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幾個喇叭到了,結旺土司的反應有些過了。他甚至不顧歸不歸這一行人,帶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和娃子們拐彎去迎接同佛寺的喇叭了。将泗水号車隊這些人都晾在了寨子門口。
歸不歸倒也不生氣,看了一眼慌慌張張迎出去的土司衆人,随後對着身邊的吳勉、‘徐福’和席應真說道:“看起來同佛寺的事情,真沒有那麽簡單。幾個小喇叭比老人家我大東家還有吸引力,如果是一般的信徒還沒有什麽說的,結旺土司可是依靠着我泗水号的勢力才發家的……”
“老家夥你這話說得酸溜溜的,你是大财主不錯,不過人家大佛寺的喇叭可是能讓結旺土司起死回生一次。你可沒有那個能耐。”‘徐福’微微一笑之後,看到泗水号的夥計将徐祿從馬車上擡了下來。
這些日子徐祿算事落在後娘手裏了,之前他的和尚弟子已經被打發走。現在留了四個人專門看守徐祿,隻要發現他的脊椎骨有愈合的迹象。便一錘子再次将骨頭敲斷,縱使徐祿有長生不老的身體,疼痛總是實實在在的,每天幾次打斷骨頭總是讓他生不如死……
将徐祿安置在角落裏,四個人看着他解決了大小便之後。正在擡他回到車上的時候,卻被歸不歸招手喚了過去:“你們幾個帶着他過來,老人家我有話要問問徐老二。”
看着徐祿被擡到的自己面前之後,席應真突然愣了一下,随後他開口對着‘徐福’說道:“這不是你兄弟徐祿嗎?怎麽你們哥們兒不處了?他就算再不是東西,總是你們徐福的弟弟吧。看看他現在像個大蝦米……老家夥,道爺我剛剛反應過來。這一路上你可沒有準備海味……看不起你家道爺嗎?”
原本徐祿還以爲自己遇到了救星,沒有想到這位大術士說着說着就跑題了。他是不是看着自己的樣子想起來溜蝦仁了?不過到了手邊的救命稻草,怎麽也要抓一下。當下徐祿哭喪着臉說道:“大術士,您給我做主……您看看我現在的樣子,都是被他們折磨的……現在徐祿是生不如死……”
徐祿還打算向席應真哭訴的時候,看到歸不歸向前一步,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對着席應真說道:“怎麽能沒有海味呢?剛才不是點下酒菜嗎?那個誰,你把帳篷支上。讓廚子們在老道長的面前顯顯手藝……老人家,這次沒準備多少,不過也能湊齊海八珍的幹貨。我一早就讓廚子們泡發好了,鮑參翅肚一樣都少不了……那個誰,你帶着老道長去看看海味。可惜不是鮮貨,老人家您将就着吃……”
席應真這些年來弟子凋零的厲害,沒有幾個可以去蹭吃喝了。原本打算從藏地回去之後,便去京城吃允祥的。想不到在這裏遇到了歸不歸這些人,聽到歸不歸說到鮑參翅肚的時候,他便忍不住了。反正大術士和徐祿也沒有什麽交情,管他死不死的……
看着管家将席應真帶走之後,歸不歸笑眯眯的一回頭,沖着徐祿說道:“徐老二你還是不死心,一定要我老人家當場了結你才滿意嗎?原本你還有條生路,不過你自己快把生路的大門關上了……反正也到了同佛寺的附近,你活不活着關系不大了……”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徐福’很配合的轉過去了身子,好像不忍看到自己的性命‘兄弟’就要命喪當場一樣。而吳勉也沒有阻攔老家夥的意思,一連徐祿死活和我沒關系的表情……
感覺到自己一條腿已經邁進了地獄,徐祿沉默了片刻之後,從嘴裏吐出來兩個字:“釋羅……”
“怎麽樣?就知道你還有東西沒有吐出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對着徐祿說道:“接着說,什麽叫做釋羅?是妖獸的名字,還是可以聚集魂魄的方法?徐老二,你不能總是逼得老人家我要殺你,才吐出來東西來。”
“如果你殺我,那就永遠都知道什麽叫做釋羅了……”徐祿深吸了口氣之後,反客爲主的說道:“釋羅是我保命的秘密,到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同佛寺比你們想象的複雜,你們有重新凝集魂魄的機會。不過那機會稍縱即逝……這次錯過,或許永遠都不會有第二次了……”
“說得好……”吳勉冷笑了一聲之後,蹲在了徐祿的身邊。身後擦了擦他額頭上的冷汗。随後對着這個好像大蝦米一樣的男人說道:“記得我的話,如果因爲你,沒有聚集我夫人的魂魄,那你的魂魄也要魂飛魄散……”
說到最後的時候,吳勉伸手抓住了徐祿的手腕。随後一股驚人的力量順着白發男人的手臂傳到了徐家老二的身上,這股力量瞬間在徐祿身上周遊了一圈。被這力量經過位置的骨頭齊刷刷的斷了起來,等到吳勉松手的時候。徐祿全身上下的骨頭盡斷,巨大的痛苦讓他瞬間暈迷了過去……
這時候,結旺土司的管家小跑到了衆人的身邊。看着已經不成人形的徐祿,管家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明白這是歸大東家在行家法。這樣的事情管家見的多了,當下也不在意,陪着笑臉用一口流利的漢話說道:“各位尊貴的客人,真是不巧。同佛寺來了幾位闊佛,我家土司老爺是要先招待這幾位佛爺。請您幾位先進寨子休息,等到明天再來款待幾位尊貴的客人……”
“把給我們的全牛席給了别人,那還尊貴個屁!”這時候,百無求抱着小任叁從後面走了過來。他對着歸不歸幾個人繼續說說道:“老子都看到了,幾十盆的牛肉、牛舌頭還有雜碎。都送到那幾個秃驢那邊了……還什麽最好的酥油茶和青稞酒,也端到那邊去了。都是拜菩薩的,他們幾個秃驢也吃的下去……”
這幾句話說出來,管家尴尬的笑了一下。正要解釋的時候,卻看到歸不歸替他說道:“傻小子,人家土司老爺原本就是居士。自然要把喇叭放在首位招待,我們不過就是路過的客商而已,招待是人情,不招待是本分……老人家我已經讓廚子開始做飯了,我們不吃牛,吃點藏地吃不到的……”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五六個廚子已經忙乎了起來。在寨子門口支上了銅爐,開始煎炒烹炸了起來。剛剛跟着管家過去的席應真背着手,指點廚子應該怎麽做才好吃。誰能想到在這樣的苦寒之地還能吃到如此山珍海味……
此時,帳篷已經在寨子門口支了起來。一張大八仙桌擺在了當中,按着人頭加了幾把太師椅。兩壇陳年老酒也抱了過來,兩個小厮正忙着将裏面的美酒灌進銀制的酒壺裏。
不多時,幾個小炒和冷盤先擺了上來。随後管家請吳勉、歸不歸、席應真和兩隻妖物就席。下首位置多了一把椅子,算是給那位本地的土司老爺預留的。等待他請喇叭吃完,還想過來喝幾杯的話,那就是他的位置……
就在海八珍一道一道往上端的時候,突然聽到帳篷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随後就見那位結旺土司帶着兩個五十來歲的喇叭向着這邊走了過來,此時,喇叭已經有些微熏,沖進了帳篷看到了桌上的美味佳肴之後,回頭便沖着結旺土司一陣大吼大叫。而土司滿臉的尴尬之色,不停的用藏語向兩位喇叭解釋着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