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亮之後,兩萬人的禦林軍突然闖進了臨淄城。這些禦林軍直接闖進了齊王王府和大小官衙當中,連同齊國國境内其他縣郡在内,将包括國相、大将軍在内的齊國大小官員抓捕了一百六十多人。
齊王還在睡夢中被人叫醒,還沒有弄明白出了什麽事情,便看到了傳旨官進了他的寝室。被人匆匆忙忙的套上了件衣服之後,就見在十幾個禦林軍簇擁下的傳旨官已經進了他的寝室之内,齊王劉闳還沒有反應過來,傳旨官已經對着他宣讀了旨意。
齊王劉闳貪婪、嗜殺成性,輕信佞臣緻使齊國境内盜匪四起,百姓民不聊生。即日起廢除劉闳齊王爵位,貶爲清河王。齊境撤國改爲州郡,可憐小胖子劉闳到現在都不明白這一場災禍爲何而來。
劉闳帶人前往清河國上任之時,一口氣咽不下去,在上任的途中便得了急症亡故。就在清河王劉闳咽氣的那天,武帝本人帶着年幼的太子劉據,在五萬禦林軍的護衛之下,終于進到了方士宗門之内。
大方師率衆出離宗門十裏迎接聖駕,到了宗門之後,武帝親自将禦賜三寶交到廣仁手上。随後竟然封了廣仁賢聖尊輔國師的稱号,廣仁三次婉拒武帝三次加封。最後無奈之下,大方師便兼了這個國師的稱号。
本來以爲這樣就算完了,沒有想到的是。廣仁受封國師的稱号之後,皇帝竟然又讓太子拜在大方師的門下。還是之前的老樣子,廣仁借口太子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不敢收他爲徒。這太子也是靈巧,沒等皇帝發話竟然跪在大方師的面前。看這架勢廣仁如果不收太子爲徒,這位大漢的儲君便會長跪不起。最後大方師隻能仿效昔日方士一門首任大方師,代替師尊徐福收了太子劉據爲徒。
自此以後,除了廣字頭的幾個人稱呼太子爲濕地之外。方士一門所有的人都要尊稱這位太子爲師叔,當下,廣仁受封國師的儀式結束之後,便開始廣仁替師收徒的儀式。在人群當中觀禮的人當中,一個老成不像樣子的老家夥對着身邊的白發男人說道:“看到了沒?就差沒奉方士一門爲國教了。當初徐福都沒有過的風光,現在廣仁都辦到了。自打有方士一門開始,現在就是最興盛的時候。”
“老家夥,不用暗示。盛極必衰的道理我懂。”白發男人吳勉看了一眼說話的歸不歸之後,繼續說道:“占祖已經到了廣仁的手裏,方士一門的命運就讓他去揉搓吧。你我都不是方士了,也不用替他操這個心。”
二人身後黑鐵塔一樣的百無求跟着嘀咕道:“老家夥,這還有完沒完了。你說上面那個小崽子對着徐福的畫像可倆頭就完了,還墨迹的沒完沒了……”
“這個小崽子前世也喜歡說個沒完”吳勉難得的正經笑了一下,随後繼續說道:“太子的前世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想不到這一世剛剛學會說話便忍不住了,我倒想看看他日後做了皇帝又會怎麽樣了。”
正在内侍的攙扶之下,對着徐福畫像磕頭的小太子正是那位方士總管大人的轉世之人。當初雖說因爲吳勉、歸不歸而死,死後又遭了幾年罪。不過現在終于投胎轉世成了太子,堂堂一國的儲君也該知足了。
不過就在太子被人攙扶着爬起來的時候,突然有意無意的對着吳勉、歸不歸這邊笑了一下。這個笑容讓歸不歸愣了一下,随後這個老家夥立即明白過來,嘿嘿一笑之後,沖着身邊的吳勉說道:“這個小滑頭,他投胎的時候将前世的記憶也一起帶過去了。老人家我當時就感覺那裏不對頭的,原來問題處出在這裏。”
那個吃奶的太子爬起來之後,便沒有再看吳勉、歸不歸一眼。當下在内侍的引領之下,繼續着後面的儀式。
吳勉幾個人看的有些不耐煩了,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從大殿當中走出來。三個人身穿方士的服飾,也沒有侍衛和方士阻攔。他們三個人回到了待客的廂房之後,藏在這裏的人參娃娃便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皇帝帶娘娘來了嗎?帶了幾個?這麽早就回來——不是廣仁和皇帝打起來了吧?讓我們人參猜猜,嗯,廣仁在長安城待過,他是不是和那個娘娘不清不楚被皇帝知道了。皇帝老子不确定太子是不是他親生的,就過來興師問罪了,是吧?老家夥,你快說是,我們人參等不及了……”
小任叁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幾個人都習以爲常了。除了百無求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之外,吳勉和歸不歸隻是莞爾一笑。老家夥笑着對這個小家夥說道:“幸虧你這輩子隻是個人參娃娃,如果你是人的話,還有蘇秦、張儀什麽事嗎?真想去挑事兒的話,你一個一尺半的小孩子跟皇帝說,廣仁睡了你們家娘娘,皇帝可能還真的往心裏去。”
就在幾個人說笑的時候,門口響起來一陣腳步聲。随後有人輕輕的扣了幾下門,說道:“歸不歸、吳勉二位先生在嗎?大方師有請二位先生前往大殿,大方師想借着太子入門牆的機會。請二位歸流……”
門外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歸不歸在自己便宜兒子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百無求皺着眉頭看了老家夥一眼,随後粗聲粗氣的說道:“你來晚了,他們倆剛走,你去外面找找,人應該還沒走遠。”
外面那人謝了一聲之後,随後腳步的聲音越走越遠。這個時候,百無求才瞪着眼睛說道:“老家夥,你什麽意思?前幾天不是還在罵徐福把你從方士宗門踢出去了嗎?現在人家求着你回去,你還拿着什麽架子。”
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并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便宜兒子。他回頭看了一眼吳勉之後,說道:“老人家剛才我替你做主了,你不會有什麽意見吧?”吳勉翻着眼皮看了看歸不歸之後,并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老家夥的話。
一直過了未時,外面的儀式才算結束。本來按着規矩太子是要守在徐福的畫像前,經廣仁師兄傳道的。不過太子的年紀太小,等到他成年之禮之後,再回來接受廣仁師兄的傳道。
最後廣仁帶領方士一門衆人,恭恭敬敬的将皇帝和太子的儀仗送出了十裏之外。回到了宗門的時候,遠遠就見到了歸不歸笑眯眯的站在大門口迎候大方師衆人。
看到了廣仁衆人回來之後,歸不歸嘿嘿一笑,湊了過去說道:“你看看這話怎麽說的?老人家我聽說大方師要重新納老人家我入方士的門牆,我老人家便馬不停蹄的跑過來,結果大殿上一個人都沒有。大方師現在還來的急嗎?”
歸不歸這話說的雖然急,但是臉上還是笑呵呵的樣子,沒有一點急躁的表情。當下,大方師隻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入門牆還是可以的,隻是代師收徒恐怕有些晚了。歸先生你若不嫌棄的話,拜在我的門下,給火山做個師弟如何?”
廣仁這幾句話說完,他身後的門人弟子都迎合這輕笑了起來。這個舉動讓歸不歸身後的百無求瞪起了眼睛,它一步竄到了廣仁的面前,幾乎就是臉貼着臉,瞪着大方師說道:“怎麽,不是前幾天你求我們家老家夥給你找東西那會了,你是他師尊,那老子是不是還要叫你一聲爺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