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龜裂出現的同時,已經在準備晚課的的廣孝突然從佛堂裏面沖了出來。門口的和尚就覺得眼前一花,自家住持已經沖出來将自己的師父迦葉摩拉倒了一邊。
就在廣孝拉開迦葉摩的一瞬間,老和尚剛才所站的地面突然坍塌,出現了一個一丈有餘的窟窿。随後一股罡氣從坍塌的窟窿裏面噴發出來,剛才簇擁着迦葉摩站在這裏的小和尚被罡風掃到,這幾個小和尚被罡風吹到的位置瞬間一片血肉模糊。其中一個小和尚的身體直接被罡風打的粉碎,好像血霧一樣的飄散在了空氣當中。
就在衆人驚恐萬分的時候,從窟窿裏面傳出來一個人滿腔怒吼的聲音:“廣孝!我說過重獲自由之時,就是你殒命之日!你在哪裏?過來引頸受死……”
說話的時候,一個身穿破爛麻衣,頭戴餓鬼面具的男人從窟窿裏面竄了出來。也不知道這個人被關了多久,他出來的時候身上散發出來一陣惡臭,連距離他較遠的小和尚都聞到了。
剛才就在廣孝拉開迦葉摩的同時,大方師火山也發覺到腳下的異動,他已經先一步的退出來幾丈遠。看到了地下竄出來這人的樣子之後,大方師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廣孝,古怪的笑了一下之後。身子突然騰空而起,輕飄飄的落在了寺廟的屋頂塔尖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一舉一動。
從地下出現的這人正是那位帶着面具的樓主,他和另外一個自己已經被廣孝囚禁在這裏幾年。另外一個樓主因爲失去了術法,隻是被一根鐵鏈鎖着,不過好歹也有一定範圍的自由。
而這位帶着面具的樓主被廣孝用禁锢術法的法器捆綁着。爲了防止他凝聚術法,這法器的一頭直接扣在樓主的心脈上。隻要他稍有凝聚術法的意圖,法器就會一把扯斷樓主的心脈。
饒是這位面具樓主是長生不死之身,心脈扯斷之後還可以迅速恢複,這樣時不時就來一下的巨大痛苦還是讓他生不如死。最慘的是修道之士有時凝聚術法是身體的自然反應,根本就無法控制。經常是前一刻兩位樓主還在苦中作樂的說笑幾句,下一刻這位樓主便已經口吐鮮血、命懸一線了。
就在片刻之前,這位樓主的身體周期性的開始凝聚術法。剛剛感覺的時候,他已經在咬牙等着死一次了。沒有想到的是這位面具樓主發現術法凝結之後竟然沒有再受那生不如死的痛苦,這時候他才發現那件法器扣在自己心脈上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年深日久的緣故,已經斷成兩節。
當下,樓主将法器從自己的身體裏面抽離了出來。随後便感覺到自己的術法好像江河入海一樣的慢慢充盈起來,面具樓主本來就是術法大家,知道如何快速充盈術法的技巧。隻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術法便已經恢複了七七八八。
面具樓主先是擰斷了另外一個自己身上的鎖鏈,将他藏好之後,這位樓主使用術法瞬間将頭頂上牢籠轟出啦一個大洞。這才從下面竄了上來,一心一意的要找廣孝報複。
很快,這位樓主便在人群當中發現了廣孝,當下他仰天長嘯一聲,随後電閃一般的向着廣孝撲了過來。
百忙當中,廣孝将自己的和尚師父一把推給了身邊的小和尚。吩咐小和尚帶着迦葉摩大師逃離這裏的同時,他的手心裏面噴出來一柄長劍,迎着沖過來的面具樓主劈了過去。
樓主現在幾乎全身赤裸,手上也沒有法器。雖然術法要強過廣孝,奈何被囚禁的日子太長。時不時就要在生死之間走一趟身心具疲,但就是這樣兩個人還是打了一個平手。隻不過在周圍的和尚眼裏,兩個人已經化作兩個人影,在雷鳴閃電當中時不時就要沖撞一下。至于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麽,卻沒有幾個人知道。
二人争鬥的過程極短,隻是外人幾個呼吸的功夫,兩個人接觸的位置便爆發出來一聲巨響。随後就見兩個滿身是血的人影倒着向後飛了出去,其中一個将整間佛堂都撞塌的人正是這裏的住持和尚——廣孝。另外一個将心覺寺外牆撞塌的就是那位帶着面具的樓主姬牢了。
兩個人都是身受重傷,廣孝手中的長劍劍身已經寸斷。就這樣他還是死死的握着隻有幾寸劍刃的劍柄,掙紮着先要爬起來,隻是剛剛爬到一半的時候便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就見他心口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個嘩嘩冒血的窟窿,順着這個窟窿能看到裏面正在跳動的心髒。看來剛才他的動作隻要有一點點停頓,這心髒便已經被樓主挖出來了。鮮血噴出來之後,廣孝的身子好像棉花一樣的再次摔倒在地上。
另外那位面具樓主比他也好不了多少,由于常年在遊走生死之間,他的身體已經極度的虛弱,暈倒在地之後便沒有再醒過來。這個時候,站在屋頂塔尖上面的火山輕飄飄的落了下來。沖着兩個人冷笑了一聲之後,兩隻手同時動作,對着暈倒在地的兩個人各自虛抓了一把。
就見兩個昏迷不醒的人竟然雙腳離地的飄了起來,随後飄到了一起。如果不是兩個人翻着白眼的樣子,誰看着都不像是已經昏迷不醒的人。
将兩個人固定住之後,火山又慢悠悠的走到了窟窿旁邊,低頭看了一眼下面的景象之後。這位大方師對着下面的人說道:“是樓主在下面嗎?是你自己上來,還是我到下面去請?”
窟窿裏面沉默了片刻之後,那位已經失去了術法樓主的聲音便傳了上來:“下面沒有樓梯,大方師也沒有給我繩索,還是勞駕你使用術法将我帶出去吧……”
火山回頭看了一眼兩個暈倒的人沒有蘇醒的迹象之後,他對着窟窿裏面虛抓了一把,随後做了一個伸手向上提拉的動作。随着大方師的手向上擡起,就見那位樓主從窟窿飄了出來。見到樓主的雙腳出離洞口之後,火山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将他放置到了自己的身邊。
看着兩個樓主和廣孝都已經是自己的囊中物之後,火山的眉毛反而皺了起來,自言自語的說道:“爲什麽和我想的不一樣……”
這個時候,迦葉摩掙脫了身邊的小和尚,快步走到了火山的身前,說道:“大方師想要怎樣處置廣孝?他現在是釋門弟子,并非還是以前的方士廣孝。大方師來處置釋門弟子,怕是有些不妥當吧?”
火山回頭看了老和尚一眼,怪異的笑了一下之後,說道:“大和尚,你們釋門弟子都在寺廟下面關押囚犯嗎?雖然現今皇帝崇信佛法,不過火山可沒有聽說什麽時候下過聖旨,和尚也開始兼做大牢的牢頭。心覺寺關押囚徒,那麽你的白馬寺下面又關押着誰呢?”
放在幾年前的火山可說不出來這樣的話,他那個時候和吳勉一個作派。直接将三個人帶走就好,有本事就攔住他,沒本事隻能看着他将人帶走。現在做了大方師多年,言談舉止當中已經多少有了些城府。
就在老和尚繼續想要将廣孝留下的時候,一個白衣白法的人影突然憑空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身邊。這人不久之前老和尚剛剛在睡夢當中見過,正是那位前任大方師廣仁。這位現任大方師出現之後,先是沖着迦葉摩微微點了點頭,随後轉身對着自己的大方師弟子說道:“方士廣仁勸谏,大方師還是将釋門弟子廣孝留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