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禦龍宗出來的時候,吳勉便見到躲在倒坍民居後面的陸老闆父女。剛才雖然看着吳勉這邊是押着何宗主進去的,不過局勢未明之前,陸老闆可不敢冒這個險。當初何宗主的成名一戰就是打跑了前來挑釁的修士,誰知道這一次會不會想上次一樣,說不定一會那幾個怪人鼻青臉腫的被人擡出來,還是藏在這裏穩妥一點。
看到了那四個人大搖大擺從禦龍宗出來之後,陸老闆才算長長的出了口氣。看着那位何宗主沒有送出來,陸老闆這才帶着自己的女兒一溜小跑的追了過來,跑過來之後打聽他們進去之後的情況。
不過當歸不歸笑嘻嘻的說出來何雲安還是好端端做他宗主的時候,本來已經松了口氣的陸老闆又開始緊張了起來。不過堵在人家家門口,也确實不是說話的地方。當下隻能先帶着吳勉四個人回到了自己的酒肆,回來之後馬上打闆關張,拉着吳勉幾個人打聽他們與何宗主談的怎麽樣了。
歸不歸大概了說了幾句,看着陸老闆六神無主的樣子之後,他繼續說道:“把心放進肚子裏,你現在就算是借給何宗主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再來找你的麻煩了。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這樣,明天我們一同再去一次禦龍宗,讓那位何宗主認令千金做個幹媽。你認了這個便宜孫子,總不會再怕了吧?”
“老人家您别吓唬我了”這個時候的李老闆都要哭出來了,他一邊擦着冷汗一邊繼續說道:“要不我們父女倆還是離開廣陵城吧,隻可惜這座酒肆了,我爹傳下來的。本來以爲可以找個上門女婿……”
“老子就受不了你們這嚎喪的樣子,呸,晦氣!”這個時候,一直斜着眼盯着陸老闆的百無求跳了起來,伸手就去拉門:“等着,老子現在就回去弄死……”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正趕上那個聾夥計進門。百無求一個沒留神,直接将這個老夥計撞了出去。
“好好的你躲在門外面幹嗎?這麽大的年級了幹什麽不好,學人家聽窗戶。讓老子說你什麽好……”百無求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将老夥計從地上扶了起來。
老夥計好像閃到了腰,他也不敢和這個大個子較真。哼哼唧唧的被百無求扶到陸老闆對面坐下之後,對着自己的老闆親戚說道:“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禦龍宗那邊出了大事了,何宗主剛剛死了,現在他的那些徒弟正在裏面分家産。都動手了,我沒敢靠前,遠遠的看過去屋子裏面那一地的血啊,我看着都暈。”
“姓何的死了?”聽到何宗主暴亡的消失,陸老闆馬上把他的尊稱省了。深吸了口氣之後,陸老闆先是看了看歸不歸、吳勉這些人。剛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以爲是這幾個人做的,怎麽說他們也是剛剛從禦龍宗出來的。殺了人不承認也說的過去,隻不過現在冷不丁知道這位宗主大人死了,陸老闆免不了還是一陣的心驚肉跳。
不過從那四個人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來什麽異常的表情,當下陸老闆扯着嗓門對着自己的聾夥計喊道:“現在那裏怎麽樣了?官衙的人去了嗎?說是誰把姓何的弄死的?”
聾夥計側着腦袋聽了半天之後,才明白自己老闆說的是什麽。當下他一邊比劃一邊說道:“我回來的時候看到王府的差人往禦龍宗趕了,這麽一會功夫,誰能知道姓何的是怎麽死的?不過我看着像是他徒弟幹的,老闆你是沒看見啊,平時師兄師弟的叫着,一旦真出了什麽事。那就當成殺父仇人那麽招呼啊,咱們廣陵城裏什麽時候見過這陣仗?”
就在陸老闆偷眼看着歸不歸的時候,這個老家夥突然沖着聾夥計笑了一下,随後學着陸老闆的樣子,扯着嗓門對他說道:“你們老闆不是讓你收拾行李嗎?你不好好看家收拾家當,出去幹什麽?”
“找你們啊,馬車都套好了,你們不回來怎麽走?”聾夥計指着院子裏面已經套好的馬車,對着歸不歸繼續回答道:“看你們一直不回來,我就想過去看看,誰能想到正好趕上出了這麽大的事。你們說說,一會官衙的人不會懷疑到我吧?”
“排隊也排不上你!”陸老闆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正打算去找衙門裏面的熟人打聽一下消息。如果真的是這幾個人做的,趕快給他們一筆錢,打發這些人走。不過還沒等陸老闆出門,已經看到了相熟的差人路過酒肆。
陸老闆到底是經營酒肆的老闆,三言兩語之下便打聽出來虛實。何雲安的身上并沒有外傷,經仵作驗身之後,斷定心脈破損。現在已經有衙門裏面的官長下了定論,何宗主的死和那幾個外鄉人無關,有人看到幾個外鄉人走後,何雲安還親自出來關門。後來他的衆弟子回來之後,何宗主才突然暴斃的。
他是被自己的門下弟子氣死的,先是宗門有難他們作鳥獸散,然後又是趁着師尊虛弱的時候回來趁火打劫。何宗主一時氣不過傷了心脈這才暴斃的,現在何雲安的幾個大弟子已經都被抓了起來,隻等着明天吳王睡醒之後定罪了。
聽了差人的話之後,陸老闆的心這才算放下,送走了自己在官衙裏面的朋友之後,這滿臉堆笑的回來對着吳勉、歸不歸幾個人說道:“什麽都不說了,老爺們在這裏小坐一會,我去後面弄幾個菜。沒有什麽鮮魚鮮肉,風幹雞、肉老爺們不要嫌棄,用來下酒也是不錯的。”
“不用忙了,那個死鬼何宗主已經替你請我們吃了一頓。現在我們該談談正事了……”歸不歸嘿嘿一笑,攔住了正準備去後廚忙活的陸老闆。随後站起來,親自關上了店門。回身對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陸老闆說道:“别怕,這麽說話方便。老人家我真想算計你的話,不用等到現在。坐下,有點事情要和你們說一下,大侄女不用走,坐你爹爹身邊,說的主要就是你的事情。”
幾句話說的陸老闆父女都有些緊張,不過歸不歸說的也沒錯,真想害他們父女二人的話,也不用等到現在。不過陸老闆打算讓聾夥計回避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吳勉突然開口說道:“不用了,反正他也聽不見,留下吧。留着給你們壯膽也好。”
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吳勉已經将背着的油布箱子放在了陸老闆父女的面前。就在都以爲他要說兩句的時候,沒曾想這個白頭發的男人沖着歸不歸一努嘴:“老家夥,你來說……”說完之後,吳勉沒事人一樣的坐了下去,好像這件事壓根就和他無關一樣。
歸不歸嘿嘿一笑,非常自然的接過了話頭:“就知道你沒忘了老人家我,那我老人家就不客氣了。大侄女,我們這幾個人都是受了你父親索托來給你送點小玩意兒的——陸老闆沒說你,你們都是她的親爹,不過出場順序不一樣……”
歸不歸天生說書人的坯子,将燕哀侯和她女兒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陸老闆父女長大了嘴巴,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本來以爲老家夥會多少掩飾一下,誰能想到他這次直接将燕哀侯推了出來。歸不歸難得的說了一次靠譜一點的話,不過看着效果還不如他胡說八道來的真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