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安道陵話裏帶出了不滿的語調,燕王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沒等姚廣孝說話,朱棣搶先說道:“安道長不要再說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就算上意想要削藩,最多也不過是收回封地。本王索性做個逍遙王……”
安道陵敢對姚廣孝無理,卻不敢得罪這位燕王殿下。他輕輕的歎了口氣之後,說道:”既然殿下都認爲沒有什麽不妥,那我等自然以殿下馬首是瞻。我去準備明天的行程,不耽誤殿下和禅師的雅興了。”
說完之後,安道陵再次對着燕王行禮。臨走之前有意無意的看了和尚一眼,老道士的眼角一挑,有些深意的看了和尚一眼之後,轉身離開了燕王的寝室。
看到了安道陵離開之後,姚廣孝也對着燕王說道:“此去京城長途奔波,殿下早些休息。和尚就在對面的房間,殿下有事說一聲和尚就到。”
朱棣明白這是姚廣孝守在自己身邊,一旦朱允文或者其他的藩王想要對自己不利的話,這個和尚會馬上過來保護自己。燕王點了點頭,說道:“這趟行程多多麻煩禅師了,回到北平之後,本王自有一番心意。”
又客氣了兩句之後,姚廣孝離開了燕王的寝室。他走到了自己房間門口之時,突然古怪的笑了一下。随後推門進了房間,關上門之後房内點上了蠟燭,就見人影晃動正在脫衣、洗簌。随着姚廣孝的人影将蠟燭吹滅,裏面再沒有一點動靜。
與此同時,在館驿另外一邊的房間當中,安道陵正趴在窗台上,緊緊盯着對面和尚房間裏面的一舉一動。看到姚廣孝的人影熄了蠟燭之後,他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轉回頭來自言自語的嘀咕道:“爲什麽沒有效果……六丁六甲歸了三煞位,賊和尚應該已經被咒術拿住了。爲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剛剛從朱棣房間裏走出來之後,有些惱怒的安道陵不敢對燕王怎麽樣。便把這一肚子的邪火都撒在了姚廣孝的身上,他在和尚的房間裏面擺下了咒殺之法。這個時候和尚的房間裏面應該已經慘叫了起來,然後自己裝作路過前去‘解救’了這個和尚。
這樣一來,勢必會驚動對面寝室裏面的燕王。看到自己救了這個和尚之後,一定認爲自己的修爲在姚廣孝之上。打掉了賊和尚的氣焰,瞬間又讓朱棣對自己刮目相看。到時候再把黑鍋扣在朱允文的頭上,一石三鳥的計策簡直太完美了。
想不到和尚房間到現在都沒有什麽異常的事情發生,就在安道陵疑惑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後冒出來一股涼氣。這個感覺怎麽如此的熟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慢慢的向着自己襲來,是自己的咒殺之法!那賊和尚竟然将它反噬回來……
明白過來的一瞬間,安道陵直接順着窗戶跳了出去。一道黑色的光暈跟着他一起跳了出來,好像鬼魅伎倆一樣如影随形的跟着老道士,好像随時随地都可以将他包裹起來吃掉一樣。
這不是自己下在和尚房間裏面的咒殺之法……自己的咒魂可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安道陵被身後的黑影追的到處亂跑。他使勁了全身的力氣都無法将黑影甩開,眼看着這黑色的光暈已經貼在了他的身後,馬上就要把老道士吞噬掉。
就在安道陵準備等死的時候,他的眼前人影一晃,一個人竄到了老道士的身後,徒手抓住了已經趴在了他身上的黑影。随着這個人施法,黑色的光暈身上散發出來厚重的煙霧。
随着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黑色的光暈身上着起了大火。借着火光,驚魂未定的安道陵這才看到救了自己的正是和尚姚廣孝。
“安道陵,算上這一次,這是你第三次暗算和尚了吧?”看着手裏的人影被大火燒幹淨之後,姚廣孝沖着老道士微微一笑,随後繼續說道:“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這句話沒有人教給你嗎?原本這次和尚應該了結你,免得日後再生事端的。不過看在你對燕王殿下還算忠心的份上,這次我再饒你一次。如果你膽敢再有第四次想要暗害我的話,和尚勢必将安道陵你魂魄飛散。不信你自己來試試看……”
此時的安道陵已經吓的說不出話來,他滿臉惶恐看着面前的和尚。這時候老道士才明白自己和姚廣孝的術法相差極大,之前他以爲自己隻是略遜一籌。現在看來是安道陵自大了……
姚廣孝說完之後,也不理會癱軟在地上的安道陵,轉身向着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此時,黑夜裏寂靜的可怕,一陣涼風吹了過來,讓安道陵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剛才那麽大的動靜竟然都沒有驚擾起來一個人,看起來和尚有意保全了自己的臉面,施展了術法沒有讓剛才的聲音流傳出去。
當下,安道陵幾乎是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想起來剛才險象環生的情景,一身一身的冷汗流淌了下去。心裏暗自說道:原來那和尚有這樣的大神通,以後不能再得罪得罪他了……
想到這裏的時候,安道陵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他再次開始緊張了起來,這件事應不應該去和姚廣孝說一下?一旦那件事情失敗,流傳了出來或許會自己會到一個更加不利的地步……
與此同時,南京城的皇宮當中,司禮監的太監和禮部官員正在帶着朱允文演練明天登基大典。已經穿好了龍袍的朱允文在司禮監太監的引領之下,接過了傳國玉玺,随後端然穩坐在了龍椅上之後,接受宮女、太監裝扮的大臣們大禮賀拜。
“好了,差不多了……”總算熬完了這個過程之後,朱允文對着下面的宮女、太監們擺了擺手,說道:“都起來吧,每個人去領二十兩的銀子,算在我給你們的賞銀了……”
“陛下,明天開始您就要習慣自稱朕了。”這時候,司禮監大太監崔文陪着笑臉走了過來,他替朱允文脫下了厚重的龍袍之後,繼續笑着說道:“明天您就是天下之主了,按照規矩,您還要去先帝的靈前謝恩。多謝先帝将大位傳讓于陛下……”
“我大明到現在才有一世君王,哪來這樣的規矩?”朱允文看了崔文一眼之後,繼續說道:“還是說崔公公你開始替我大明皇帝立規矩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崔文的臉色吓得好像白紙一樣。當下跪在地上,一邊不停打着自己的嘴巴,一邊說道:“是老奴的錯……這都是前朝趙家的規矩,之前先帝一直沿用趙家其他的規矩,老奴想錯了……”
看着老太監的嘴巴都打得腫了起來,朱允文說道:“你也不用這樣,原本我就應該今晚去先帝靈前守靈的。隻不過這不是尊他們趙宋的規矩,你以後行事要謹慎些……”
說完之後,朱允文已經重新換好了孝服,随後在楊軍一衆錦衣衛和侍衛的護衛之下,來到了停放着朱院長靈柩的靈堂當中。見到了皇太孫親自駕到,還守在這裏守靈的官員紛紛起身對着朱允文行拜見君王之禮。
“今天我還不是皇帝,你們不用這樣行大禮。”朱允文擺了擺手之後,跪在了棺材前,接過來楊軍親手送上的香燭。正要點燃的時候,突然靈堂當中得火燭同時熄滅,當下這裏死一般的寂靜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