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吳三桂的死訊之後,劉喜、孫小川二人并沒有流露出來什麽異常的表情。兩個人隻是給莫離的牌位上了香,随後才開始正式準備遠渡重洋。
差不多隔了三天之後,吳三桂‘病死’的消息這才傳到了京城。這位昔日的平西王一死,便象征着三藩之亂馬上就要結束。果然沒過幾天,原本吳三桂的屬下開始明裏暗裏向朝廷的軍隊投誠。
一直等到吳三桂的消息徹底傳到了京城,歸不歸這才笑眯眯的對着吳勉說道:“老人家我沒說錯吧?劉喜、孫小川他們哥倆怎麽會吃這樣的大虧。别說吳三桂了,康熙身邊應該也有他們哥倆的細作。當年生意做的那麽大,不在那些大人物身邊埋幾顆釘子,那就不是他們哥倆了。”
吳勉看了歸不歸一眼,說道:“那你說,他們倆會不會在我身邊也埋顆釘子?”
老家夥嘿嘿一笑,說道:“老人家我這顆釘子太貴了,就是他們哥倆也埋不起我老人家這樣的釘子……”
劉喜、孫小川二人沒有主動開口,吳勉、歸不歸便裝作不知道。又過了差不多半個月之後,劉喜、孫小川二人終于要啓程前往天津碼頭。已經有泗水号的大海船等候在那裏……
臨走之前的一晚,他們二人最後一次宴請吳勉、歸不歸和兩隻妖物。知道明天這兩個人就要離開,小任叁顯得依依不舍。原本海量的小家夥沒喝多少小臉蛋就紅的好像紅布一樣,拉着劉喜的手,說起來當年初次相見的事情,說到一半的時候便開始哇哇大哭。随後想起來哪件高興的事情,又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人參你這樣吓人,誰受的了?”歸不歸嘿嘿一笑,繼續說道:“劉喜、小川哥倆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說不定再過幾年,咱們幾個在這裏混不下去了,也要去外洋投靠他們哥倆。”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從懷裏摸出來一個信封,放在了劉喜面前的桌子上,随後對着他說道:“老人家我這些年來也和不少外洋人做買賣,都是一些瓷器、絲綢和茶葉之類的生意。之後泗水号十年的貨款都結給你們哥倆,信封裏面是他們公司的地址。裏面還有我老人家的授權契約,你們帶上每年去領錢就好。這也算是老人家我給你們哥倆添點路費和零花。”
劉喜也不可客氣,将信封收好。随後也從袖筒裏摸出來一個信封,這位曾經泗水号的大東家笑着将信封塞在了歸不歸的手裏,說道:“多謝您老人家了,這裏也是我和小川一點的臨别禮物,裏面是我們倆這麽多年以來,在皇帝、還有一些封疆大吏身邊收買的人員名單……”
說到這裏的時候,劉喜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孫小川之後,繼續對着歸不歸說道:“原本想着這可能是我們三個最後的救命稻草,想不到最後還是害死了莫離。明天我和小川就要離開了,這個對我們也沒有什麽用了。老人家您應該還用得着。”
“用得着……用得着……”歸不歸沒有忍住,直接打開了信封。就見在第一頁的第一行名單上面赫然寫着兩個人的名字,第一個人名是愛新覺羅.玄烨,對應他另外一個名字是皇宮十八處都總管——梁九功……
想不到皇帝身邊最信任的大太監,竟然會是劉喜、孫小川二人的内應。看到了這個名字之後,歸不歸嘿嘿一後笑,他不再看後面的名單,直接将信封收好之後,塞進了衣服裏面。
此時,小任叁已經徹底喝多了。小家夥抱着孫小川哇哇大哭,它将二東家當成了劉喜,邊哭邊說道:“兄弟……你們在外洋受人家欺負了,能忍就忍一下……寫封信告訴我們人參……我們人參牽着百無求弄死他們……這麽多年了,你就不要你哥哥了……你就不怕老不死的他欺負我們人參嗎……嘔……”
哭鬧到一半的時候,小任叁一低頭吐了孫小川一褲裆。好在孫二當家也不是外人,一邊輕輕敲打小任叁的後背,勸說這隻人參娃娃。一邊讓人去取來新衣給自己換上。
看了一眼小任叁之後,歸不歸嘿嘿一笑,對着百無求說道:“傻小子,你帶着人參回去休息。老人家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小家夥這樣,不知道如果我們四個分開,人參能鬧成什麽樣子。”
“估計任老三能一哭二鬧三上吊。”百無求将吐幹淨的小任叁抗在肩頭,向着寝室那邊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任老三你忍一忍,千萬别吐老子身上……老子新換的衣服,還指着穿着它給拖金兒看……”
看着百無求和任叁離開之後,歸不歸和吳勉對了一下眼神,随後對着劉喜說道:“明天你們倆就要離開了,想必也不會再給如柏聯系了吧?這麽多年了,如柏還在你們那裏再領另外一份工錢,我老人家也是不過意。”
聽了歸不歸的話,劉喜哈哈一笑,沖着孫小川說道:“小川你輸了,我就說騙不過他老人家吧?”
孫小川苦笑了一聲,沖着老家夥說道:“老人家,小川我就不明白了,高如柏和焦大郎在一起,您老人家爲什麽就懷疑高如柏了?小川我是您老人家的話,不管怎麽看都是焦大郎更容易被人收買吧?不過這話小川我還要說在前面,我們哥倆可是沒有一點點防備您幾位的意思。您也知道泗水号是我們哥倆一點一點幹起來的,雖說送給您了,可是心裏總是不放心,讓高如柏通通氣,别耽誤了買賣那就不好了。”
“老人家我知道你們哥倆沒有壞心眼,這麽多年以來,都是高如柏再負責買賣的事情,我老人家隻是坐享其成。”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你剛剛說高如柏和焦大郎在一起,爲什麽老人家我認定了如柏?就是因爲他真不像能被買通的人,你們哥倆那麽精明,怎麽會去收買看着就不像好人的焦大郎?”
“老人家,您這是在說徐福大方師也不像好人嗎?”孫小川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過後,他長長的出了口氣,随後走到了劉喜身邊。兩個人就好像商量好的一樣,對着吳勉、歸不歸二人的方向行了大禮。
禮畢之後,二人站了起來。劉喜正色說道:“我與小川都是兩千年前就應該死了的人了,拖您二位的福氣,我們倆得了長生不老的身體,這麽多年以來享盡了人間的富貴,明天我與小川就要和您、吳勉先生,無求和任叁分開了。就像您說過的一樣,或許這次分别之後,我們便再無相見之日……”
“别說了……”歸不歸笑着擺了擺手,對着他們倆說道:“老人家我活了幾千年,你們哥倆不是想讓我老人家哭一下吧?之前的話老人家我是胡說八道,說不定再過幾年,我們也去外洋投奔你們哥倆。”
這時,一晚上都沒有這麽開口的吳勉,終于說了話:“想回來就回來,泗水号還是你們倆的,老家夥隻是代你們看着……”
這頓酒宴一隻喝到了淩晨,第二天一早,大醉的劉喜、孫小川被人扶上了馬車,帶着一應的細軟向着天津碼頭的位置行駛了過去。
這哥倆出城之後,便有人禀告了皇宮當中的康熙。皇帝看了一眼身邊侍奉着的大太監梁九功,微微一笑之後,說道:“那兩位東家已經走了,九功你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