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晚。不過幾個人仗着都有術法,也不在乎白天還是夜晚(歸不歸仗着沒有血緣關系的親生兒子)。隻不過小任叁剛剛在死人下面轉了個來回,小家夥覺得晦氣,天黑之後說什麽都不在這裏待着。加上吳勉有些慣縱這個人參娃娃,最後他做主晚上先到山下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天亮之後在回到這裏,在查看對面那個有禁制的所在。
當下幾個人回到了山下,不過這個時候廣陵城已經關了城門。就算幾個人可以用術法進城,這個時候大概也進不去客棧了。好在山腳下就有一個不小的鎮店,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幾個人進了鎮子。不過他們幾個并不着急投店,而是先圍着鎮子轉了一圈,四個人竟然找到了一所小小的稅衙。小任叁利用遁地之術在這個小衙門裏面轉了一圈,出來的時候手裏已經多了一個小小的金餅。
吳勉隻是在金餅上面捏了一塊小小的金锞子,便将鎮子裏面唯一的一座客棧包了下來。随後又打發客棧的夥計去了鎮上的酒肆當中,叫了十二個菜和兩壇子酒回來。他們四個人就在客房當中喝酒吃菜,談論着白天在山上的遭遇。
當夥計将最後兩個菜送過來的時候,歸不歸開口叫住了這個上了幾歲年紀的夥計:“别着急走啊,坐着一塊喝兩杯。知道你們當夥計的不容易。趁着老闆不在,今天在爺們兒這裏打打牙祭。想吃什麽自己動手,喝酒自己倒。”
夥計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豪爽的客人,當下客氣了幾句之後便坐在了歸不歸的身邊。兩碗酒下肚之後,也不再拘束,假裝沒有看到正在對他怒目而視的小任叁,抱過來其中一個酒壇子放在自己的身邊,一邊吃喝着一邊和歸不歸拉起了家常。幾句話場面話說完之後,歸不歸便開口向他打聽山上那一座大墓的事情。
“您問我就算是問對人了。”夥計自斟自飲了一碗酒之後,對着歸不歸繼續說道:“山上埋着的是高祖皇帝的弟弟,老吳王劉濞他爹——代頃王劉忠,當初在山上建墓的時候,還把我爹拉了民夫。整整大半年他才偷着從山上跑了下來,也不知道我爹在山上遭了什麽罪,回來第二年就死了。要不是他死得早,我也不用不到十二歲就要出來掙錢養家。”
這時候,幾個人才明白山上埋着的代頃王劉忠是誰。歸不歸看着夥計喝幹了碗中酒之後,說道:“是老吳王他爹啊,不過老人家我聽說當年高祖皇帝剛剛建國之後不久,這位代頃王就已經不在了。怎麽又埋在這裏了?”
“本來是和高祖皇帝他爹埋在一起做鄰居的,後來老吳王自作主張把他老爹的墳頭遷到這裏來的。”說完之後,夥計接過來歸不歸遞過來的一塊豬蹄,狠狠的啃了一口之後,又繼續說道:“造反之前,老吳王找了一大堆修士來給他幫忙。其中一個姓孫的修士在山上找到一塊龍脈,說隻要把已經亡故的家中長輩埋在那裏,不出三世子孫中就有人登基稱帝。要是沒有這人的胡說八道,老吳王可能當初也造不了反。”
歸不歸哈哈一笑之後,一邊給夥計斟滿了酒一邊再次開口說道:“你們家老爺子回來,就沒講講在山上的事情嗎?怎麽說那裏也叫龍脈,就沒有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兒嗎?”
“能活着回來就算不錯了。”夥計這個時候已經有點上頭,眼神有些發甯的看了一眼歸不歸,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道:“除了我爹有心眼,覺出來不對馬上就逃了之外,剩下的民夫沒有一個回來的,都被留在那裏殉了葬……”
說到這裏,夥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頓了一下之後,對着歸不歸再次說道:“要說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兒,還真的有一件。不過也可能是我爹說的胡話,你們當作笑話聽聽也别當真。我爹回來之後說過這麽一件事,當初在山上挖墳地的時候,下面已經有一座大墓了。當時天已經黑了,當官的要回去請示老吳王,就放了晚工的民夫半天假。不過等到第二天,老吳王派了手下的修士過去查看的時候,地裏面的大墓已經沒有了。當時都以爲是鬧鬼,最後修士在山上祭拜三天三夜,這才繼續開工。除了這個之外,再沒有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夥計說到這裏的時候,吳勉和歸不歸對了一下眼神。随後老家夥借口勞乏要準備休息,賞了夥計兩個菜和半壇子酒讓自己回去吃喝。随後關上了房門,四個人在一起議論開剛才夥計說的事情。
“一座大墓說沒有酒就沒有了,是不是感覺這個事情有點耳熟?”歸不歸嘿嘿的笑了一聲之後,對着吳勉三個人繼續說道:“像不像我們第一次下地宮的時候,那座大殿說消失就消失了,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回來。”
聽了歸不歸的話之後,百無求就皺起來了眉頭,将嘴裏的肉咽下去之後。瞪着眼對他的‘親生父親’說道:“什麽大殿?還有地宮?老家夥你怎麽沒跟我說過?”
“沒和你說的事兒多了,老人家我以後慢慢再說。”歸不歸一句話打發了百無求之後,看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的吳勉,随後繼續說道:“現在看起來,當初燕哀侯在這裏留了一個心眼。他設了一個機關陣法,隻要有人發現了他藏寶貝的位置。裏面的寶貝連同所有的東西都會自動轉移到對面的山頂,不是老人家我背後說人,不過燕哀侯這心眼也太多了,這樣的注意都能想得出來。不過我老人家也越來越好奇,他在下面到底留了什麽寶貝?”
“不管什麽寶貝,都和老不死的你沒有關系。那是老頭兒留給他孩子的,你别打什麽壞主意。是吧?叔兒……”小任叁看到了歸不歸已經冒出精光的眼神之後,跳在了桌子上指着老家夥的鼻子說了一通,怕他賊心不死,又把吳勉搬了出來。
聽到小任叁叫他叔的時候,吳勉越發滿意這個輩份的排序。看了一眼正在讪笑的歸不歸之後,他順着小家夥的話說道:“裏面哪怕一顆釘子都是燕哀侯後人的,想要也不是不可以,找到那個後人之後,認他(她)做個幹爹幹娘什麽的,你們都是一家人了,别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不行!”吳勉剛剛說完,百無求便拍上了桌子。妖物盯着歸不歸說道:“老家夥,再給我找個爺爺、奶奶也不行!憑什麽我一直都是當孫子!别打什麽寶貝的主意,有你兒子我在,這輩子就死了認幹親這個心思吧!”
“呸呸呸!誰說要認幹親了?别聽你小爺叔和三叔玩笑,他們和你爹是鬧慣了的。”看着百無求氣鼓鼓的樣子,老家夥馬上轉移了話題。他扭頭看了吳勉一眼之後,說道:“将這個寶藏都轉移走了,爲什麽單單的留一個太陽?這個你想過沒有?”
吳勉用眼白看了老家夥一眼之後,說道:“指着誰叫你呢?忘了輩份了嗎?”
歸不歸也是能伸能曲,當下腆着老臉沖吳勉笑了一下,說道:“叔兒,那個太陽一直埋在下面也不是事,那件法器和雨水相沖。十天半個月的還好說,時間一長周圍千裏之地一場大旱是免不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