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們兩個是從西藏來這裏朝聖的,因爲天色晚了想在您這裏借宿一宿可不可以。”紮西多吉合掌說道。
老頭用渾濁的雙眼瞥了我們一樣,似乎不是太情願說道:“我老頭一個人住,家裏也沒什麽東西可以招待你們,而且我這裏不太吉利,你們還是去别家吧。”
“不太吉利。”聽到這句話我才注意到,這戶人家的兩扇門特别大,比周圍普通的宅門都要大上很多。
怎麽說呢,這不像是普通人家的門戶,倒像是什麽店鋪的大門。就在這時候,我眼光瞥見了老頭身後屋裏的情景。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就吓一跳。隻見他身後的屋子很寬敞,但是裏面卻整齊的擺放着幾付棺材!
這些棺材有朱紅色的有深褐色的,造型不一大小不同,但卻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邪!”
爲什麽這麽說?因爲這些棺材總給我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覺,就仿佛裏面有什麽東西一樣,但是我又捕捉不到。這種感覺虛無缥缈,雖然看不見摸不着,但是我敢肯定這屋子裏有古怪。
“老人家,我們都是僧人,一切從簡。隻要有個地方能栖身就行,我知道您這裏是棺材鋪,不過沒關系我們不怕的。”紮西多吉一句話就把老頭的理由給堵了回去。
老頭皺了皺眉頭,但是我們都這樣說說了,他也就沒理由可以趕我們走了。況且我們兩個都是僧人打扮,這裏是九華山腳下,對于僧人通常都是非常客氣的。他已經拒絕了我們一次,如果再拒絕恐怕就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不能再拒絕了,老頭也隻能把我們迎了進去。來到屋裏,隻見這裏并排擺放着七口棺材,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這裏不方便招待客人,你們跟我到後面來吧。”
老頭狗摟着身子一步一晃的走着,他的手裏提着一盞油燈,把本來就昏暗的房間照的更加詭異。
“多吉,我感覺這老頭有點不對勁。”趁着老頭轉身的離開的時候我湊在紮西多吉耳朵邊上說道。
紮西多吉對我揮了揮手,示意我不要聲張,看他的樣子應該也發現了不妥。出于對他的信任,我強忍住内心的不安,跟着老頭往後面走去,但是老頭的背影還是讓我很不安。
老頭走的很慢,他的身影在油燈昏暗的照射下一行一晃的,影子在牆壁上跳動着,有着一股說不出的怪誕感覺。
我跟在紮西多吉的後面一步步往裏面走,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仿佛這裏有什麽讓我很懼怕的東西似的,但是這裏明明什麽都沒有。
老頭帶着我們穿過了一個院子,來到了一間破舊的屋子前,打開門老頭對我們招了招手說道:“你們進來吧。”
兩分鍾後我們兩個在屋裏坐了下來,這個屋子很簡陋,牆面上到處是斑斑駁駁的痕迹,有些牆面已經露出了裏面的牆磚。桌子上的油漆早就一塊塊的掉落,椅子也是破舊的厲害一坐上去就咯吱咯吱的響,整個房間裏充滿着一股時間的滄桑感。
“你們在這裏坐一會兒,我給你們弄點吃的。”老頭把我們帶進屋子,随後拿着油燈就出去了。
見他離開我忍不住又問道:“多吉,你到底搞什麽鬼,這老頭很有問題,我感覺這裏讓我渾身不舒服。”
“你當然不舒服,你要是舒服了就奇怪了。”紮西多吉從手上拿下了一串佛珠遞給我說道:“戴上這個你會舒服很多。”
“我舒服就怪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這麽說你知道我爲什麽不舒服?”我沒有去接那串佛珠而是直接開口問道。
紮西多吉似乎知道一些什麽,但是他就是不說。在我連番追問下他才勉強說了一點道:“這個棺材店已經有一百三十年的曆史,以前這裏的生意一直不是太好,但是近幾十年來這裏的生意卻越來越好了。”
“生意越來越好!那不是說這附近的人死的越來越多了?”我忽然間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開棺材鋪的生意完全是跟着死人走的,死人多棺材鋪才會生意好,可是每年按照正常來說除非有天災人禍,否則每年死人的數量都是比較穩定的。但是這裏居然連續幾十年生意都越來越好,這就非常的不正常了。
“乘風,你記住亡者是歸地藏王菩薩所管轄的,你這次來想要得到地藏王菩薩的庇護,那麽你就必須爲他做一些事。”
雖然我還不太明白自己需要做些什麽,但是我知道這件事一定和這家棺材鋪有關系。
我還想再問什麽,就聽見門外一陣腳步聲,我立刻住了口。隻見那老頭手裏端着兩個碗走了進來,他把碗放在桌子上擺上碗筷對我們說道:“兩位師父我這小地方沒什麽東西招待的,這裏有兩碗素面就請随便吃點吧。”
“多謝老先生。”紮西多吉點了點頭,随後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其實紮西多吉并不戒葷,不過爲了避免殺生他也是盡可能的吃素,除非是必要不然也很少吃葷。我見紮西多吉都吃了,自然也就很放心的吃了起來,一陣狼吞虎咽之後我這才滿足的拍了拍肚子。
老頭見我們吃的香顯得很高興,他一聲不吭的站在邊上看着我們,等我們全部吃完之後他這才把碗都收了起來。
收拾完萬塊之後,老頭又從漆黑的夜裏來到了我們這裏,在屋子裏坐下随後就開口和我們閑聊了起來。
這時候這老頭忽然熱情了起來,再也不像剛開始安陽對我們愛理不理了。我正要打算附和着他瞎扯,忽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然後我就覺得眼前一黑,噗通一聲就摔倒在地,随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在我眼睛比起來的那一刹那,我仿佛看到一個人影朝我走了過來,這個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那個提着油燈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