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的目光直挺挺地從席應真轉移到了還躺在地上的秋芳身上,他怎麽說也是做過最後一任大方師的人。心裏明白老術士想要做什麽。不過火山是甯折不彎的性子,讓他趨炎附勢卻奉承席應真又不可能做到。
一邊的廣仁明白自己弟子的性格,卻并沒有上前勸說的意思,而是做好了火山發作之後,和他一起面對這個局面的準備。雖然廣仁已經提升了術法,不過他并不以爲自己的術法已經強大到可以和席應真一争高下的地步。火山是接自己道統的人,這孩子惹了天大的禍,自然又他這個師尊頂着。
看着廣仁也沉默不語起來,席應真臉上的笑意更盛。他幾乎已經看到了火山翻臉,稍後自己兩個嘴巴将這倆大方師打倒之後,自己一手拖着一個大方師的腿,把他們倆找個地方關起來。再随便找一個方士,讓他去海上找徐福,給自己帶個口信。讓那位大方師趕快回來,把自己的弟子救走。聽說極北之地有會噴火的高山,在那裏教訓徐福真是再合适不過了。
就在老方士搓了搓手,再次對着眼睛已經冒火的火山說道:“沒有聽到方士爺爺的話嗎?小娃娃你不會那麽沒有規矩,還想在方士爺爺我這裏占什麽便宜吧?說,從秋芳這裏論,我們應該怎麽稱呼。”
席應真說話的時候,心裏已經盤算好了。這時候哪怕是火山已經認慫,自己也要找他話裏的錯漏,比如說誰讓你叫應真先生的?方士爺爺和你有那和交情嗎?爲什麽不叫我應真先生?看不起方士爺爺嗎?
就在這個時候,禅房的大門外突然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随後一個還算熟悉的聲音在門外說道:“兩位大方師和席應真大術士在裏面嗎?在下公孫屠,奉了徐福大方師的法旨歸陸。公孫屠身上帶着徐福大方師給幾位的信函,可否方便讓那個在下進去說話?”
聽到了外面這人是那位靠着厚臉皮蹭了吳勉一顆長生不老藥,才變成長生不老之身的公孫屠。禅房當中所有的人、妖都是一連詫異的表情。誰也想不明白,徐福的人是怎麽知道席應真和兩位大方師在白馬寺的?
現在的廣仁已經顧不得什麽了,身邊随便一根救命的稻草都要抓住。當下他對着門外的人說道:“公孫屠你進來吧,大……方士再此,你要小心檢點,不可以放肆。”
“是,公孫屠明白……”話音落時,禅房大門已經打開,滿臉倦容的公孫屠邁步從裏面走了出來。看到了禅房裏面的這麽多人之後,這位徐福特使愣了一下。随後站在原地行了四方禮,随後恭恭敬敬的走到了席應真的面前。從懷裏掏出來一封信函來,雙手交給了皺着眉頭的老術士。清了下嗓子之後,對着席應真說道:“徐福大方師恭喜席應真先生拜名師,此後先生必定爲方士立下不世之功勳……”
“你說什麽?徐福怎麽可能知道我要拜在邱芳門下!怎麽可能……”這時候的席應真已經驚愕的連嘴巴都無法合攏,如果說遠在東海的徐福能算到今日自己和廣仁、火山在這禅房當中,那還到罷了。不過他是怎麽算到自己會拜在邱芳的門下,這麽有違禮法的事情也就是自己能做到出來,徐福是怎麽算到的,有那樣的占蔔之術,自己還能麽有可能赢得了徐福?
“晚輩隻是按着徐福大方師所教直說的,席應真先生不妨看看信函,裏面或許會有答案……”公孫屠被席應真突如其來的變化吓得冒出了冷汗,緩了一下之後,這才怯生生的指着席應真手中的信函繼續說道:“晚輩就是一個送信的……”
這時候,席應真急急忙忙的撕開了信函,将裏面的信紙倒出來,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看完上面的字迹之後,老術士有些頹廢的後退了一步,手指一松,将信紙掉落到了地上。緩了半天,這才深深的吸了口氣,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公孫屠說道:“你剛才說的,徐福還有信函要交給他們兩位大方師的,是嗎?給我,我來替你轉交……”
兩位大方師近在咫尺,公孫屠不明白轉交是什麽意思,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廣仁開口說道:“就按應真先生說的,請他來轉交徐福大方師的信函。”
“是,晚輩明白了。”對着廣仁行禮之後,公孫屠又從懷裏分别拿出來兩封信函。沒等他将信函交出去,席應真等不得已經一把将兩封信函搶了過去。分别取出裏面的信紙看過去,轉瞬看完了裏面所寫的内容之後。老術士臉色蒼白,好像有什麽事情想不明白。低着頭想了半天之後,這才再次擡頭對着公孫屠說道:“你們徐福大方師還有什麽要對方……術……我說的?”
“徐福大方師交待,老人家要說的都在信函當中,席應真先生您一看便知。”公孫屠乍着膽子說了一句之後,滿臉怯意的看了老術士一眼,随後繼續說道:“老人家您是否可以将信函轉交兩位大方師?如果他們二位沒有回話的話,我回去不好交代。”
席應真哼了一聲之後,手腕一甩,兩隻信紙便各自向着兩位大方師飛了過去。信紙離手的一瞬間,這位老術士将躺在地上的秋芳扛在肩上,轉身便向着禅房外面走了出去。随後瞬間消失在了大門之外。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旁人摸不到頭腦,當下,反應最快的是張松。這個麻稈一樣的男人眼珠轉了一圈之後,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應真先生您叫我是吧?您老人家稍等,我這就出去……”
向外走的時候,張松咳嗽了一聲,向着角落裏面的饕餮使了眼色。那位隻知道吃的龍種明白了過來以後,急急忙忙的跟着張松一起離開了這裏。
這時候,吳勉走到了剛才席應真所在的位置。将地上的信紙撿了起來,看了一眼之後,白發男人臉上的表情也開始古怪了起來。将信裏的内容看完之後。這才轉手遞給了湊過來的歸不歸,老家夥嘿嘿一笑,沒有伸手去接吳勉遞過來的信紙。笑眯眯的說道:“老人家我猜一下,信上寫的是徐福大方師恭喜大方士席應真拜名師的賀詞。後面應該還寫着以後大家都是方士一脈,應該多親多近。什麽我的弟子就是你的弟子,他們不好你隻管打罵之類的話吧?”
歸不歸的話讓吳勉也有些動容,雖然老家夥說u的并不是那麽準确。不過說的基本上和徐福寫的是一個意思。這下連吳勉都破解不了,歸不歸看出來吳勉的心思,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老人家我不是神仙,徐福那個老家夥也不是神仙。能算準今晚這裏事情的,是一個膽子大過天,臉皮賽過城牆的人。後生可畏啊,公孫屠,你自己說呢?還是老人家我替你說?”
本來廣仁和火山已經打開信紙,準備要看徐福交待他們什麽事情。現在聽到了歸不歸說的,兩位大方士也沒了再去看信的心思。都在頂着臉色悻悻的公孫屠,頓了一下之後,火山說道:“公孫屠,這裏還有什麽廣仁大方士和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公孫屠聽到之後,撲通一下跪在兩位大方師面前。說話之前,先從衣服裏面掏出來十三封信函。随後說道:“這才是徐福大方師親筆信函,晚輩這也是沒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