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歸不歸送焦大郎、趙真元回到了陸地之後不久,他們倆便被火山抓住。火山開始想從焦大郎的嘴裏拷問出來吳勉的衰弱期,無奈這個人長的和徐福大方師實在是太像。廣仁見到之後喝令火山不得打焦大郎的主意,隻能從趙真元的嘴裏打探出來吳勉的衰弱起來。
原本衰弱期這樣的事情是不會告訴趙真元這樣的後生,不過一次小任叁喝醉了酒,曾經向他吐露過吳勉的衰弱期。隻不過那個時候趙真元沒有多想什麽,更加沒敢想有朝一日自己會出賣師尊。
爲了從趙真元這裏得到有關衰弱期的秘密,火山也是煞費苦心。聽說他是幼年父母雙亡被吳勉收養之後,火山大方師在趙真元的睡夢編織了他父母回到身邊的幻想。随後在幻象當中,趙真元沒有意識的說出來了吳勉衰弱期的時間。這才引出來後面方士聯合修士一起圍剿财神島的事情來。
從趙真元睡夢當中的環境探聽出來了衰弱期的秘密之後,火山也沒有難爲他和焦大郎。這位紅發大方師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裝作什麽都沒有打聽出來,随後便将這二人放走了。
趙真元是個聰明人,雖然火山什麽都沒說,不過他夢醒之後馬上便明白自己已經着了這位紅發大方師的道。将師尊天大的秘密說給了他聽,原本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隻要他讓焦大郎馬上派船回來将消息轉告吳勉、歸不歸的話,事情或許還有轉機的可能。不過趙真元在季度的驚慌當中,還是沒有敢說出這件事來。他想着自己師尊神仙一樣的人物,總是有辦法解決的。
直到後面财神島的事情完結之後,高如柏和焦大郎信中說到當天吳勉、歸不歸他們差點都死在了廣仁、黃中仙的手裏。趙真元這才知道自己的過失引來了如此嚴重的後果,現在他更加不敢說了,隻盼望着師尊和歸不歸沒有看出來自己的破綻,有關衰弱期的事情是火山從其他渠道得知的。
說出來事情的始末經過之後,趙真元已經泣不成聲。他邊哭邊說道:“弟子中了火山的奸計,他在弟子夢中做局,弟子無意當中說出來了師尊的秘密。給師尊帶來了這樣的麻煩,弟子願以死謝罪……”
說話的時候,趙真元拔出來那柄閃爍着秋水光澤的斬鲲,就要抹脖子死在吳勉的面前。不過就在他要動手的時候,白發男人隻是勾了勾手指頭,斬鲲便飛到了吳勉的手裏。
“知道你不敢有意說出來這個秘密,你這點修爲在火山眼裏就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他想要套的話,你防不住的。”說話的時候,吳勉的手一松,斬鲲便回到了趙真元的劍鞘當中。
吳勉看了一眼還在抹眼淚的弟子,随後他繼續說道:“這件事在我這裏已經結束了,不過這件事因你而起,也有人命傷亡。還要看歸不歸追不追究你,他若追究要你性命的話,我也不會替你做主。明白了嗎?”
趙真元點頭說道:“是,弟子這就去歸不歸老先生那裏請罪,他如果想要真元的性命,真元便下一世再來報答師尊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我說要你去領罪了嗎?”吳勉皺了皺眉頭之後,繼續說道:“你什麽都不要做,歸不歸想要你的性命,你給他就是……好了,回去休息吧……”
打發走了趙真元之後,吳勉回頭看着百無求所在的房間當中。看着裏面那個一動不動的高大人影……
就這麽看了一個多時辰之後,一乘小轎從遠處被人擡了過來。小轎在吳勉和百無求所在的房子中間停下,随後歸不歸從裏面走了出來。老家夥先是過去敲了敲對面房子的大門,見到沒有什麽回應之後,歸不歸這才來到了吳勉的門前。
歸不歸也不是外人,他也不敲門直接拉門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坐在窗邊的吳勉之後,老家夥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這樣也不是辦法,老人家我想明白了,既然過不了這一關那就讓它忘了,就好像人參和席應真那樣,一根濁腦再無煩惱。”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從懷裏摸出來那根長香,将他放在了吳勉面前之後,說道:“既然話是你說的,那麽這件事你就好人做到底。濁腦的事情還是你來做,你也不想看着傻小子這樣下去吧?”
吳勉看了一眼長香之後,對着歸不歸說了一句:“趙真元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吧,他一個孩子那邊倆大方師。你以爲老人家我真能和他算這筆賬嗎?”歸不歸再次歎了口氣之後,他繼續說道:“就算那倆大方師沒有從他嘴裏知道,也能從焦大郎或者直接演算出來。有沒有真元那孩子多嘴,事情都沒有什麽變化……”
吳勉點了點頭之後,說道:“那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今天百無求那幾下我也不和你算了。兩抵了……”
“怎麽就兩抵了?老人家我現在已經這樣了,你還好意思和我老人家算賬?”歸不歸仗着自己沒有了術法,對着吳勉繼續說道:“這樣,現在你拿着濁腦去抹掉百無求心裏對拖金兒的記憶,那就算是兩抵了。以後趙真元老人家我拿他當兄弟待……”
“當初是席應真要去抹掉記憶的,不是他自己要求……”知道自己不親自走一趟是不行了,吳勉看了一眼歸不歸之後,拿起來身邊的濁腦起身出門,向着百無求那間房子走去。邊走邊繼續說道:“我讓它選擇自己的記憶要不要抹掉……”
吳勉離開了這裏之後,歸不歸趴在窗戶上,用手指勾破了窗戶紙,看着百發男人走到了百無求的門前,就見他也不敲門直接施展了穿牆術進到了房間。這是老家夥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還是有術法的好……”
這時候,吳勉已經進了房間,他徑自的來到了一個多月之前,拖金兒所在的寝室當中。就見在漆黑的寝室當中,黑大個子百無求正蜷縮在角落裏。它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那張床塌,就好像是拖金兒正在床上躺着睡着了一樣……
百無求的面前擺着一個小碟子,裏面是拖金兒在這裏做的風幹牛肉,說是它小時候跟着朱棣去和蒙古人争戰之時學做的口糧。原本是做好了要讓吳勉嘗嘗的,結果還在風幹的時候,廣仁、火山帶人來了……
吳勉坐在了百無求的面前,看了一眼這隻已經頹廢了的妖物。随後他順手撿起來一塊風幹牛肉,正要塞進嘴裏嘗一口的時候。角落裏的百無求突然開了口:“放下……那些都是拖金兒給老子做的,沒有你的份……”
吳勉好像沒有聽到百無求的話一樣,直接将這塊風幹牛肉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在二愣子牛眼注視當中,将嘴裏的這塊肉幹咽了下去。随後他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難吃……”
“閉嘴……拖金兒睡着了,你會吵醒它的。”百無求不在理會那塊肉幹,當下愣愣的對着吳勉繼續說道:“你就當騙騙老子,就當它現在躺在那裏睡覺行不行?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們倆……”
吳勉看了看這隻好像是自言自語的妖物,輕輕的吸了口氣之後,他開口對着百無求說道:“我現在出去,去送拖金兒去投胎,最後一程你來不來?”
百無求先是愣了一下,随後裂開大嘴哭了起來。哭了半晌之後,它一抹眼淚,說道:“老子我去送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