下,随後陪着笑臉繼續說道:“您安排的那位大方師做事中規中矩,并沒有人發現有什麽不對的。這是您回到陸地之後,我記錄下來的日志,每天大方師身邊發生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
說話的時候,這漢子從懷裏取出來三本書冊,恭恭敬敬的交給了‘徐福’之後,繼續說道:“大方師,您是要馬上回到海上,還是繼續在陸地上待些日子?”
“回去吧,陸地雖好卻不是我長久居住之地。我布下的陣法差不多也到了極限,再不回去的話恐怕要出大事了……”說到這裏,徐福回頭看了南京城的方向一眼,随後繼續說道:“還沒看到我兒子出生,可惜……”
就在徐福看向南京城的同一時刻,在墳地東北方向站着吳勉、歸不歸和百無求這二人一妖。這二人一妖不敢施展術法,隻是人手一個長筒的千裏鏡,透過千裏鏡看到了墳地這邊發生的事情。
“怎麽樣?老人家我說的沒錯吧?什麽分身的徐福……呸!這鬼話也就是那個老東西才能想得出來。”歸不歸一邊看着墳地那邊的一舉一動,一邊對着身邊的吳勉、百無求繼續說道:“我不是我,我是我分離出來的我……真不知道當初他是怎麽想到的……”
這時候,一腦門子霧水的百無求合上了千裏鏡,瞪大了眼睛對着歸不歸說道:“老家夥,你的意思是這個徐福就是海上那個?壓根就沒有分身是吧?那他閑的嗎?直接說自己就是徐福不就得了?怎麽也知道廣仁、火山給他丢人了?”
“傻小子,你想的簡單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這位大方師不能将海眼扔下,如果他不在海上,一旦有個風吹草動。沒等出事他那些弟子們就會大亂起來,而且海眼當中的妖靈也會知道這個消息,知道他不在海眼坐鎮,一定會再來一次大噴發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家夥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而且他這次不回來也是不行了,按着老人家我的推算,徐福應該是通過占祖或者其他什麽占蔔法器算到了廣仁、火山這段日子會折損在你小爺叔的手裏,而且當年他離開陸地匆忙,還有一些收尾沒有做好,這次一并把當年的屁股擦幹淨。隻是這個兒子應該不是在他的計劃之内……”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突然看到徐福轉頭向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吓得老家夥一縮脖子,這裏距離墳地足足有幾百丈遠。他們面前都被樹木擋住,說話也是輕聲輕語,還屏蔽住了身上的氣息。這麽遠的距離也能被這位大方師發現嗎?
好在徐福隻是回頭看了一眼,随後又和來接應他的方士說着什麽。歸不歸這才算松了口氣,就是這樣,老家夥渾身上下也被冷汗濕透。
這時,和接應的方士說了幾句之後,徐福回身對着墳地攏起來的土包揮了揮手,随後土包好像卸了氣一樣,滿滿的恢複了平整。看不出來一點有動過土的痕迹。
“走吧,是回去的時候了。”輕輕的歎了口氣之後,徐福上了馬車,随後壯漢駕駛馬車慢慢離開了那二人一妖膽視線之内。
百無求收好了千裏鏡,對着歸不歸和吳勉說道:“不能這麽便宜了這個老東西……老家夥,咱們過去攔住馬車。老子說什麽也要罵他一頓,這些天吃我們的,住我們的。還有臉裝死騙我們?老子就見不得這種占了便宜就跑的王八蛋。走!你們倆跟着老子罵街去……”
歸不歸擔心這二愣子頭腦一熱,真去讀着徐福的馬車去罵街。當下急忙攔住了它,随後繼續說道:“你不怕被殺人滅口嗎?傻小子,老人家我叫你個乖,一等人看破不說破,二等人看破就亂說,三等人自己蒙在鼓裏,嘴巴還要亂說。你還是學學爸爸我,做個一等的……妖王吧。”
歸不歸說到底這裏的時候,吳勉也放下了手裏的千裏鏡,白發男人難得的輕輕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從此之後,怕是再也見不到這個老頭了……”
聽了吳勉的話,百無求一臉不以爲然的插嘴說道:“怎麽就見不到了?小爺叔,不是我們做晚輩的說你。剛剛老家夥說的三等人就是在說你……他能回來一次,就能再回來第二次。不就是瞎編一個分身嗎?再分出來一個不就得了?”
“傻小子,你小爺叔說的對,這個老東西不會再回到陸地了。”歸不歸也跟着歎了口氣,随後繼續說道:“他這次回來一是爲了保全廣仁,二是将方士一門的收尾做掉。爲的就是這次出海之後一去不回頭,現在他自己都沒有再回來的理由了……”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吳勉已經回身向着南京城的位置走了過去。不知道爲什麽,看着徐福大方師的離去,這位白發男人心裏竟然有些說不出來的難過,就在剛剛看着馬車離開的一瞬間,他好像回到了兩千年前,第一次和徐福大方師見面的場景。那時自己不過是秦皇宮裏一個被宮奴強不了多少的試藥方士,機緣巧合之下,竟然有了現在的成就。當時講道場上大多數人已經煙消雲散。隻剩下自己、徐福和廣仁還活在這世上……
歸不歸似乎看出來了吳勉的心思,老家夥從後面跟了上來。笑眯眯的對着白發男人說道:“該走的走了,該留下的留下。别想那麽多,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羨慕你……現在徐福回到海上了,我們也不能閑着。應該再去和廣仁算算舊賬了。這倆月老人家我已經撒開網,就等着抓魚了。”
“老家夥你又開始挑事兒了,别拉下老子,咱們一起……”百無求哈哈一笑之後,繼續說道:“閑着也是閑着,就拿廣仁、火山爺倆解解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