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郡主朱淑儀年紀雖小,論輩份卻是永曆的姑姑,加上她伯父是永曆朝廷承認的隆武帝,其父又是殉了國的僞紹武帝,所以永曆特意下旨命内廷比照公主的一應待遇安排長樂郡主。但這個公主待遇也不過是比昆明城中尋常富人家的女兒稍好一些,真要按照典制上的公主待遇安排,永曆是拿不出這份錢的。
晉王李定國善治軍卻不善理民,現在雲南境内的一應基礎還是孫可望在時定下的,當初孫可望以雲貴二省之力獨抗清軍猶感吃力,各項開支也都是緊湊巴巴,現在永曆朝廷僅靠雲南一省供應,财政上肯定是非常困難的。
永曆不是不想五華山的皇宮快點修建好,可他沒有錢,内庫大約隻有萬把兩銀子可用,這點錢扔出去連聽個水響都不得。就是現在,内廷的各司監衙門也是名存實亡,隻禦馬監和司禮監起着内廷作用,其餘各衙門多是裁撤了,手頭困難的永曆實在是養不起那麽多閹人。永曆帝後的各項供應也是能省則省,皇帝和皇後都如此了,長樂郡主那邊自然不可能有什麽特殊關照,能下道旨意比照公主安排,已是永曆對這個小姑姑最大的寵愛了。
長樂郡主居所是原來黔國公沐天波的母親陳氏所居的屋子,當年沙定州作亂,陳氏連同兒媳焦氏及另外兩個兒子沐天澤、沐天潤都被亂軍所殺,沐家後人現在已是所剩無幾了。
郭之奇是内閣學士,但卻是外臣,而朱淑儀是郡主,又是未出閣的,所以按禮他這外臣是不方便見郡主的。但這個時候,充爲臨時行在的國公府内又哪有那麽多規矩可言。
在那宮女的帶領下,郭之奇很快就見到了長樂郡主。年前他去廣東時,郡主模樣還有些瘦弱,現在再看,卻是長開了不少,想來是這幾個月飲食較好緣故。
“郡主!”
郭之奇上前微一作輯就要行禮,郡主卻是搶先一步制止了他。郭之奇也不客氣,沒有堅持行禮,而是關切的問了些郡主最近飲食和生活起居方面的事,話裏話外長輩對晚輩的關愛之情溢于言表。郡主心中感動,叫宮女搬來凳子請郭之奇坐了,爾後關切道:“學士這一路可曾遇險?”
郭之奇道:“勞郡主牽挂了,這一次路上倒沒遇險,隻是行至廣西境内碰上連綿雨天,趕路不便,耽擱了日程,不然,當一個月前就能回來。”
“學士是國之重臣,卻屢屢隻身入險地,爲我明江山奔走聯絡,淑儀心下敬佩。”
“這都是我這做臣子的本份,眼下國事艱難,我等臣子再不盡力,難道要等國亡再去出力嗎。”
郭之奇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心傷,放眼朝廷上下還在不斷堅持奔走的,除了他外便是去了四川的文安之,其他人都是得過且過,昏昏噩噩,消極度日,更有那馬吉翔之輩弄權耍利,把個朝廷内外弄得烏煙障氣,真是一點也不知大難臨頭。
有些話,郭之奇不好在郡主面前說,見自己方才那句話讓郡主有些傷感,想到她那苦命身世,忙帶着些許高興對她道:“我在廣東時細加打探過,已爲郡主訪出那秀才是何人。”
“噢?”朱淑儀聞言立時變得緊張起來。
郭之奇笑了笑,也不賣關子,對郡主道:“那秀才便是興平伯。”
“興平伯?”朱淑儀怔了下,失聲道:“可是那廣東鎮周士相?”
“就是他。”
郭之奇點頭道,“周士相是新會生員,其父母妻兒遭清軍所害,他爲父母妻兒報仇手刃了清将由雲龍逃往大樵山,後與胡全他們一塊下山攻打羅定州城,此間事迹與郡主所言是合得上的。”他又将周士相的相貌和郡主說了,郡主聽後結合心中印象,自然是對得上,不由歡喜,卻因女兒家,不敢将喜悅之情表于面上。
郭之奇又将周士相收複廣州事迹與郡主說了,郡主聽後自然也是無比震驚,不想當年那個秀才竟是如此有本事。既說了廣州收複的事情,郭之奇便也将請封王不得之事與郡主說了。
“....皇上不肯納我意見,廣東兵若不來勤王,隻憑晉王怕是雲南不保,朝廷說不得又要遷移了。”
郭之奇說完之後眉頭大皺,清軍真打進雲南,卻不知朝廷又能遷到哪裏去。郡主聽後半天沒有言語,許久,方咬牙說道:“我去與皇帝說,讓他給周士相封王,讓廣東兵馬上來勤王。”
郭之奇苦笑一聲,道:“皇上這會叫馬吉翔、王坤蠱惑了,郡主去說,怕是皇上反而會更怒周士相。”
郡主無語,歎道:“隻恨我是女兒身,不能帶兵殺敵。”
女兒身?
郭之奇忽的閃過一個念頭,自古籠攏臣下隻兩個手段,其一加官晉爵,其二便是聯姻。皇帝不肯封周士相爲親王,又拖着郡王不肯封,那莫不如便賜婚,将長樂郡主許與周士相?
若郡主下嫁周士相,周士相便是朱家的女婿,朱家朝廷有難,他能不來勤王?
郭之奇心中大熱,隻覺這事操作起來比封王的成功性要大,皇上那邊多半會答應。不過這事卻需問郡主心意方好,正要開口試探,卻聽外面一陣動靜傳來。
郡主也是詫異,吩咐宮女道:“去看看前面怎麽了?”
宮女應命去了,不一會便回來禀道:“郡主,是晉王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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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沒能爆發啊,下午去幼兒園看小朋友表演了。嗯,雖然我看的都是其他小朋友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