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跟着百無求進了一間石屋之後,二愣子對着他說道:“皇太孫子,一會有個白頭發的小白臉進來問你話。到時候你記住了,咬死了就說邵家的女娃娃被人欺負了。怎麽殘就怎麽說,那個小白臉最護犢子了。聽說他們家的孩子被人欺負了,當場就能殺過去……别說是老子教給你的……”
朱允文微微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多謝歸仙長提點,允文也聽說過京城邵家是吳勉先生的血脈。這麽多年了,幾位就沒有回去看看嗎?”
“這個老子不瞞你,我們幾個在這裏也有二百多年了。那個小白臉自打進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百無求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石頭椅子上,抓了抓頭皮之後,繼續對着朱允文說道:“剛才和你說話的老家夥倒是時不時的出去浪幾天,回來就去小白臉那裏說私房話。别看他二百多年沒有出去了,外面的事情瞞不住……”
百無求的話還沒有說完,石屋門外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殿下您也在這裏?吳勉先生讓我來請客人過去。您是一起過去呢?還是跟我到山下把泗水号運來的東西搬進來?”
“你說的真不是廢話嗎?”百無求聽到了外面那個人的聲音之後,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随後走到了門前,開門對着門外一個滿頭白發的矮個子男人繼續說道:“那個小白臉這兩天看老子不痛快,老子幹嘛還要把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老子先下山等你……”
說話的時候,百無求當着朱允文的面施展了遁術,這位皇太孫眼睜睜看着黑大個子在自己面前消失。這時,門外的白發矮個子男人沖着皇太孫笑了一下,随後繼續說道:“客人,我家主人在等候您,請随我來……”
說完之後,矮個子男人轉身向着遠處的最大的一間石屋走了過去。朱允文當下急忙跟在他的身後,路上皇太孫試探着向他打聽了一下那位傳說當中的吳勉大修士近況。不過這位管家模樣打扮的矮個子男人嘴巴好像上了鎖一樣,一個字都沒有回答。
走到了那間最大的石屋門前,挨個男人輕輕的扣了扣門環。随後輕生說道:“先生,客人已經請來了。是現在進去,還是在這裏稍候?”
“進來吧……”石屋裏面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矮個男人推開了房門自己卻不進去。對着朱允文做出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看着這位皇太孫進了石屋。他立即将房門關上,随後對着石屋裏面的人說道:“我就在門外,先生如果要我做什麽盡管吩咐。”
此時朱允文看到石屋當中的一張椅子上面,坐着一個滿頭白發,相貌卻隻有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白發男人手裏把玩着一個小小的玉石人像,屋子裏的光線不好,看不清石像上面的相貌。看到了朱允文進來之後,男人用一種獨有帶着刻薄的語氣說道:“聽那個老家夥說你是來找我的?他沒把話說清楚,金陵邵家怎麽了?”
白發男人說話的時候,朱允文已經看到他身邊的桌子上擺放着剛剛自己親手交給歸不歸的卷軸。看來這人已經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麽的,隻是似乎相對皇帝拜托的事情,他更關心京城邵家孤兒寡母的事情。
朱允文微微一笑之後,對着白發男人施禮,随後開口說道:“說起來也不算什麽壞事,隻不過是高僧姚……廣孝看邵家的女兒邵南華慧根深厚,想要收南華姑娘爲入室弟子。先生您也知道廣孝和尚是個出家人,他的弟子也都是出家的化外之人。允文覺得邵家好好的一個姑娘,這就要出家爲尼未免有些可惜了……”
“廣孝要收邵家的女子爲徒……”白發男人吳勉冷笑了一聲,随後繼續說道:“之前的帳還沒有算清楚,他還敢來找我的麻煩?真以爲這些年老人們都不出來,他就爲尊了?”
見到自己兩句話便起了作用,當下朱允文馬上繼續加了把柴火:“廣孝和尚還不止爲難邵家姑娘,這些年來他還妄圖操控國運……”
“國運管我什麽事?”白發男人翻起來眼皮看了皇太孫一眼,随後繼續說道:“我問你邵家的事情,你說什麽國運?國運怎麽比得上邵家那幾個丫頭……”
朱允文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白發男人竟然完全不在乎姚廣孝控制皇帝的安危,繼而操控國運這樣的大事。反而對邵家幾個孤兒寡母如此關心,就說邵家是他的血脈,可是這也有些太不顧大局了。
這時,朱允文才明白過來剛才百無求對自己說那幾句話的意思。之前他看到有關吳勉、歸不歸的信息有誤,當年謄寫他們生平的人對這幾個人、妖有些誤會,将他們寫成了神話故事當中,那些得道神仙的脾氣、秉性。加上剛才看到的歸不歸也是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朱允文心裏一直當吳勉和歸不歸是用一種人,現在看起來是自己想多了。
好在這位皇太孫也是絕頂聰明之人,當下他馬上轉了回來。微微一笑之後,朱允文再次說道:“那就說說和國運無關的事情,廣孝和尚這些年廣收門徒。他什麽樣的弟子都收,當中有殺人的兇犯,還有尋花問柳的惡徒和采花的淫賊。當中有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就是被這和尚的幾句花言巧語哄騙做了弟子。結果成天和那些烏煙瘴氣的師兄混在一起,唉……聽說他那寺廟裏時常就能聽到嬰孩的啼哭聲,可憐這些孩子連自己的生身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朱允文一邊說話,一邊偷眼去看白發男人臉上的表情。果然,當自己說到孩子不知道自己的我父親是誰的時候,這男人的眉頭皺得好像個疙瘩一樣。
如果朱允文一開始就把屎盆子扣在廣孝和尚頭上的話,吳勉八成是不信的。說到廣孝,說他施展陰謀詭計,挑撥離間是有的。不過這和尚平時也算是正派,怎麽也不會去做那麽烏七八糟的事情。但是這些年來,這和尚爲了方便行事,也确實收下了不少層次不齊的弟子。隻是不想朱允文說的這樣嚴重罷了。
白發男人正是吳勉,剛才歸不歸親自将當今皇帝親手寫的卷軸送了過來。還說明了來送書信之人的身份正是當朝的皇儲,老家夥不鹹不淡的說了幾句廣孝和金陵邵家的事情。隻是他說的不清不楚,吳勉這才将朱允文帶過來親自詢問。
眼前這個半大小子生長在帝王之家,又是當今的皇儲,這樣的人不會編造時段來誣陷一個和尚。當下朱允文說的話,加上事關自己的血脈,吳勉關心則亂。當下對這位皇太孫的話信了六七成…….……
看着吳勉的樣子,朱允文輕輕的歎了口氣。随後繼續說道:“不過先生也不要擔心,說到底廣孝和尚還沒有真正收邵家小姐爲徒。興許邵家小姐與佛無緣,不肯拜在他的門下爲徒呢?”
“如果真拜在廣孝的門下,那就晚了……”這時候,石屋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随後剛才朱允文見到的歸不歸從外面走了進來,沖着吳勉嘿嘿一笑之後,老家夥繼續對着白發男人說道:“廣孝收南華那孩子爲徒,目标卻是你我。不能讓這和尚爲所欲爲,你在這裏夠久了,也該出去看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