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在這裏好了,你們可以動手了。”幾十個白袍男人一起用嘲諷的眼神看着廣仁,随後,站在吳勉身邊的一個白袍男人說道:“不過我真的不知道大方師你哪裏來的這分自信?不是把我這個問天樓當成那個被你剿滅的西貝貨了吧?那樣的話,今天你們會很難看的。”
廣仁沖着白袍男人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當初前任大方師并沒有透露一絲半毫關于樓主的消息,就連當初聯系幾位門派之長剿滅問天樓的那段往事,我也是今年通過樓主嘴裏的西貝貨知曉的。不過也是從這個西貝貨那個,知道了一點有趣的事情,比如說當年樓主創建問天樓的往事,以及……”
說到這裏,廣仁頓了一下,眼睛在幾十個白袍男人的臉上轉了一圈之後,繼續說道:“首任大方師燕哀侯首徒姬牢叛出方士一門的風聞,原來當初還有那麽多有趣的事情。不過已經天定了的事情,真的那麽容易改過來嗎?”
廣仁說到一半的時候,白袍男人的神情就已經變了。他本來還一副玩世不恭,無所謂的樣子。等到廣仁說倒創建問天樓和燕哀侯首徒叛出方士一門的時候,白袍男人終于開始變得有些謹慎起來。幾十個一摸一樣的白袍男人都看向廣仁的方向,其中一個人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大方師,你也太給那西貝貨面子了。如果他們能查到這麽深的話,現在坐在長安城龍椅上的,就是廢王劉安了。”
說到這裏白袍男人住了口,頓了一下之後,另外一個和他一摸一樣的白袍男人開口繼續說道:“也不用替歸不歸隐瞞了,當初他進了問天樓之後就查過我。不過沒想到那個老家夥會查到那麽深,看來當初三樓主事人還是有點委屈他了。”
“樓主與其說起歸不歸,還不如想想現在這情形應該如何處置。”見到白袍男人說破,廣仁也不再隐瞞,當下繼續說道:“傀儡之術我也略懂一些,操縱亡者傀儡尚且還要分一絲魂魄。這麽多的生者傀儡分出來的魂魄應該隻多不少吧?如果這麽多的生者傀儡都消亡在這裏了,樓主你的本體還能剩下多少魂魄,就算樓主這樣修得大神通的異士,到時候隻怕也是形同白癡了吧?”
廣仁說話的時候,他身後的幾個門人弟子已經取出來了魂器。看樣子一會動手将這些傀儡體内的魂魄放出來之後,就會用手裏的魂器将白袍男人的魂魄收集起來。
不過這幾十個白袍男人的反應有點出乎廣仁的意料,他們又恢複了剛才玩世不恭的樣子。嘿嘿笑了一陣之後,其中一個白袍男人對着廣仁說道:“大方師,也許你說的對,把這麽多的皮囊都消亡了,我就變白癡了。不過這有一個前提,你們這些方士不能死在我這些皮囊的前面,要不然的話難看的就是你們了,我說的沒錯吧?百疆……”
這白袍男人說完之後,空氣裏面突然傳來一陣尖厲的笑聲。笑聲過後,一個聲音說道:“這些方士沒有那個機會了,稍後他們就會變成我們散仙的餐食……”說話的時候,從盡頭最大的屋子裏面走出來黑衣男人,正是一年多之前消失在皇宮裏面的大妖百疆。
瑞王劉安那件事之後,百疆便消失的徹徹底底。歸不歸曾經托人給廣仁寄過書簡,将當天答應百疆分界的事情告知了大方師。這件事廣仁也比較棘手,給天下群妖分界之前聞所未聞。不過歸不歸在書簡上面說的,用方士一門的私産買下幾座高山,給天下群妖劃定界限也未嘗不是一件爲後人謀利的好事。
大方師做好了準備等着百疆上門商量分界,不過一年多過去卻始終不見百疆找上門來。後來多方打聽百疆的消息,可這個大妖好像徹底在世間蒸發掉了一樣,竟然一點關于他的消息都沒有打聽出來。今天在這裏見到他,看來百疆已經被問天樓主納入了麾下。
百疆從裏面的房子裏面走出來之後,從其他屋裏又陸續的走出來幾十個怪異的年輕男女。這些人裏面有一半吳勉曾經在皇宮裏面見過,剩下的應該新近來投奔百疆的妖族,其中有幾‘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妖氣不弱于百疆。吳勉和廣仁衆人都沒有發現他們,應該是屋子裏面被人下了隐藏氣息的禁制。
百疆站在其中一個白袍男人的身邊之後,停下了腳步,看着廣仁說道:“大方師,皇宮一别一年有餘,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如果你們現在離開的話,我會勸說樓主放你們一條生路。方士一門傳承下來不宜,還請大方師你三思而行。”
“百疆,什麽時候妖可以這麽和方士說話了,你過于的放肆了……”看到百疆帶着群妖出現之後,廣仁的臉色變了一變。看了還被白袍男人圍在中間的吳勉,随後高聲對着衆方士說道:“方士門下聽着,今天方士一門除魔衛道,不要糾纏百疆群妖,全力消亡這些傀儡。不可讓一絲魂魄逃脫,此人不除,天下必定大亂。今天如我死,火山繼大方師之位,如火山亡,生還之人中長者繼大方師位。下任大方師首要之事——集結天下修士殺掉妖王,都聽到了嗎?”
廣仁的話音落下之後,在場幾十個方士齊聲喊道:“諾!”就連和廣仁一向不和的廣義、廣悌二人沒有絲毫猶豫。
百疆和身邊的白袍男人對視了一眼之後,白袍男人嘿嘿的一笑,看着面前的大妖說道:“聽到了嗎?今天這些方士不死絕,改日你們妖王就要歸西了。大方師給你指出道了,怎麽做,你自己看着辦……”
白袍男人說完之後,百疆仰頭一聲長嘯,随後那幾十個年輕男女跟着他一起叫了起來。就在叫聲消失的一刹那,除了圍住吳勉的三個白袍男人之外,所有的群妖連用白袍男人沖着衆方士沖了過去。
就在白袍男人和群妖沖過去的同時,被三個白袍男人圍在中間的吳勉突然動了。他雙手一甩,兩條碗口粗細的雷火之龍從他的手心裏面竄了出來,分别向着左右兩個白袍男人撲了過去。與此同時,吳勉放棄了術法,直接用肉身撞向面前的白袍男人。就在他憑着不死之身挨上一下,再用術法反擊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你這點術法配不上那顆種子,太難看了……”
聲音落下的時候,一股巨大的沖擊力排山倒海一般的從面前撲了過來。吳勉連反抗的動作都沒有做出來就被打的飛了出去,在被打中的一瞬間,吳勉已經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見了歸不歸的那張老臉。看到吳勉醒過來之後,老家夥呲牙一笑,說道:“還以爲你真的去追蹤那個玩傀儡的人去了,敢情是找個地方偷着睡覺去了。怎麽樣,誰的還好嗎?這是睡蒙了?”
在看左右,吳勉已經回到了淮南王府的内堂。不過淮南王小劉喜并不在身邊,隻有一個全身上下紅撲撲的小任叁睡在他的身邊,一股濃烈的酒氣從這個小家夥的嘴裏呼出來,他在睡夢裏時不時的來上一句:“老不死的……我們一人一壇子……誰先吐誰就叫爸爸……”
吳勉恍如隔世一般的将目光轉到了歸不歸的身上,手指一動,一道雷光對着他打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