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結吳勉仙長的法器……”朱棣愣了一下之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去,将你說那個叫做公孫屠的方士,還有那件法器一起都送到慶壽寺去,送到少師那裏,請他代爲轉交給吳勉仙長。再請少師替朕解釋,此事與朕無關,都是灌無名之前搞的……”
紀綱愣了一下,原本他以爲将公孫屠和那件法器交到皇帝手裏,會給吳勉帶來緻命一擊的。沒有想到朱棣竟然被白發男人吓住了,雖然眼前有這麽好的機會,不過想到之前吳勉一人之力獨挑鄭和船隊,還有灌無名都死在了他的手裏,朱棣不寒而栗,正好用公孫屠的法器賣白發男人一個人情。
“陛下,這麽難得的機會,白白浪費未免有些可惜了。”紀綱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繼續開口說道:“真的不試試嗎?這件事可以交給下臣去辦。看着像是他們修士之間的仇殺就好……”
“什麽時候你開始替朕更改聖旨了?”聽到紀綱非但沒有遵旨而辦,反而動了歪腦筋。朱棣的眼睛便眯縫了起來,這位永樂皇帝輕輕的笑了一聲,露出來一嘴小白牙,對着錦衣衛指揮使繼續說道:“還是說紀綱你已經動了要替朕法聖旨的心思了?是不是朕的位置你也要坐一下?”
“下臣不敢……”聽了朱棣帶着寒氣的聲音,紀綱急忙再次跪了下去,對着皇帝繼續說道:“下臣這就去辦,公孫屠和法器交到少師姚廣孝的手上,請少師代爲解釋,此事與陛下無關,皆是灌無名生前所爲……”
“去辦吧,辦的不好,你便不用回來了……”朱棣沖着紀綱揮了揮手之後,繼續說道:“此事要盡快辦妥,你親自督辦,如果有什麽差池的話,你把自己關在诏獄裏去試試你們錦衣衛的刑具吧……”
紀綱聽的冷汗直流,當下行禮之後他馬上退出了奉天殿,匆匆忙忙的跑出了皇宮。
此事事關重大,紀綱沒敢将那名叫做公孫屠的方士留在錦衣衛鎮撫司,他将公孫屠關在了京城當中的一座民宿當中。出了皇宮之後,他騎着快馬在四個錦衣衛護衛的簇擁之下,來到了關押着公孫屠的民宿當中。
此時的公孫屠兩條腿已經齊膝被人砍掉,一隻手從手肘處斷掉,他在斷口的位置安裝了一隻鋼鐵的手臂。雖然是義肢卻比普通人的手臂還要靈活。
紀綱見到公孫屠的時候,他正在爐火上反複炙烤這一個薄薄的鐵皮。此時鐵片已經被燒的通紅,到了馬上就要變成鐵水的地步。雖然看到了指揮使大人進來,不過公孫屠還是好像沒有看見他一樣。他将已經燒軟的鐵片小心翼翼的鑲嵌在自己的義肢上,等到鐵片自然冷之後,他這才重重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道:“灌無名的運氣好,他再晚來幾個月,斷肢之仇我自己就可以報了……”
公孫屠身上的傷正是灌無名留下的,當初他被童戚振囚禁了起來。逼迫公孫屠修好陣圖和煉制法器,童戚振死前将公孫屠的藏身之處寫信告知了廣仁,想要派人讓大方師将他送回到海上徐福的身邊。童戚振自己都沒有算到那封信被灌無名得到,随後他找到了公孫屠之後,竟然斷了他的兩條腿,讓自己的弟子看守他,逼着他給自己煉制那個傳說當中的法器。
之前公孫屠雖然被童戚振關押,不過對他還是客氣之際。他們倆原本就是同門,童戚振也不想真的得罪這個百裏熙之後的煉器第一人。那些年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而灌無名一見面便兇相畢露,爲了防着公孫屠逃走,竟然見面便用長劍斬斷了他的雙腿。
當時公孫屠也犯了脾氣,爲了表示自己不給灌無名煉制法器,他竟然自己斷了左臂。還數次想要自殺,結果都被灌無名和他的弟子們救了回來。看到公孫屠犯了脾氣,灌無名也不敢再爲難他。當下好言好語的相勸,還出了不少煉器用的天才地寶,讓公孫屠自己煉制了一條可以和常人一樣靈活運用的鋼鐵手臂來。
不久之前,灌無名讓公孫屠煉制出來那件傳說當中的法器來,隻要法器煉制成功,他便送公孫屠回到徐福大方師的身邊。雖然公孫屠不大相信灌無名,不過最壞的打算也就是要了自己的性命。現在他已經變成了殘廢,死了去投胎也比這種日子好得多。
當下,公孫屠便開始爲灌無名煉制那件傳說當中的法器。說到這件法器,還得益于童戚振,當初公孫屠數次才想要煉制出來那件法器來,不過試了無數次全都以失敗告終。後來他被童戚振囚禁起來之後,心裏沒有了負擔竟然憑空想出來了那件法器的煉制方法。
說到對煉器的癡迷程度,公孫屠還要在當年的百裏奚之上。他雖然已經想明白了那件法器的煉制原理,不過卻苦于不能真正的煉制出來一隻法器來,印證自己的想法。聽到灌無名說到要他煉制出來那件法器,他自己也有意煉制出來那隻法器,省的讓後人總說他是百裏熙之後的煉器第一人……
隻是灌無名的運氣不好,他等不到公孫屠煉制成功那件法器,便出海去刺殺吳勉去了。就在公孫屠煉制成功的那一天,他藏身的地方被錦衣衛發現。原本錦衣衛這樣的貨色公孫屠就算沒了雙手雙腳,也總有辦法将他們全部置于死地。無奈他的術法也被灌無名封住,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和煉制出來的法器一股腦的被運到了這裏。
對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大人,公孫屠也到實在,沒等紀綱拷打,他自己已經把話都說了出來,按着公孫屠所想,自己和那件驚天動地的法器一定會被修士們知道。隻要自己的消息被傳到方士那裏,一定回來這裏救他出去的
現在看到了指揮使大人前來,公孫屠笑了一下,用自己的鋼鐵義肢攏了攏頭發之後,說道:“不是說好了,指揮使大人你要去找方士帶我離開這裏嗎?方士我是沒有看到,卻看到了大人你身上帶着殺氣來的……怎麽?像要了結方士公孫屠的性命嗎?”
紀綱不敢得罪面前這個殘廢方士,苦笑了一聲之後,他對着公孫屠說道:“公孫先生您誤會了,我是找到了火山大方師,不過他以爲我是在騙他。他說您已經失蹤幾百年了,早就是當死的人了,又怎麽會突然冒出來,還說煉制成了那件法器……”
說到這裏的時候,紀綱輕輕的歎了口氣,随後繼續說道:“既然火山大方師那裏是行不通了,那紀某自己隻能将您送道慶壽寺的姚廣孝那裏,如果他也不信的話,那紀綱我就沒有辦法了……
“姚廣孝……你說的是廣孝和尚吧?”公孫屠輕輕搖了搖頭之後,對着紀綱繼續說道:“那和尚又不是方士,我爲什麽要去找他?再說灌無名就是他的弟子,這當中和尚也脫不了幹系,你送我去見他和尚。不是送羊如虎口嗎?”
聽了公孫屠的話,紀綱假模假樣的歎了口氣,随後繼續說道:“公孫先生,要不然的話紀某我再去找一下火山大方師。不過您這裏有沒有什麽信物,他一看便知道是您親手煉制的法器?能證明身份就好,一定要一般修士煉制不出了的那種法器來……”
說話的時候,紀綱裝作咳嗽了幾聲,趁着公孫屠不注意,偷眼看了一眼他身後那件玉石雕刻的龍形法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