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好像被釣起來的黃鳝一樣,在半空當中劇烈的扭動着。老鬼物歎了口氣,看到鬼将取出來一支聚魂瓶之後,它搖了搖頭,對着鬼将說道:“這魂魄在妖神的皮囊裏面待得太久了,已經有了妖神的氣息,這隻瓶子受不住它。換空冥瓶……”
鬼将愣了一下,有些尴尬的對着老鬼物說道:“我以爲這次用不到空冥,并沒有準備。”空冥瓶是地府流傳下來專門收集魂魄的鎮府神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輕易使用。而且它由三位重臣聯合看管,想要拿到空冥瓶,除了需要閻君的旨意之外,還需要那三位重臣同時取出鑰匙開鎖。就是因爲取空冥瓶的程序太複雜,鬼将這才自作主張換了上品法器聚魂魄。在它看起來,妖王隻算是妖物的魂魄,應該不會用到空冥瓶的。
“沒有準備……”老鬼物看了鬼将一眼之後,轉頭對着閻君說道:“陛下,那就怪不得老鬼頭了。這魂魄身上已經有了妖神的氣息,聚魂瓶是受不了這個的。
說話的時候,老鬼物另外一隻手已經接過來鬼将手裏的聚魂瓶。要将劇烈扭曲的魂魄塞進瓶子裏,讓周圍鬼物們沒有想到的是,魂魄塞進不到三分之一聚魂瓶身便密密麻麻的出現了無數道裂痕。還沒等鬼物們反應過來,“啪!”的一聲脆響,瓷器已經粉碎成了粉末散落了一地。
閻君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這支聚魂魄算是地府上品的法器了。之前還用它收過不少大妖、鬼王的魂魄,想不到這次卻被妖王的魂魄撐爆。當下閻君的臉色一沉,對着面露尴尬之色的鬼将說道:“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回去将空冥瓶取來嗎?”
說話的時候,閻君從懷裏将自己的虎符取了出來,将它遞給了鬼将之後,說道:“你去召集炎武、幽潘和梓墨牙,拿到空冥瓶之後火速回到這裏來。不可以耽誤時間……”
鬼将低着頭将虎符接了過來,剛剛要去閻君行禮,卻聽到這位地府之主說道:“不要耽誤時間了,快去快回……”
看着鬼将再次跳進了黑影當中,閻君沖着老鬼物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獨孤老先生辛苦了,勞煩先生再等等。這也算是好事多磨了,妖王一除,地府便會和妖山定下盟約。我們也可以休養生息,不用再忌憚妖山的威脅了。”
老鬼物笑了一下,有意無意的瞟了歸不歸一眼之後,便和閻君有一句沒一句餓客氣了起來。
趁着這個時候,百無求對着正在笑眯眯看着老鬼物的歸不歸說道:“不就是一個妖王的魂魄嗎?直接掐着脖子拖進陰曹地府啊。那麽客氣幹什麽?還有那個老棺材瓤子什麽來頭?看看把老家夥你吓的,就差叫爸爸了……”
“傻小子你别胡說八道,這位老先生叫做獨孤狐,是當年方士一門了不起的大人物。就算是徐福那個老家夥見到獨孤狐老前輩,也要跪下來行大禮的。”歸不歸說話的時候,偷眼看了看老鬼物。看到它還在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閻君說着什麽,沒有聽到百無求的話,這才松了口氣。
緩了口氣之後,歸不歸再次說道:“妖物死後的魂魄不能直接前往地府,如果直接進入的話,便會當場魂飛魄散。想要平安将妖王的魂魄帶進地府,就需要一個容器将它裝在裏面帶進去了。”
“那麽麻煩幹什麽?直接讓它魂飛魄散不就得了嗎?”百無求瞪着眼睛繼續說道:“它害死那麽多人、妖,魂飛魄散一點都不委屈。百疆、孫猴子和妞兒,哪一個都夠讓它魂飛魄散一次了。”
“這個算是閻君的功績,自古以來有哪位閻君能将妖王的魂魄囚在地府當中?”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古怪的笑了一下。老家夥心裏還有話不方便說出來,這也是他想要最好的結果。妖王在妖山還有不少的支持者,現在它的魂魄被閻君帶走,無形當中又加深了地府和妖山的矛盾。就算是日後閻君和新任妖王能結下盟約,有這根刺頂着早晚還會給它們兩家帶來麻煩。
歸不歸心裏和徐福一個心思,妖山和地府兩家不鬧起來的話,那會鬧到人世間去的。
“那個老棺材瓤……”百無求對妖王魂魄的下場不感興趣,現在不管怎麽說已經算是報了百疆和孫猴子的仇。就算妖王的魂魄被帶到地府,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不過二愣子還是對那老鬼物很好奇,它想不通這是什麽大人物,怎麽會一直待在地府
“别老棺材瓤子、老棺材瓤子的!”歸不歸生怕百無求的話傳到老鬼物的耳朵裏,當下繼續對着百無求說道:“獨孤狐是方士一門的老前輩,雖然他沒有做過大方師,不過他也是燕哀侯之後首屈一指的方士。當年獨孤老先生已經是内定大方師的接班人了,可惜他的運氣不好。煉丹的時候炸了爐害死了同宗的師長,結果好好的一個大方師接班人被免了。到最後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方士,不過他這個小方士的術法連大方師都不是對手。當年徐福就是沖着他的名氣才投師方士一門的。可惜他去的晚了,獨孤狐老先生已經仙遊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老鬼物獨孤狐突然回頭沖着歸不歸笑了一下,說道:“再說老鬼頭我的事情嗎?事情過去的太久了,有些事情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歸不歸你大點聲說說,興許老鬼頭還能借你的光,能回想起來以前的事情。”
“老人家您那是懶得想,您這樣的本事還有什麽想不起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當年我陪着徐福去拜師的時候,在山門前遇到了您老人家。後來我也進了方士一門,還想着能有幸拜在老人家您的門下。那時候才知道您早已經仙遊了,這才便宜了徐福他的……”
獨孤狐笑了一下,說道:“老鬼頭我也想不到那年那個不起眼的娃娃,日後會成爲方士一門的第一人。早知道這樣的話老鬼頭就多撐幾年,手下這個弟子之後再死了。起碼徐福師尊的名分要早早的定下……”
這時候,閻君微微一笑,說道:“現在老先生是地府不可或缺之人,原本我這個閻君的位子都是應該老先生做的。”
“那你就把位子讓出來……”這時候,吳勉終于說了一句話。白發男人用他特有的目光看了一眼閻君之後,又看了看正在苦笑的獨孤狐,用他獨一無二的語調說道:“要麽把閻君的位置讓出來,要麽放它去投胎。你總要選一樣……”
閻君臉上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頓了一下之後,幽幽的對着吳勉說道:“地府的事情不吳勉先生費心了,這些年來獨孤先生在地府一直都是座上賓。曆代閻君沒有絲毫對老先生的不恭敬……”
“座上賓,那還是當作客人看……”吳勉冷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那麽說什麽之前它是閻君的後備,也是無稽之談了。在别人家裏做了幾千年的客人,還不讓離開……百無求,你說這是什麽?”
吳勉這麽直白的話,百無求已經聽明白了。它沖着白發男人回答道:“囚犯呗,還能是什麽?這就是看着這個老棺材瓤子好欺負。有本事你囚老子試試看?罵死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