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完,小姑娘的臉色已經绯紅。當下輕淬了一口之後,扭頭快步回到了廚房。看的百無求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親生父親’,說道:“這小妮子怎麽了?你們人都不是這樣拉家常的嗎?又沒有讓這個小妮子給老子生娃娃,她害得哪門子羞?”
“大侄子,不是我這個叔叔的說你,你這是欺負人家後台不在了,就上來占便宜啊。”沒等歸不歸大話,小任叁已經插話說道:“要是這話倆月之前說的,現在你已經在奈何橋上喝稀飯了。”
這小姑娘八成就是燕哀候的後人輪回,憑着小任叁對燕哀候的感情,可不能讓百無求這妖物對他的後人占了便宜。不過雖然在吳勉的安排之下,小任叁成了百無求的三叔,不過這妖物心裏還是把他當成一個小娃娃。不會像對歸不歸那樣直接噎死他。
好不容易找到了燕哀候的後裔轉世,四個人都是覺得輕松了不少。當下四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眼睛都盯着廚房的位置,等着那個小姑娘再次出來,确定了她就是陸喬之後,趕緊将她幾世之前父親的遺物交給她。四個人也算是了結了一個心願。
不過左等右等過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再有人從廚房裏面出來,就更别說那六個菜和一壇子五谷酒了。
轉眼到了飯口的時間,大街上雖然還是人來人往的,不過卻沒有一個人進到這家酒肆。周圍幾家食肆裏面都坐滿了人,隻有這家陸家酒肆裏面隻有吳勉這四個人冷冷清清的坐在這裏。
最後還是小任叁第一個忍不住了,小家夥直接站在了桌子上,對着正在趴在牆角桌子上打瞌睡的老夥計喊道:“一個多時辰了,風幹雞蒸不爛,其他幾道菜也出不來嗎?實在不行倒是先把那壇子五谷酒端出來,我們幾個邊喝邊等也行啊。”
看在燕哀候後人的面子,小任叁這還是壓着火說的。論起來罵街,這個小家夥比起百無求來,也差不到哪去。
不過小家夥的聲音卻沒有什麽回應,趴在角落上睡覺的老夥計閉着眼擦了擦口水之後,又将頭轉到了另外一邊繼續呼呼大睡起來。就在小任叁哇哇大叫的時候,廚房的簾子一挑,剛才那個酒窩姑娘從裏面走了出來。
“呦,難得來客人了,六叔你怎麽也不招待一下。”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着幾個人笑了一下,随後繼續說道:“幾位老爺多多包涵,我家六叔年紀大了,耳朵不靈光,慢待了幾位老爺。幾位老爺好眼力,我們這家陸家酒肆在廣陵城也是家老店了。不過現在天熱存不住鮮肉,老爺們要是不嫌棄的話,嘗嘗店裏的風幹雞和風幹肉,也是廣陵城的一絕。再來一壇五谷酒……”
小姑娘說話的時候,吳勉四個人都愣了起來。就在吳勉和歸不歸交換眼色的時候,百無求突然哈哈一笑,一拍桌子指着被吓了一跳的小姑娘說道:“誰說老子是二傻子來着,看看,這才是貨真價實的二……”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歸不歸已經一把捂住了自己便宜兒子的嘴巴。随後沖着小姑娘笑了一下,說道:“風幹雞好,老爺們就喜歡風幹雞和風幹肉,你在掂對四個菜。一壇子五谷酒,多少快點,老爺們還趕着做事去。”
“好嘞!一時三刻就好。”小姑娘銀鈴一樣的笑了一聲之後,再次挑簾栊回到了廚房。
看着小姑娘回到廚房之後,老家夥才将捂着百無求的手送開。随後對着吳勉說道:“魂魄是補齊了不假,不過上面還是有些瑕疵。這樣子忘性大就算不錯了,老人家我可是見過成年了還天天晚上尿炕的。”
“你怎麽知道這丫頭沒尿炕?”百無求的牛眼一翻,盯着自己的‘親生父親’說道:“你們真的打算把那個什麽寶貝給這個傻丫頭?那還不知道便宜誰了呢?我給你們出一個主意,這一世傻丫頭是沒戲了,下一世再下一世傻丫頭總差不多恢複過來了吧?等到她能記住事兒了,再把那個寶貝給她。”
看着自己這便宜兒子竟然少有的說了一次人話,當下歸不歸都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百無求。剛剛想要說兩句話誇誇他的時候,沒想到這妖物話鋒一變,又變成了那個嘴上沒有把門的二愣子了:“不過你們幾個大概都活不了這一天了,老子好人做到底,等到把老家夥你和我這小爺叔都送下去輪回之後,老子帶着三叔守着這寶貝,等到這丫頭後面幾世不這麽傻了,我們倆就親自給她送去。啊——這也不行,說好了咱們倆一起去輪回的,下輩子還要拜把子,你們倆一個比一個滑頭,大概也不能在奈何橋等老子,這可怎麽辦?”
就在百無求爲以後的事情發愁的時候,酒肆外面走進來幾個修士打扮模樣的男人。幾個人進來之後看了吳勉這張桌子一眼,随後走到了旁邊一張桌子上坐好,爲首一個四十來歲的修士大聲喊道:“除了這個聾子,還有别的活人嗎?老陸!出來聊聊,你再不出來的話,爺們兒就一把火點了你這家酒肆……”
看着修士的打扮,說出話來也是一副地痞的口氣。而且這幾個人身上的慧根淺的幾乎都看不出來,如果這樣的人也是作爲修士的話,那麽天下人便都可以論道修法了。
聽到了外面的聲音之後,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胖子從廚房裏面出來,那個記性極差的小姑娘緊緊跟在胖子的身後,不過她看到吳勉幾人之後發愣的眼神,看來這次回到廚房之後又把他們給忘了。
中年胖子看來也不是第一次和這些‘修士’們打交道了,出來之後,便滿臉陪笑的對着那個帶頭的修士說道:“三哥,咱們昨天不是都說好了嗎?我就這麽一個閨女,你們也看見了她連我之外,什麽人都記不住。您幫着回宗主一聲,不是我們端架子,實在是小女享不了那種福氣。”
爲首的修士似乎還不想真和這個老陸撕破臉,當下打了個哈哈之後,說道:“老陸,今天明白和你說,宗主已經下了法旨,一定要娶你們家姑娘爲夫人。我們宗主可是真的動了心,家裏八十多房老婆都給賣到妓寨了,就爲了給你家姑娘騰出來地方。這就算可以了,以後你就是我們宗主的老丈人,廣陵城以後橫着走,看看誰敢攔你……”
聽了修士的話,老陸更加不敢不敢送自己的女兒進這樣的人家了。當下還得陪着笑臉對着修士解釋,說的這幾個修士越來越不耐煩。當下爲首的那人對着後面的自己人說道:“宗主夫人過門之後,老陸天天在家裏吃香喝辣,這個小酒肆也不用開了。咱們給他翻新翻新……”
說着,這些人一哄而上,就要開始在酒肆裏面打砸。吓得那個記性超差的小姑娘拽着自己父親的衣角嗚嗚之哭,憑着她的記憶,可能都不知道這場禍事就是因爲她自己起的。
眼看着就要動手的時候,吳勉那張桌子上黑鐵塔一樣的百無求猛的站了起來。他也不說話,就是往人多的地方去湊。一個修士沒有防備他,打碎了一個酒壇,酒水濺到了百無求的身上。
這妖物見到身上被濺了酒水,不怒反笑,一陣哈哈大笑之後,擡起蒲扇一樣的大手,瞬間抓住了爲首修士的衣服前襟,獰笑着說道:“來,今天老子給你講講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