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勉眼前一花,面前的景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他所在的位置瞬間,變成了一個彌漫着濃厚霧氣的所在。原本在他身邊的歸不歸和那幾隻妖物也不知道去哪了,這個被霧氣籠罩的地方似乎隻有他這一個人。在霧氣當中吳勉目力所及的範圍隻有十餘丈遠,就算白發男人用上了種子的力量,也沒有絲毫進展,反而吳勉隐隐有一種霧氣克制種子力量的感覺,讓他在霧氣當中有些不大适應。
如果換做是歸不歸或者百無求的話,這個時候他們倆已經開始扯着嗓子開始喊人了。不過吳勉的性子,無論如何也不會開口求救的。當下他先是原地轉了一圈,随後對着天空放出去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大火球飛到二十幾丈的高空之後,開始緩慢的向下降落。如果附近有修士看到了火球飛天之後,一定會有所呼應。就算發不了火球,起碼還可以大喊示警。不過一直得到火球徹底的熄滅,也沒有等到有人前來呼應。無奈之下,吳勉隻能一個人繼續在迷霧當中行走。
他每走三五百丈的距離,便向天上發出一個火球。一直等到火球完全熄滅之後,才繼續前行。走出去三百丈左右之後,繼續向天上發出一枚火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吳勉非但沒有見到人,就連一個樹、一棵草甚至一顆石頭子都沒有見過。好像這裏除了他之外就隻剩下霧氣了,不過白發男人還是沒有放棄。他繼續一邊向天上放着火球一邊繼續前行,隻要繼續往前走,一定有機會看見其他人的。
就這樣,吳勉繼續往前走,因爲沒有任何參照物無法算出時間。不過粗算下來他已經走了最少十幾天,相比較勞累白發男人能加難以忍受饑餓。仗着是長生不老的身體,要不然的話吳勉恐怕早就已經餓死了。
現在吳勉可以體會到爲什麽睚眦剛剛逃出去之後,一副餓死鬼的樣子了。如果現在自己能從這裏出去的話,他差不多也能吃下去兩隻羊了。身邊沒有鏡子,不過吳勉也能感覺到自己瘦了不少,繼續這樣走下去的話,不知道白發男人最終會不會變成一個行走的骨頭架子。
好在吳勉的術法并沒有因爲饑餓收到影響,他還是每走一段距離便放出來一個火球,雖然看上去好像永遠得不到回應了。
就在吳勉已經有了自己要困死在這裏的預感時,他放出去的火球終于有了回應。當白發男人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當初火球之後,遠處突然響起來一陣尖叫的聲音:“有人!我在這裏……過來救救我……不是我說,我是不是死了……你是陰司鬼差?來,帶我走吧,先給點吃的行不行?沒有吃的話,給碗孟婆湯吧,來碗厚的……”
順着說話的聲音走過去,走了半天之後才看到一直說話的位置躺着一個幹瘦幹瘦的男人。如果不是那句不是我說的話,白飯男人絕對認不出來這個瘦子會是大術士席應真的弟子,那個胖胖的張松……
現在的張松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原本二三百斤的大胖子現在看上去最多也就六七十斤。他瘦的已經脫了相,原本胖嘟嘟的一張大臉因爲快速消瘦的緣故,腮邊兩側的皮膚當啷下來,看着說不出來的滑稽可笑。
此時張松正躺在了地上,無力的看着走到身邊的白發男人一眼。看到來人不是陰司鬼差,他反而有些失望。當下有氣無力的對着吳勉說道:“哎……原本你和歸不歸那個老家夥是我最後的希望,既然你進來了,那麽說他應該也沒有逃出去,是吧?”
“起來一起走,早晚你會看見那個老家夥的。”說話的時候,吳勉少有的主動伸手,想要将張松拽出來。
沒有想到的是,張松隻是看了一眼吳勉伸過來的手。随後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哪也不去……死就死在這裏了,要不你給我一個饅頭,要不然你就直接弄死我……”
“弄死你?”吳勉上下打量了一番張松之後,用他特有的方式笑了一下。随後繼續對着一動不動的張松說道:“那還如吃了你……吃了你之後,說不定我便可以找動出去的路了。”
吳勉這句話一說出來,張松激靈的哆嗦了一下。這個男人好像從來沒有和自己開過玩笑,看他骨瘦如柴的樣子,說不定真會打自己這身皮囊的主意。當下張松突然翻身站了起來。陪着笑臉對吳勉繼續說道:“我也就是想詐個饅頭,既然你身上也沒有帶着,那還是要跟着你走的。吳勉你是不知道,我盼着能來個活人不知道盼了多少天了。老天爺照顧,盼了這麽多天終于把你盼過來了……”
說話的時候,張松搖搖晃晃的跟随着吳勉繼續前行。兩個人一直往前走,吳勉繼續一路向着天空扔出去火球。在扔火球的空隙,白發男人向張胖子詢問他是如何進到這裏來的。
張松又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反正被你撿起來,也不怕丢人了。當初咱們兩撥人分開之後,我和大術士繼續尋找那個幕後黑手的下落。我陪着他老人家一路查到了洛陽城,當時聽說城裏的娼館裏面來了十幾個波斯的姑娘。我們家那位大術士便要去哪裏查看,他老人家在娼館裏面查了一夜,第二天日上三竿都不見出來。後來我、賈仲和饕餮進去請,他們倆進了波斯姑娘的閨房之後也不見出來,當時我察覺出來不對,便想要逃走給你們報信去。誰能想到那個人做的更絕,竟然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設下陣法。我從娼館當中走出來,便到了這裏……也不知道多久了,沒吃沒喝的還死不了……”
最後一句話點醒了吳勉,他看了一眼張松,說道““死不了?這怎麽講……”
“張松我是靠着奪舍才活到現在的,不吃不喝的這麽久,這副皮囊早就應該廢掉了。可它還是好端端的。”說到這裏的時候嗎,張松額頭上面見了汗。換了口氣之後,他繼續說道:“後來我才明白了過來,這陣法雖然了不起,卻不是爲了殺人而設的。被關在裏面的人就算不是你們這種長生不老的人,也不會因爲饑渴而死。說它是個陣法,倒不如說是個監牢更貼題。”
聽了張松的話,吳勉心裏對這陣法又有了新的認識。雖然他是個冷面孔的人,平時也不怎麽愛說話。不過在這裏這麽久了,終于見到了一個活人,白發男人的話也開始慢慢的多了起來。張松說完之後,他也将睚眦被找到的事情簡簡單單的說了一遍。聽的張松目瞪口呆:“你是說睚眦也曾被關在這裏過?它自己找到出路逃了出去?”
“以後看到睚眦的時候,你自己問它。”吳勉不輕不重的怼了張松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再和你說一個好消息,除了我之外,歸不歸他們也進來了。現在如果想要有人從外面救我們出去的話,那就隻有海上的徐福了。”
張松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就在他要打聽吳勉他們是怎麽着道的時候,突然遠遠的看到遠處也有一個火球從地面上飛了起來。看到了火球之後,張松的表情馬上變得又有了希望:“我們過去……興許那邊的人進來的時候帶着饅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