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時候,姬牢将自己破爛的衣服脫下,露出來赤裸的胸膛。這個時候,在場的人才看到樓主渾身上下傷痕累累,雖然同樣是長生不老的體制,不知道爲什麽這周身上下的傷就是好不了。
姬牢沖着席應真說道:“大術士,我代元昌死後死之後,希望你可以放過他。”
“等一下,術士爺爺我什麽時候說過,你代元昌死,我就不用給百裏熙報仇了?”席應真冷冷的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你死你的,他死他的。這個叫一個一個來,不能叫做替死。别說你死了之後術士爺爺坑你。今天不管誰死,元昌都是活不了的.......”
“術士爺爺,您這話其實可以晚點說的。”這時候,歸不歸笑嘻嘻的繼續說道:“等到樓主替元昌死掉之後,這話是可以對元昌說的。”
“你以爲術士爺爺會做這麽龌龊的事情嘛?”席應真有些不屑的看了歸不歸一眼之後,又對着姬牢說道:“還有,别沒事的時候和術士爺爺攀交情。燕哀候到了還說的過去,術士爺爺之前沒有逞過你的人情,你攀不上這個交情。”
聽到這裏,樓主沉默了片刻。輕聲的歎了口氣之後,默不作聲的打開了包裹從裏面拿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絹帛,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低着頭走到了席應真的身邊,将手中的絹帛遞到了老術士的手中。随後有低着頭回到了剛才所在的位置……
而席應真看到了樓主拿出絹帛的時候,已經認出來絹帛的出處了。隻是看了一眼之後,他的掌心便出現了一個火球,将這絹帛瞬間燒成了飛灰。姬牢好像沒有看到一眼,始終低着頭不發一眼。
“既然你有這個制約,剛才爲什麽不拿出來?”燒了絹帛之後,席應真沉着臉對姬牢說道:“甯可代替元昌去死,也不把這封絹帛拿出來。你到底是怎麽想的?本來可以用這個來壓住我的,别說留下元昌一條命了。就算是席應真死在你的面前,我除了照做之外都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又這樣的東西,你卻選了自己去死……”
“幾年前我去拜望師尊之前居住的洞府,在裏面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絹帛裏面的内容隻有我看過,請應真先生放心……”姬牢輕聲繼續說道:“隻要姬牢死後,這秘密再沒有人知道。隻要應真先生答應,我來代替元昌去死。死後還要麻煩您封了我的魂魄……”
“不用那麽麻煩,術士爺爺我自己來說。”讓姬牢意想不到的是,席應真竟然沒有隐瞞下去的意思,他深吸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絹帛上面寫的是術士爺爺的來曆,隻是當年我寫給你師尊燕哀候的。當年我和燕哀候立下過盟約,相互寫下來最隐秘的事情作爲制約。不管是誰,隻要拿了這件絹帛來找術士爺爺,我都會竭盡全力去幫他。姬牢,我隻問你,明明有這件東西,爲什麽一早不拿出來。到現在還在一心求死?不要用傳音之法,直接說——術士爺爺尚且都看開了,你也不用替我遮羞……”
姬牢猶豫了半天之後,歎了口氣,低聲的說道:“如果有人知道了絹帛上面所寫,用來要挾大術士……”
“生我之人由不得我,養我之人也不由我,我有什麽過錯?這些事情術士爺爺早就看開了……”席應真說完之後,突然變了一個語調,随後繼續說道:“今天術士爺爺索性便在這裏說開了,廣仁、歸不歸你們這些人都聽好了。術士爺爺是周初修士席伯牙的子嗣,席應真是翁媳所生。生我之人犯了人倫綱常,報官之後被亂石打死。
我母死後所生的席應真,後來被私娼揀回,被娼婦當作娈童養到了五歲,機緣巧合之下,席應真被遊方的師尊看到。将我買回去當作養老的弟子,後來又受了燕哀候的恩惠,這才有了現在的術法。好了,你們要恥笑盡管恥笑好了……”
席應真所說的席伯牙是周初有名的修士,因爲兒子早死,便和兒媳有了苟且亂倫之事。後來被前來擺放的同門撞破了醜事,席伯牙在驚吓羞愧之下中風。後來他和已經身懷六甲的兒媳被官府抓去遊街,被百姓用亂石砸死。這一段後來被編成粉段子,隻不過誰也不知道後來這位陸上術法第一人的席應真會是他的後人。
席應真說完之後,在場的衆人都低着頭不敢接話。就連平時油嘴滑舌慣了的歸不歸都看着自己的腳面,好像剛才壓根沒有聽到席應真說的是什麽一樣。
半晌之後,唯一一個膽大的張口說道:“這有什麽?不就是老公公娶了兒媳婦,又生了個兒子嗎?老子之前在匈奴人那裏聽說過不止一次兩次了?人家老頭死了,改嫁給老公公怎麽了?老子不明白這有什麽好丢人的,你們誰跟老子講講,這個娈童是什麽?祭祀用的孩子嗎?”
“傻小子别亂說話,剛才你席應真爺爺在玩笑呢,你别當真,出去千萬别亂說……”歸不歸一把捂住了自己便宜兒子的嘴巴,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席應真打斷:“誰會開這種玩笑,不過如果當年你剛剛認識術士爺爺那會。說不得要殺了你們滅口,不過這都多少年了,我早已經放下了。有人想說隻管去說就好,大不了術士爺爺煩了一人一巴掌拍死了算……”
雖然席應真自己說不在乎,在場的這些人又有那個敢說。當下還是廣仁先一步改了話題:“元昌,既然姬牢一心求死,你便成全了他。稍後你的生死都在大術士一念之間,還在猶豫什麽?成全姬牢……”
“廣仁,你住嘴。術士爺爺我改主意了……”席應真直接打斷了廣仁的話,随後看着低頭默不作聲的姬牢說道:“本來你帶着制約過來,可以要術士爺爺我來替你做件事情的。不過當初和燕哀候制定盟約的時候,已經定下隻要将制約當中所寫當中說出來,便已經破誓。不過看在你甯死都不肯将絹帛拿出來現世的份上,我也可以答應你半個要求……”
說到這裏,席應真頓了一下,看了看遠處的元昌和尚之後,繼續說道:“要我不殺元昌,又對不起死去的百裏熙。這樣,你我各退一步。我讓元昌在苟活百年,百年之後我再取他的性命。到時候就算燕哀候死而複生,要代元昌去死,我也不會答應。姬牢,一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将元昌帶走吧……”
元昌自己都不敢相信會逃過一劫,不過聽到席應真最後的一句話,他的臉色又變成死灰一般的顔色。跟着這位樓主離開會有自己的好下場嗎?當下,他還是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向樓主那邊去看。
“多謝大術士讓元昌再苟活百年,我本來隻是想奪了元昌長生不老的身體,讓他過了原本的壽數。既然大術士說了,也省了我的麻煩……”說到奪元昌長生不老身體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姬牢的臉上。
不過樓主還是好像沒有看到一樣,他沖着元昌點了點頭,說道:“想必你也不會和我一起離開,那我們還是分道揚镳的好。望你好自爲之……”
樓主說話的時候,歸不歸正苦笑的看着席應真,自言自語的說道:“老人家我就不明白了,憑什麽元昌就是苟活百年,我老人家找不到人就是一百天?”
他說話的時候,他身邊的百無求也接着話說道:“老家夥,老子剛剛想起來件事。百裏熙看見咱們也不是馬上就死的,怎麽臨死也不說是誰害死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