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勉出現在了早餐的餐桌上。看到他的出現,歸不歸總算是松了口氣。當下笑眯眯的湊過去對着白發男人說道:“昨晚老人家我還和它們倆商量,不能再被‘徐福’牽着鼻子走了……我老人家打算明兒就搬走,江南不能待着了,去南洋,要不就去英吉利、法蘭西去找劉喜、孫小川哥倆。老人家我就不信了,他‘徐福’的算盤還能打到那麽遠……”
吳勉面無表情的看了歸不歸一眼,放下了手裏的筷子,看着老家夥說道:“我不出海……你也少操點心,同佛寺的事情過去了……”
歸不歸原本還以爲吳勉心裏的坎沒有過去,他想着用‘徐福’當作借口,将白發男人帶出南京。斷了他睹物思人的念頭。老家夥并不知道吳勉回到同佛寺的遭遇,還以爲這個男人昨晚一直待在寝室裏沒有出來。當下對吳勉突然之間的轉變感覺到非常詫異。
老家夥還想要說點什麽的時候,卻見‘徐福’帶着他的夫人從寝室方向走了過來。看到了吳勉的背影,大方師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後,拉着夫人的手邊走邊歸不歸對着說道:“我們起來的晚了,老家夥給我的徐夫人準備一點軟糯溫潤的吃食……别餓壞了她肚子裏面的胎兒……”
“等等!你說誰有孩子了?”聽到了‘徐福’的話之後,一邊正在吃喝的百無求将嘴裏的鍋貼咽了下去。随後一臉驚訝的上下打量徐夫人,看的夫人臉色微紅,閃身躲在了‘徐福’的身後。
“這裏還能是誰?自然是我的夫人了。”‘徐福’哈哈笑了一聲之後,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夫人的肚子,随後繼續說道:“内子已經身懷有孕,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會生下我的骨肉……”
沒等‘徐福’說完,百無求一拍大腿,跳到了椅子上,對着‘徐福’夫婦二人說道:“再等等吧……不是老子說你,老東西你心也太寬了。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都要給人家養兒子了,還有心思過來吃早飯?趕緊抄菜刀去抓奸夫啊……别覺得不好意思,抓奸這事兒沒什麽丢人的……”
一說到花案,尤其是牽扯到了‘徐福’,百無求便有些興奮起來。他手舞足蹈的還想要繼續說下去,卻被歸不歸一把捂住了嘴巴,說什麽也不讓這個傻小子再說下去。
二愣子平時雖然沒頭沒腦,不過它這幾句話說得還是有些道理的。自從半年前赢取了這個紅樓青官頭牌之後,除了第一夜二人疑似同床之外,剩下的日子這二人幾乎失去了聯絡。現在冷不丁說徐夫人有了身孕,除了有人代勞之外,那就沒有什麽可說的了。
“如果連我夫人肚子裏這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我也不用叫什麽‘徐福’了。”大方師對百無求的話并不着惱,他甚至輕輕的笑了一聲,随後繼續說道:“内子昨夜做胎,二百八十天之後會産下一子。名字我都起好了,随他娘的姓叫做林勉仁……”
聽‘徐福’兒子的名字裏有自己和廣仁的痕迹,吳勉看了一眼大方師,随後開口說道:“什麽時候我們倆的關系這麽好了?有廣仁看着你兒子就好,别算上我……”
“說起來你的姓還是那個‘徐福’給起的,這個又怎麽算?”‘徐福’微微一笑之後,繼續說道:“怎麽說我也叫做‘徐福’,你占了我們這麽多年的便宜。總應該讓我這個‘徐福’受點利息吧?”
說話的時候,‘徐福’已經帶着他的夫人做到了餐桌旁。雖然徐夫人是青樓的青官人出身,可是聽到了剛才的話也臉紅。當下低着頭吃喝了幾口之後便推說吃飽,随後跟着府上的老媽子和丫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看着徐夫人的身影消失之後,歸不歸沖着‘徐福’笑了一下,說道:“還是大方師你厲害,昨夜春風一度之後,尊夫人便懷上了孩子。這當中是不是有什麽門道?原本都說長生不老之人子嗣艱難,大方師要是肯把這個門道說出來的話。那長生不老之人的子嗣還不遍天下?”
“哪有什麽門道,不過就是一把鑰匙配一把鎖而已。”‘徐福’想到自己有了子嗣,當下哈哈一笑,随後看了吳勉一眼,對着白發男人說道:“巧了,你是女兒,我這邊是兒子。要不要考慮聯姻做個親家?”
“找我做親家,你的膽子真大……”吳勉用他特有的方式笑了一下,随後繼續說道:“我這個人舍得把女婿豁出去,不在乎邵家的女人們做寡婦。你還想要結親家的話,倒黴的又不是我們家孩子,那我無所謂……”
看到吳勉驚愕昨天相比,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徐福心裏也暗自松了口氣,他笑了一下,正要再說幾句的時候,看得府邸的管家小跑着到了歸不歸的身邊,随後在老家夥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聽了這人的話,老家夥點了點頭,随後苦笑着對‘徐福’說道:“是我泗水号的飛鴿傳書,老人家我派去找徐祿的人都死掉了。這些人當中有成名的修士,想不到他們也死掉了。看起來徐祿也恢複了幾成的術法,可惜這次讓他逃了……”
“這個是有些可惜,不過我們總算全身而退,也算可萬幸了。”‘徐福’點了點頭之後,繼續說道:“隻是辛苦了那位大佛爺,可惜他和廣孝一樣,最後還是做了和尚,便宜了釋門……”
說到席應真的時候,‘徐福’有意無意的看了吳勉一眼,從二人瞬間交錯的目光當中,這位大方師好像已經知道了吳勉和席應真的事情。那個時候他應該正在忙活林勉仁的出世,哪來的功夫去理會同佛寺裏面發生的事情……
“老人家我真不敢想象那位大術士變成大和尚的樣子。”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岔開了這個話題,重新說回到‘徐福’子嗣:“等着你們家少爺出生之後,我老人家送他一座泗水号的銀号,滿月再送十萬兩黃金。這孩子一生的花銷都在泗水号身上……”
“老家夥,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如果爲善,那他有他的福氣。爲惡自然有他的報應。”‘徐福’攔住了歸不歸,此時他收斂了臉上的笑意,随後繼續說道:“你們隻要保着他平平安安出生就好,長大成人之後便不關歸不歸你的事情了。”
聽到‘徐福’謝絕了自己的好意,歸不歸多少有些差異。原本他以爲這個老東西是來占自己便宜的,沒有想到這次‘徐福’竟然對自己的孩子這麽狠心。對廣仁好像親生子,真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反而不那麽關心了。難不成徐夫人肚子裏的孩子,真不是‘徐福’親生的嗎?是哪個花匠、廚子的……
看着歸不歸的樣子,‘徐福’知道這個老家夥又開始胡思亂想了。當下他笑了一下,随後說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話:“這孩子有他自己的福氣,我的徒子徒孫都幾千歲了,再給他們填個師弟,師祖也别扭。原本我不想生這個孩子的,不過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這才讓我決定要留下一個子嗣的……”
說到這裏,‘徐福’臉上表情發生了古怪的變化。好像想到了某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最後說了一句:“想不到這個孩子的後代竟然可以找到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