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背後說話的聲音之後,這‘人’猛的回過身來,就見那個從頭白到腳的男人正在斜着眼睛看向自己。這‘人’驚恐之餘,滿腦子都是一個想法:明明有機會的,他爲什麽不動手?
很快它便知道理由了,這‘人’先下手爲強,和剛才對付百無求一樣,擡手便向着吳勉的面門抓了過去。剛才它和百無求還有一段距離,現在和吳勉隻有兩三步的距離,這麽近除非他和那個黑大個一樣,要不然絕沒有失手的可能。
不過就在這‘人’動手的同時,吳勉也有了動作。白發男人好像算準了它的路數一樣,手裏的貪狼已經橫在了他的面門前,就等着它自己将手撞到刀刃上。這‘人’的速度太快,等到它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感覺到了一片冰涼。幾乎沒有任何痛苦,它的手已經被貪狼的利刃豁成了兩半,隻有手臂的位置還連在一起。
等到這‘人’感覺到疼想要将殘手撤回來的時侯,吳勉已經有了下一步的動作,白發男人将貪狼迎着這‘人’的方向橫推了過去。一瞬間已經将它的整個手臂一分爲二,如果不是這‘人’後退的速度快,這一下子已經它的半個身子都砍了下來。
“比剛才的老家夥怎麽樣?我還需要再加把勁嗎?”吳勉斬下來半條手臂之後,并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貪狼上面的鮮血一甩,随後繼續用他一貫挑釁的眼神看着這‘人’,繼續說道:“我給你個機會,告訴我你是什麽?爲什麽放走了前面幾波人,就難爲我們幾個?”
這個時侯,這‘人’還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搶白着說道:“你不是應該在困局裏面賺圈的嗎?你是怎麽從困局裏面出來的.......不可能會有活人從困局裏面……”
“我不記得什麽時侯說過,你可以這麽和我說話的。”吳勉說話的時侯,順着對着着‘人’的方向虛劈了一刀。這麽近的距離,這‘人’完全沒有躲避的空間,晃蕩在胸前的半截胳膊被這一下齊根斬斷。随後白發男人繼續說道:“我再重複一遍,告訴我你是什麽?爲什麽放走了前面幾波人。我不希望再說第三遍……”
“我說……”看着面前這個白發男人正在向着自己另外一隻胳膊瞟來瞟去,這‘人’終于忍耐不了,說道:“我是虬脔和錦僞之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什麽。生下來的時侯就是這個樣子…….”
“不對……”沒等這‘人’說完,一邊的歸不歸突然開口打斷了它的話。老家夥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在我老人家的面前你還想耍滑頭嗎?虬脔與錦僞不同妖種,虬脔是蟒妖——剛才在甬路裏面的蟒妖就是虬脔?”
說到一半的時侯,歸不歸突然想到了剛才在甬路見到的無頭蟒屍。這‘人’點了點頭,說道:“是,它是我的母族妖獸。這條路是虬脔看守,外面洞穴的看守是嗜惡。我們一向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的……”它這個時侯已經被吳勉手中的貪狼吓住了,當下有什麽便說了什麽。
“那也不可能,虬脔是蟒妖,錦僞的本相是猿。根本不同種的妖物怎麽可能生育後代?再說你爹媽綁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吧?老人家我剛才可是領教了你的本事……”歸不歸還是不信眼前這個怪妖說的是真話,頓了一下之後,老家夥繼續說道:“吳勉,不是老人家我挑撥,這個小娃娃還是拿你的話當作放屁了……”
“我沒有!”看着白發男人又将手裏的大刀片子舉了起來,怪妖大叫了一聲,随後急急忙忙對着吳勉解釋道:“我确實是虬脔和錦僞所生,不過它們也是被人飼養,就是爲了看看不同種的妖物相配能能生出什麽來。除了我之外其餘的生下來很多怪胎,它們大多生下來就死了。剩下的也活不了多少年,幾千隻虬脔和錦僞相配,也隻活了我這麽一個……”
說話的時侯,怪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吳勉手中的貪狼,見到白發男人将法器放下之後,它這才算是歎了口氣,随後繼續說道:“不止是虬脔和錦僞,還有其他的妖獸被相互交配。不過我隻能在這段甬路的範圍内活動,别的妖物相互配出來了什麽就真是不知道了……”
“繼續說……”看着怪妖已經完全被自己吓住,吳勉慢悠悠的繼續說道:“我沒說停之前,你最好繼續說下去……”
“是……”怪妖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我被生下來之後,便被幾個人養大。他們叫我幻化人形的法門,還有教我怎麽模仿人來說話和動作的。我那個時侯不是現在這樣,和父妖錦僞連相。那些人就把我的皮剖下來,然後又把我的身體浸泡在龍血裏面。一泡就是三年,三年之後長出來新皮馬上就會再次剝掉,然後再在龍血裏面浸泡三年。直到我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說到這裏,怪妖頓了一下。還沒等它換氣,便聽到吳勉有些不耐煩的聲音:“繼續……我沒讓你停下來……”
當下怪妖哆嗦了一聲,因爲幼年之時那些修士對它身體的炮制,它可以承受極強的術法打擊。對大部分的神兵利器也有防禦,卻被吳勉手中的貪狼克制的沒有一點辦法。不知道爲什麽,怪妖看到貪狼的時侯心裏面便一直再打哆嗦,隐隐約約有一種今天自己會命喪貪狼之下的預感。
之前怪妖将火山和兩個和尚放過去,就是想要對吳勉、歸不歸他們下手。它看出來這些人都是修士,也擔心聚在一起不容易對付。沒曾想選來選去還是将最不應該得罪的人留在了最後,當下怪妖隻能繼續說道:“我長大之後,除了可以幻化人形之外,還有了虬脔和錦僞兩種妖獸的妖法。而且他們修士天天用術法和法器來打我,開始每次都把我打的半死。趁我暈厥之後,他們就把我繼續扔進龍血浸泡。
這個時侯那些修士會往龍血裏面兌其他的東西,後來再打我的時侯我便能挺上一會……到最後不管再怎麽打我,我也能挺過去……後來他們覺得我差不多了,便把我仍在了這條甬路上。讓我來看守這裏……之前也有一些修士從上面跳下來,不是被外面的嗜惡吃了腦子,就是死在我的手上。還有幾個從我這裏逃脫的,應該也走不太遠,遲早死在後面看守的妖獸手上……”
聽着這無名怪妖一口氣說完之後,吳勉、歸不歸二人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後老家夥率先說道:“你說從這裏過去的漏網之魚都是修士,那麽老人家我來問你。幾年之前有沒有一個沒有道行的凡人從你這裏過去,你發了善心把他放過去的?”
“這樣的肉我怎麽會放過去?”怪妖歎了口口水之後,怯生生的繼續說道:“我雖然不吃不喝也不會被餓死,不過來送死的人也算塊肉。我本來就是妖獸之子,怎麽可能會讓肉從我的嘴邊溜過去?修士還到罷了,凡人不吃不是罪過……”
怪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那個白頭發的男人将貪狼舉了起來,沖着自己揮了一下。這個動作吓破了怪妖的膽,不過又看着男人将貪狼收了起來,也不見自己有什麽影響。
就在它以爲自己逃過一劫的時侯,怪妖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輕松了起來,随後視角古怪的賺到了自己的腳面。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瞎眼老頭對着白發男人說的:“到底是徐福他師尊的貼身法器,給個帝崩都不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