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多吉的經文念的很輕,但是卻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石室内回蕩,就好像是一股股暖流飄蕩令人心曠神怡,我甚至有一種就要沉沉睡去的感覺,但是大腦卻又異常的清晰,這種感覺非常奇怪。
随着經文的越來越長,紮西多吉的念動速度也越來越快,到後來他嘴裏的音符都分别不出來了,隻覺得他的嗓子裏發出一聲聲連續不斷的嗡嗡聲。我知道那是他的語速實在太快,快到了前後完全連貫的程度,所以才讓人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用錄音機把他的聲音錄下來,然後再放慢十倍或者二十倍的話就能很清晰的把這些經文念出來了。
紮西多吉足足念了五分鍾之後,一道透明的人影從女屍上升了起來,隐隐約約看到是一個人形。看體型應該就是這個具女屍的魂魄,她對着紮西多吉鞠了一躬,随後直接穿過屋頂消失不見了。
“多吉,她的魂魄怎麽還在屍體裏?”人死之後魂魄應該會立刻離體的,這具女屍已經死了很久了,可是她的魂魄怎麽會一直在軀體裏面?
“被人魔殺死的人魂魄是不能離體的,所以這些人雖然死了但是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肉體的疼痛。”紮西多吉合掌念了一句佛号緩緩的把女屍的臉蓋上。
“什麽!你是說剛才無嗔割她肉的時候,其實她是有感覺的?”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沒錯,所以你必須阻止無嗔,否則這樣的悲劇會越來越多。”紮西多吉擡頭看向了我。
“這個老家夥,真是該死,你快告訴我這老家夥的底細,我要怎樣才能殺死他。”現在我是真的怒了,這個老家夥簡直沒有人性,殺人吃人也就算了,居然連人家的魂魄都不放過。
紮西多吉随後就才把無嗔的事告訴了我,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但是聽完之後我卻覺得這個無嗔真是既可憐又可恨。
八十年前拜屍教爲了得到肉身殿的地藏法身幾乎傾盡全教之力攻打九華山,後來在整個玄術界的幹擾下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成功。當時無嗔就是這肉身殿的一名僧侶,他負責看守肉身塔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職位。
剛開始拜屍教并不想大舉進攻九華山,而是想偷偷摸摸把地藏肉身給偷出來,于是他們通過多方打聽就找到了當時的無嗔。但是當時的無嗔還是一個非常虔誠的佛教徒,對地藏菩薩有着無比的崇敬,不管拜屍教如何威逼利誘他就是不肯說出肉身殿真正的秘密。
拜屍教當然不肯就此罷休,于是他們就把當時無嗔還在世的老父母給抓了起來,逼迫無嗔去到拜屍教營救父母。
雖然無嗔知道拜屍教這麽做就是要引他入圈套,但是他卻不能不去。于是他就孤身前往了拜屍教,本來他也是做好了死的準備,但是他卻沒想到這一去他會就此堕入地獄的深淵。
一個最爲虔誠的佛教徒,居然會變成人魔,這實在是非常的可悲。
當時無嗔在去到拜屍教之後,拜屍教就利用他的父母逼迫無嗔破戒,先是讓他破了酒戒,在無嗔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讓一個妓女百般引誘他破了色戒。當第二天無嗔赤身裸體醒來的時候簡直是痛不欲生,無嗔自十二歲出家自小精修佛道從來沒有違背過一個戒律,沒想到一天之間就破了酒戒和色戒,這讓他生不如死。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才僅僅是剛剛開始,之後拜屍教的人運用各種手段,誘騙威逼各種方法無所不用其極,甚至不惜用小孩兒爲誘餌,最終讓無嗔殺盜淫妄酒五戒全破。之後在拜屍教的屢次誘導下,無嗔的精神近乎崩潰,而就在他付出一切努力之後,拜屍教竟然在他的面前直接把無嗔的老父母給活生生的肢解了。
當無嗔見到這一幕之後,他的心完全變了。他開始憎恨佛教,憎恨地藏王菩薩,他甚至憎恨十方諸界一切佛陀,他認爲自己一生修佛,但是佛卻不救他,以至于讓老父母慘死。終于他從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徹底的入了魔道,漸漸地他開始陶醉于殺戮,享受那種殺人的快感。
後來他瘋狂的破解,尤其是色戒。他就像一頭瘋狼四處覓食,剛開始妓院裏的妓女還能滿足他,但是漸漸地這些妓女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欲望。于是他開始把目标投到了那些良家婦女身上,漸漸地這些普通的婦女也滿足不了他了。
就這樣無嗔越陷越深,在一次他侮辱一個村婦的時候意外失手殺死了村婦,但也就是這一次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自那以後他再也不能自拔。
由于痛恨佛教,所以他專挑那些信奉佛教的女子下手,而且他也學會了許多的邪法,經過幾十年的修煉,現在的無嗔就算是全盛時期的玄真子也不敢說能夠輕易擊殺。
“沒想到這個無嗔還是個可憐人,不過他做了這麽多的惡事,也絕對不能輕饒了他。”其實我對無嗔還是有些同情的,他的入魔完全是因爲拜屍教,罪魁禍首并不是他。但是這麽多年來死在無嗔手裏的人不計其數,天地循環報應不爽,他必須受到懲罰。
紮西多吉合掌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之後說道:“這個無嗔雖然罪孽深重,但還不算人性全泯。人魔是靠吸取死者的魂魄和血肉來增加法力和獲得悠長壽命的。這幾十年來無嗔已經殺了不下萬人,不過無嗔卻沒有完全吸幹這麽人的魂魄,而是把他們的意識保留了一絲下來,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我才決定不殺他。”
“這麽說你早就調查過他的背景了?”我似乎明白了什麽,紮西多吉對這個無嗔實在是太熟悉了,如果說他沒有調查過不可能會知道的這麽多。
紮西多吉也不否認隻是說道:“現在有些事我可以跟你說了,你還記得當日我們去醫院嗎?”
“我記得!”我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當然記得,它一直在我心裏,但卻始終沒有答案。我爸他一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雖然我并不知道爲什麽他不告訴我。
紮西多吉看向了我,他似乎能夠看透我的内心似的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疑惑,爲什麽你父親不肯告訴你醫院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其實那是我讓他不要告訴你的,因爲如果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你今天就不可能平安的過了今天這一關,這一切冥冥中都是注定的。”
“你的意思,當時醫院裏發生的事和這個無嗔有關?”我實在沒有想到我一直想知道的事居然就是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