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勉,很重要嗎?”聲音有些沙啞的黑衣人冷笑了一聲之後,看着下面坐在馬車上的幾個念經和尚繼續說道:“現在是個好機會,你我突然殺下去。不管廣孝是不是裝的,由我來拖住他和灌無名。你去了結空海,我不信那些肉身凡胎的官兵能把你我怎麽樣。”
“你還是不在意吳勉和歸不歸嗎?”白發年輕人微微一笑之後,繼續說道:“當初廣仁、問天樓主姬牢和妖僧元昌也不在意,現在他們什麽結果你也看到了。連我們的師尊都在吳勉手上斷了一臂……”
“别提那個老畜生!”沒等白發年輕人說完,黑衣人已經怒不可遏得打斷了他的話。喘了口粗氣之後,他繼續說道:“如果你還想要我繼續幫你,就不要提他……”
“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提起來這個煞風景的人。”白發年輕人微微一笑之後,看着下面的官軍繼續說道:“我的弟子帶着妖物已經在路上了,隻要這些人的速度能慢下來。到時候不需要我們出手,那些妖物已經可以要了空海的性命。到時候吳勉、歸不歸他們也隻能露頭,他當年說過,現身的敵人和死人沒有什麽兩樣……”
“你還說!”聽到白發年輕人的話之後,黑衣人的頭發都立了起來。好像刺猬一樣的給了白發年輕人一記耳光,随後轉身消失在了樹林當中。
白發年輕人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眼睛依舊盯着下面正在填埋深坑的官軍們,片刻之後,嘴角才露出來一絲不易差距的微笑……
雖然埋着屍骸的深坑不小,不過在幾百人的共同協力之下,很快便将深坑埋好。大軍從上面通過的時候,所有人的心裏都不太舒服。想起來這麽多人被剖皮埋在了下面,膽子小點的心裏便直打哆嗦。
看到了這一幕之後,大大咧咧慣了的程咬金也開始謹慎了起來。他将這千把人的隊伍緊縮了起來,命令所有軍士的刀劍出鞘。等着随時可能出現的妖物出現。
不過走了幾十裏路之後什麽事情都沒有遇到,這支隊伍慢慢的也開始松懈了下來。原本按着程咬金的意思,這支人馬晚上不再休息,盡快的趕到長安城就算完了差事。但是見識了屍坑之後,老程的心裏也沒底起來。自己帶的隊伍雖然不弱,可是遇到了數千妖物的話也是必敗無疑。白天的時候頭頂上的大太陽還能壯壯膽。到了晚上隻要看着黑洞洞的地方裏面就好像藏着百八十個妖物一樣,與此這樣草木皆兵,還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好在前方不遠處便有大唐的一處屯兵軍營,這裏算是受洪州刺史齊國遠節制的軍營,屯步兵五千人,當下程咬金直接帶着人馬前往軍營駐紮。知道了盧王殿下親臨之後,軍營主管的偏将急急忙忙将官兵召集起來,等候程王的點查。
一開始偏将還以爲程咬金是來檢查防務和清查花名冊的,不過那位盧王殿下根本就不看他送上來的花名冊。老程直接帶着人馬到了軍營中央,當着所有人的面,下令開始安營結帳,今晚就在這軍營當中休息了。
差不多将帳篷搭好之後天色便已經黑了下來,程咬金又命令軍營的便将圍着軍營點上一圈的火把,從此刻開始按着戰時準備,今晚不管有什麽天大的事情,所有軍士都不得請假外出。如有膽敢私自外出者,按着通敵賣國論處,弓箭手直接射殺。所有軍士都要穿戴盔甲,手握刀槍。如果晚上有來闖營的‘人’,不問緣由直接格殺
偏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又不敢打聽,當下隻能按着程咬金所說的将整個軍營步驟的如同鐵桶一般。看着好像馬上就要有一場大戰一樣,安排好了一切之後,程咬金的心這才稍微的安穩了一點。吩咐軍營的偏将準備晚飯,吃飽喝足之後他們這千把人要早些休息。晚上護衛的重任便交到了軍營當中的五千人馬身上。
有了昨天那場噩夢的經曆,程咬金多了個心眼,将幾個和尚一起叫到了自己的大帳當中。那三個和尚還要依仗自己,不會白白看着那個白發年輕人再次利用夢魇對老程不利。
這幾個和尚倒是好說話,到了程咬金的大帳之後,隻是客氣了幾句便坐在角落裏面開始念起來老程壓根聽不懂的經文起來。程咬金昨天熬了一晚上,白天隻是稍微打了個盹,便被那屍坑驚到。之後便再也沒有合過眼睛,現在聽到了和尚們有規律念經的聲音之後,竟然坐在地上便打起了呼噜來。
廣孝看到了程咬金的樣子之後莞爾一笑,随後親自起身取過來一床被子蓋在老程的身上。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睡着了的盧王殿下手裏竟然緊緊抓着一支已經拉開弓弦的弓弩。看到了這弓弩的樣式之後,廣孝深吸了口氣,随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原來這件法器到了吳勉、歸不歸的手上,難怪這位殿下的膽子這麽大,明知道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也敢參合進來。”
說話的時候,廣孝不由自主的想要伸手去觸碰這件法器。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的手馬上就要接觸到弓弩的一瞬間,程咬金在睡夢當中翻了個身。手裏的弩箭也變了方向,竟然對準了和尚的身體。嘴裏嗚哩嗚圖的說着夢話:“看兩眼就行了……呼……别動手啊…….一不小心傷了你就不好意思了……呼…….”
聽到了程咬金的夢話之後,廣孝苦笑了一聲,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弓箭的發射口。推下去的時候,和尚地身上已經見了冷汗。退到了灌無名和空海身邊的時候,看到程咬金垂下了弓弩的發射口,他這才算松了這口氣。
看到了師尊慌張的樣子,灌無名已經猜到了這弓弩的來曆。看了一眼空海之後,他趴在自己師尊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個字。廣孝苦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件法器了,這是百裏熙煉制出來的第一法器。不過法器不祥,煉制出來的當天便傷了大術士席應真,後來聽說他大怒之下毀了這件法器。現在看起來百裏熙自己也是舍不得,不過它是怎麽到了吳勉、歸不歸的手裏,以前沒有見他們用過……”
就在廣孝還在猜測這弩箭是怎麽到了吳勉、歸不歸手中的時候,天空中突然響起來一道炸雷,随後傾盆大雨從天而降。剛才還是滿天星鬥,不見一絲烏雲。現在怎麽會突然下起大雨來。
這牛皮大帳上面雖然被反複用桐油刷過,不過還是擋不住這麽大的雨勢。沒過多久頭頂上便滴滴答答有雨水漏了下來,不過帳篷裏面的人卻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和尚繼續念經,老程繼續睡覺。
片刻之後,又是一道炸雷響過,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影借着雷電發出來耀眼的光亮,出現在了大帳的門口。這人站住之後,冷冷的看着帳篷裏面的幾個人。冷笑了一聲,說道:“和其他人無關。空海你出來!還在猶豫什麽……要麽你自己出來,要麽你們一起死……”
空海歎了口氣之後就要站起來,卻被一邊的廣孝、灌無名師徒一起攔住。廣孝和尚看着門外的人影,歎了口氣,說道:“這樣,還是和尚我來代替空海,施主你取了廣孝的性命,放過空海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