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高……”歸不歸說話的時候,腦海裏面已經出現了第一次見到孫一眼的時候,那位正在算流年的矮個子高老爺。
“是,這一家的主人叫做高文遠,是來自杭州的茶商,也做當地的絲綢買賣。”管事一邊将裝着金豆子的袋子紮好,一邊繼續說道:“高老爺之前是托朋友買下的這座宅子,一個多月之前才回到這裏。不是我們做下人的在背後說他,我們老爺神出鬼沒的,動不動就見不到人了。然後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你面前……”
管家說完之後,将紮好口的袋子扛在自己的肩上,随後陪着笑臉對這幾個怪人說道:“要是幾位老爺沒有什麽要問的,那小的就回老家去了。估計今天之後,高老爺也容不下我了。”
“走吧……”歸不歸笑着擺了擺手之後,轉頭對着站在密室入口的廣仁、火山繼續說道:“兩位大方師,說起來賈士芳還曾經是火山的弟子,廣仁的門人。現在給他報仇的機會到了,兩位大方師是不是親自下去一趟?”
“歸師兄說的對,賈士芳的确‘曾經’是方士一門的弟子。不過我記得他還是吳勉先生的後輩孫婿,我們師徒貿然下去,算不算是喧賓奪主?”廣仁微微一笑之後,看了一旁的‘徐福’一眼,見到這位大方師沒有不悅之情,這才繼續說道:“還是吳勉先生下去爲後輩孫婿報仇更加妥當一些,如果需要我們師徒協力的,那丁當義不容辭。”
廣仁不清楚下面是什麽狀況,現在賈士芳的死還在迷霧當中。如果真是雍正皇帝下旨,張天師動手的話那反而成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弄不好還會引來操控國運之嫌,現在‘徐福’就在自己身邊,沒有看清形式之前,廣仁是不會貿然動手的,
原本以爲歸不歸也會推诿一番,最後引誘‘徐福’發話讓自己師徒下去。沒有想到這個老家夥嘿嘿一笑,探頭看了一眼密室,随後說道:“那老人家我就不客氣了,咱們下面見……”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已經閃身順着密室入口跳了下去。
什麽時候這個老家夥的膽子這麽大了?廣仁看着歸不歸消失的背影愣了一下,又回頭看了一直在盯着他看的吳勉一眼,說道:“你不跟着一起下去看看嗎?
“你還欠着我一條性命,我怎麽舍得大方師……”吳勉用他招牌一樣的笑容笑了一下之後,又看了‘徐福’一眼,随後繼續對着廣仁說道:“隻要守着你,早晚都有機會……”
一句話說的廣仁渾身上下開始不自在起來,當下他自覺不自覺的向着‘徐福’靠攏了幾分。正要說話的時候,卻看到黑大個子百無求也到了密道入口處。
“那小爺叔你就跟着廣仁吧,老子就那麽一個爸爸。也沒有仨倆的,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老子那可受不了……”說話的時候,百無求已經翻身順着入口跳了下去。
這爺倆進了密室之後,裏面還是靜悄悄的,聽不到一點聲音。也不知道裏面出了什麽事情,不管是找到了裏面的人,還是歸不歸、百無求受到了什麽傷害,總要發出點聲音的。廣仁喊了幾聲,都沒有聽到裏面的人有所回應。
現在不知道密室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裏面透着有詭異的氣息。看着緊緊守着自己的吳勉,廣仁比較了一下利害關系之後,他也隻能硬着頭皮第三個跳進了密室當中。随後火山急忙搶在吳勉的面前,從上面跳了下去。
讓廣仁意想不到的是,密室下面竟然高達四五丈。剛剛在入口向下看去隻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裏面擺下了陣法遮擋住了衆人的目力。原本隻以爲是個地窖一樣的所在,想不到裏面竟然别有乾坤。
落地之後,才看到下面是一個通道,辨别着方向這通道直通邵家的位置。難怪歸不歸那個老家夥會這麽上趕着,看起來他知道不少自己還蒙在鼓裏的秘密。
不過讓廣仁感到意外的是,吳勉和‘徐福’他們倆竟然沒有跟着一起跳下來。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要找機會幹掉自己的白發男人,這時候好像已經把他這個殺妻仇人忘了一般。
吳勉沒有下來不說,就在兩位大方師落地的片刻之後,上面的入口突然關閉。原本那一絲光亮瞬間消失,密室的通道當中頓時陷入了一團黑暗當中。雖然兩位大方師都有夜視眼,不過在黑暗當中視物畢竟不方便。當下火山打出去幾個火球,火光瞬間讓密室變得明亮了起來。
“大方師,我們好像是中了吳勉的奸計了……”火山原地轉了一圈之後,對着廣仁繼續說道:“應該是吳勉在上面纏住了大方師,提前下來的歸不歸和百無求會在前面埋伏我們。
“纏住大方師?吳勉用命也未必纏得住……”廣仁看了一眼通道出口的方向一眼,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如果說這個局是專門爲了你我設的,張天師還不會爲了讨好他們幾個,得罪方士一門的。而且張天師的弟子,還有這一路的百姓也都看到了你我師徒和吳勉同乘一架馬車。我們失蹤的話,吳勉也要擔心方士們用邵家女人報仇……”
說到這裏的時候,廣仁深深的吸了口氣,随後擡腿向着出口的位置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走吧,他們已經給我們師徒倆指出道了……走下去,看看這裏面會有什麽。”
看着自己的師尊已經走了下去,火山沒有絲毫的猶豫,跟在了廣仁的身後,小心翼翼的一起向着通道的盡頭走去。
這條通道沒有多長,片刻之後,兩位大方師便來到了通道的盡頭。和他們倆見慣了的地宮出入口完全不同,這裏隻有兩扇木頭大門。一把被被掰斷的銅鎖掉在了地上……
這兩扇門用料也不是什麽好木頭,木闆已經開裂,能感到從對面吹過來的絲絲涼風。雖然破舊,這兩扇大門還是整整齊齊的關在了一起。火山心裏還是懷疑,百無求那個黑大個子什麽時候脾氣變得好了,知道老老實實的擰鎖頭。按着它的脾氣,應該一腳踹上将這兩扇木門踹的稀爛才是。
廣仁又有些懷疑,他站在門前探身貼着木門的縫隙,去窺視對面有什麽異常。幾乎就在白發大方師作出動作的同時,門對面突然響起來一陣好像弓弦扯過的聲音。沒等廣仁反應過來,幾道寒光便順着門闆的縫隙射了過來……
畢竟門前站着是方士一門的大方師,雖然到了末法時代,廣仁的術法也被連累着倒退了許多。不過畢竟根基擺在那裏,在寒光射過來的一刹那。白發大方師的手上出現了一股巨大的吸力,讓這幾道寒光在途中變向,一起飛到了廣仁的手裏。
這時候,火山才沖了過來,用自己的身體當在廣仁身前。看到廣仁手裏是十幾枚細如牛毛的鋼針,雖然已經到了廣仁的手上,這十幾枚鋼針還是在顫抖了不停。似乎随時都能從白發大方師的手裏飛走一般……
“我還以爲是什麽,原來是寒虛針嘛,這是終南山杜鏽的法器。那雲中子就是他的弟子了……”廣仁看了一眼手裏的鋼針之後,繼續說道:“讓這小玩意兒吓了一跳,真是……”
白發大方師的話還沒有說完,順着他對面的兩扇木闆縫隙,再次射出來幾道漆黑的鋼針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