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刹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廣仁沉默了片刻之後,繼續說道:“當年大方師煉制出來這件法器的時候,原本是想把它交給我的。不過枯刹與我無緣,最後它自己在廣字輩的幾個人之外,挑選了歸不歸認主。”
說到這裏,廣仁歎了口氣,随後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後來歸不歸用枯刹傷了他的親生之子,将枯刹當中了替罪羊埋葬起來的話。我也不會和他有一拼之力……原以爲歸不歸再也不會使用枯刹了,現在看起來這件事有麻煩了……”
可能是感覺出來自己的話有點多了,廣仁停住了口。頓了一下之後,他繼續對着火山說道:“童戚振呢?還沒有找到他嗎?”
“童戚振在躲我們”火山有些憤憤的喘了口粗氣之後,繼續說道:“他也知道趙文君傷了魂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便想把黑鍋都推到我們的身上,如果不是他,我們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如果不是他,那又會怎樣?”廣仁苦澀的搖了搖頭之後,繼續說道:“惡事總是有人要做的,沒有了童戚振,還會有張戚振、王戚振的。他們找上門來,你我師徒一樣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說到這裏的時候,廣仁頓了一下,随後繼續對着自己的紅發弟子說道:“我們已經得罪了吳勉、歸不歸,既然已經無可挽回,那就索性得罪到底吧……當年大方師的術法與種子力量融彙之後,丹液便對大方師無用。現在隻要算準時日……”
歸不歸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名年輕的書吏上了高樓。對着廣仁說道:”師尊,剛剛有人在衙門門口留下了這封書簡,不知道是誰幹的。弟子不敢私自拆閱,還請師尊查看……”
這人說話的時候,從懷裏面摸出來一封信箋。廣仁打開之後快速的浏覽了一遍,随後将信箋交給了火山,這才對着那名年輕的弟子說道:“在街口的茶社有個穿藍布衣服的人,你去帶他來見我……路上小心,不要讓人尾随而來……”
看着書吏按着廣仁的吩咐下樓找人,火山開口說道:“是童戚振的筆記,他已經在金陵城了……不過他不露面,隻是讓我們去茶社接人是什麽意思?此人不會又在打什麽鬼主意吧?”
廣仁微微一笑,對着自己的弟子說道:“不要急躁,等到那個人來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半晌之後,就見剛才的書吏帶着一個穿着藍布衣衫的婦人走了進來。這夫人三十來歲的打扮,穿着也算得體,看着好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老媽子。見到了廣仁之後,婦人特意的看了一眼他那一頭白發,随後萬福說道:“童相公托小婦人前來向廣仁大方師禀報,金陵王府這兩天出了古怪的事情,童相公要我務必向您說清楚……”
這老媽子是童戚振派去混在金陵王府的細作,之前王府的後宅不讓閑雜人等進出。不過趙文君顯懷之後,歸不歸便在金陵城裏雇傭了不少的穩婆和老媽子。這婦人便混迹在當中。
昨天輪到她當值,因爲趙文君還沒有生産,這些雇來的老媽子平時隻是陪着這位郡主娘娘說話聊天,傳授一些女人生産的經驗。昨天下午她陪着郡主娘娘閑聊天的時候,無意當中在趙文君的衣服上發現了一塊白色的污漬,看樣子應該是不小心在哪裏蹭到的。
放在尋常人家,這塊污漬也算不了什麽。不過身嬌肉貴的郡主娘娘身上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東西?當下,趁着郡主不注意,夫人悄悄的将污漬刮了下來。趁着晚上回家的時候,她将刮下來的污漬給了童戚振留在城裏的人。今天一早,那人吩咐她到茶社等着,稍後會有人帶她來見廣仁大方師。到時候有什麽事情直接和大方師說……
說完之後,夫人看了一眼面前的兩位大方師。頓了一下之後,她從懷裏摸出來粘着那塊白色污漬的手帕,交給了廣仁之後,繼續說道:“童相公讓我把這塊污泥給您二位觀看,說您一看就明白的。”
火山伸手接過了手帕,看了一眼之後臉上的表情立即變了。當下對着自己的師尊說道:“是染料……他已經開始變化了……”
廣仁點了點頭之後,讓火山掏出來一錠黃金賞了這個老媽子。随後他這次對婦人說道:“你回到王府之後不要再有動作,如果再看到這樣的污泥,不要去麻煩童戚振了,你來告訴我,不會虧待你的。”
看到了金子之後,這老媽子的眼神都直了。當下千恩萬謝的接過了金子,随後便被火山打發了回去。看着婦人離開之後,火山急忙對着自己的師尊說道:“現在吳勉已經有了變化,趁現在……”
“童戚振不露面,我們也按兵不動。”廣仁搖了搖頭之後,繼續說道:“歸不歸不會無緣無故放出枯刹的,現在就看我們和童戚振誰先等不及了。你我師徒大不了再等三年,童戚振卻等不起……此人不露面,我們就當沒有是乞丐發生。”
就在廣仁、火山師徒倆在等着童戚振露面的時候,金陵王府,趙文君已經從寝室裏走了出來,親自拉開了百無求、小任叁對歸不歸撕扯。看在大腹便便趙文君的面子,兩隻妖物開始訴說自己是怎麽力盡千辛萬苦,才将那口棺材搬了出來,結果到頭來什麽都沒撈着,小任叁更是差一點就死在了墓室當中。
歸不歸苦笑了一聲之後,說道:“傻小子你也看到了,剛才不是老人家我放走的枯刹,明明就是它還在記恨我老人家,自己飛走的……坑你們對我老人家有什麽好處?”
“老子管你那個?”百無求眼睛瞪的好像鈴铛一樣,瞪着老家夥繼續說道:“老子和任老三的罪不能白遭,你要想辦法再把那條龍诓回來。怎麽也要讓我們倆使喚兩天……”
就在他們幾個人墨迹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歸不歸請來的幾個老媽子遠遠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這幾個婦人進來,吳勉皺了皺眉頭,他現在白發的相貌也不能見人。當下還是歸不歸即使使了障眼法,讓他們幾個在外人眼裏還是郡主、郡馬和老太監等人的樣子,才沒有在這些老媽子面前漏出破綻。
“誰讓你們進來的?”這時候,百無求沖着幾個老媽子去了。它拿出護衛的架勢,對着幾個婦人說道:“昨天早上老子怎麽說的?你們都在外面候着!老子什麽時候出去喊,你們才能進來!現在你們什麽意思?是不是想行刺郡主娘娘!”
“大人息怒……”幾個老媽子吓得渾身直打哆嗦,當下一個帶頭的跪在趙文君的面前,說道:“我們幾個昨天輪休,不知道新立的規矩。李嫂……你怎麽也不說一聲?”
被稱作李嫂的婦人正式童戚振派來的細作,她一拍腦門,咧着嘴說道:“該死……這事怨我,昨天的新規矩我給忘得死死的。郡主娘娘,看在我們這些日子盡心侍候的份上,饒了我們這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這時候,歸不歸裝扮的老太監笑了一下,老家夥的目光在衆老媽子的臉上掃了一圈,随後停留在李嫂的臉上,說道:“老人家我想起來了,昨天傍晚就是你陪着郡主娘娘的,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