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從知道自己有死劫之後就沒怎麽殺過生,尤其是這幾年在紮什倫布寺,我也是盡量的不殺生,就算吃肉也隻能是五淨肉,最差也要是三淨肉。
那麽什麽是三淨肉和五淨肉呢?
所謂的三淨肉佛經上是這麽定義的:
第一淨眼不見殺,就是沒有親眼看見動物臨死的凄慘景象。
第二淨耳不聞殺,就是沒有親耳聽到動物被殺死的聲音。
第三淨不爲己所殺,就是不是爲了自己想吃才殺的。
符合以上三點的肉食就是三淨肉,而五淨肉則是在三淨的基礎上又增加的兩條分别是:
第四淨自死:所謂自死就是衆生自己命終,非他人打擊之死,亦非種種策謀之死。
第五淨鳥殘:所謂鳥殘就是衆生被弱肉強食,因而剩下之殘餘之肉。譬如老虎追殺山羊,羊肉吃不完,剩下殘肉就是鳥殘的不淨肉。
類似諸般種種都是不淨的肉都不能食用,我隻食用三淨或者五淨肉這也是爲了給自己積德行善躲避災劫。
所以這裏雖然野味很多,但是我卻不會去捉。
元霸和我一起撿柴,看見水溝裏的魚蝦,饞的唾沫都掉了下來,當場就想去抓,被我一通呵斥之後他才悻悻然的回來。
我們兩個撿了一大堆柴,拿到屋裏之後一部分用來燒火做飯,一部分用來在屋子裏生火取暖。
由于窗戶早就沒有了窗紙,所以晚上夜風吹進來還是有些涼的,生好了火我就和元霸進了廚房。
不得不說爺爺是一個很心細的人,他在出城的時候非要去一趟菜場,當時我還不怎麽願意浪費時間。
現在看來爺爺是完全正确的,現在我們蔬菜和鹽巴都不缺少,不然今天晚上我們隻能餓肚子了。
光這一點上看,我還真要佩服我爺爺,看不出來他雖然是個男人,但是心卻比女人還要細。
我從小和奶奶在一起,這燒火做飯的活我也沒少幹,所以做菜做飯是不在話下的。
這戶人家的房子雖然荒廢了,不過廚房裏的鍋子倒是還在,除了稍微有點髒木頭鍋蓋有點發黴之外倒還算幹淨。我讓元霸打了點水過來,把鍋子刷幹淨鍋蓋直接劈了燒火。
又從爺爺的包袱裏我拿了一點米出來,把鍋子刷幹淨放上水,從角落裏找到了一隻鐵鍋蓋蓋上就開始煮飯。元霸把爺爺帶來的一點蔬菜洗幹淨,我就放了點水煮熟盛了出來,因爲沒有油所以隻能用水煮,撒點鹽花權當是調味了。
很快鍋裏的米香味就飄散了出來,一絲絲的鑽進我的鼻子裏,讓我忍不住摸了摸肚子,這一天下來還真的有點餓了。
在這種地方一切從簡,弄了三個素菜又燒了一鍋水,把吃食全部端出去,擦幹淨外面已經全是灰塵的桌子,我們幾個人就坐了下來開始吃飯。
這一頓飯大家吃的都很香,尤其是太奶奶更是贊不絕口,直誇我的手藝好。
吃完東西爺爺又打了一道靈符出去,爺爺說這是在通知他師父自己的位置,因爲我們現在在趕路,所以必須時時刻刻的通知他師父,這樣才能和他師父會和。
全部吃完,肚子也沒這麽餓了,太奶奶和奶奶兩個人就地和衣而睡,我和元霸還有爺爺三個人則是負責輪流守夜。
現在情況不明,之前的警察很顯然是有人故意找來的,這人目的就是想要對付我們,所以我們不能全部睡着,當然也不能不睡。
敵暗我明,不小心一點不行!
我們三個人由我負責前半夜,元霸負責中半夜,爺爺負責後半夜,所以他們兩個也先去睡了,我則是一個人坐在屋子裏,靠在牆壁上看着窗外,很快耳邊就響起了他們四個熟睡的鼾聲。
聽着一聲聲的鼾聲,我隻覺得一股股睡意襲來,但是我不敢睡,想起白天的事情,我就必須打起120萬分的心思。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一陣陣的風聲刮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就從窗外傳來了一陣陣若有若無的歌聲!
這歌聲缥缈,若有若無,仿佛就在耳邊,又仿佛還在很遠的地方,聲音是那麽的不真實,但是這歌聲卻又非常的清晰,我能聽清楚這歌聲的每一個字。
江南好,風景舊曾谙。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能不憶江南?
江南憶,最憶是杭州。
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
何日更重遊?
江南憶,其次憶吳宮。
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
早晚複相逢?
這是白居易詞,我雖然不是什麽文學大家,但是在紮什倫布寺這幾年,我除了念誦藏經,也看了很多中國古代的詩詞歌賦,再加上我如今過人的記憶力,這些詩詞我隻要看一遍就能全部記住。
所以這首詞我一聽就是白居易的憶江南!
“這裏半夜三更怎麽會有人唱歌,這是男人還是女人唱的?”我站了起來,想要尋找聲音的方向,這聲音聲聲入耳,但是卻雌雄莫辯。
說這聲音是男聲它卻又太過的柔美,帶着小女兒的那種嬌羞,仿佛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就似那情窦初開的少女,令人垂涎欲滴。
說這聲音是女聲它卻又有着君臨天下的氣度,有的是那種馳騁沙場保家衛國的氣勢,把這憶江南的詞唱的金戈鐵馬,好似那戰場凱旋的将軍。
這一陰一陽的兩種感覺,卻又偏偏毫無阻礙的融合在一起,讓我有着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我隻覺得此生從來沒有聽過這麽美妙的音樂。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從屋子裏走到了外面,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我在走出去的時候竟然沒有一點感覺,甚至沒有想過我就這麽走出去到底意味着什麽。
循着歌聲,我一步步的朝遠處走去,我隻覺得仿佛有一個聲音在呼喚我,讓我不顧一切的往前走,這歌聲就好像有某種魔力一樣,我的身體我的靈魂都完全被這歌聲給迷惑住了。
我的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整個人就像是中邪了一樣,居然忘記了自己在幹嘛,也忘記了我爲什麽要守夜,此刻我的腦海裏仿佛隻有一個聲音,那就是要找到這個唱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