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老東西!”
“老賊,吃我一刀!”
怪笑中,一名綠營兵的長刀鋒利的從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身上劈下,伴随着“啊”的一聲慘叫,老人的上半截身子活生生的被劈成了兩半。
“殺,殺光這些老東西!”
清兵瘋狂砍殺那些爲了親人逃生的老人們,面對這些和他們父母年紀一般大,甚至有的都能做他們爺爺的老人,他們沒有半點同情和猶豫,臉上甚至都沒有半分不忍之色,隻是瘋狂的砍殺,瘋狂的砍殺....
碑林那邊有上百婦人沒來得及往前山逃去,被十幾個綠營兵圍了起來,對女人,綠營兵們開始“憐花惜玉”起來,沒有用手中的刀去收割她們的性命,而是命令她們馬上從碑林中走出來聽侯大清兵的處置。
婦人們臉上都是凄慘的笑容,亂世之中,女人會有什麽下場她們最清楚不過,這些大清兵最喜歡對女人做的事,她們更是明白不過。雖然聽從命令走出去會讓她們暫時得以苟活,但這種以貞節換來的恥辱苟活并不是她們想要的。
她們的男人要麽已經死了,要麽正在和這幫畜生拼死作戰,要麽正在千戶大人的率領下向這裏趕來,不論是生還是死,她們都不會給自己的男人抹黑,更不會将恥辱留給自家的男人。
“我們生是太平營的人,死是太平營的鬼!”
“清狗,我的男人一定會來殺光你們,替我報仇!”
婦人用行動回應了清兵,她們惡毒的咒罵着他們,她們使盡全力将手中的石塊砸向他們。
“這些婊.子養的,敬酒不吃吃罰酒!弟兄們,上去把她們剁了!”
爲首的綠營兵被婦人們的行動氣壞了,嚷嚷着就準備去殺光這些不識好歹的娘們,可是同伴們卻沒有聽從他的話對婦人舉起屠刀,反而一個個色迷迷的盯着那些婦人,似乎這些婦人們罵得越起勁,扔得越用力,他們的獸.欲就越興奮一般。
“一幫沒出息的東西,都他娘的别看了,等會有的你們樂,現在都跟老子走!誰要是不走的,自個思量思量後果!”
“旗兵老爺們可都在殺賊人,你們要是在這快活起來,嘿嘿...”
爲首的綠營兵沒好氣的喝罵起來,聞言,衆綠營兵才清醒過來,一個個強行壓下****,有些不甘的拿刀朝前山那邊沖了過去。
清兵們離開後,碑林中的婦人們沉默下來,計久,也不知是誰歎了一口氣,然後向着後山默默走去。那裏,有着一條不爲人知的小道,但更爲人知的是一處高達百米的懸崖。
很快,一個又一個的婦人身影從暗處顯現出來,緊随在那最先出來的婦人身後。
她們彼此相拉,或低聲抽泣、或淚流滿面、或悲憤欲絕。
.........
“孩子,我的孩子,你們這些天殺的鞑子,還我的孩兒!”
經樓之中,發瘋的女人沖上前來對着清兵又抓又咬,可柔弱的身軀又如何能對那些強壯的清兵構成威脅。清兵們隻在那哈哈大笑着,仿佛那滿地的嬰兒屍體根本不存在,仿佛這些失去孩子的母親是他們的玩物一般。
沖進經樓的旗兵毫無憐憫之心,他們用大刀将躲藏在裏面的婦孺趕出來,然後在她們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嘤嘤學語的孩子再也無法叫一聲娘,垂死的母親也永遠不能再抱過自己的孩子,喂他吃一口奶.水。
兩個臉被抓到的旗兵殘忍的将抓咬他們的女人拖到經樓外,然後一人死力按住她的身子,另一個則淫.笑的舉起手中的大刀朝那女人的腳上砍去。
“啊!”
巨痛讓那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睜大雙眼驚恐的望着自己的兩隻腳被那旗兵拿在手中打量。
二十多名綠營兵在追殺逃往前山的百姓時圍住了一百多人,面對清兵的屠刀,看着身後路上的屍體,這些人知道等待他們的是什麽。有人不畏死,有人因爲過于害怕而麻木,有人卻是害怕得直哆嗦。
一些人突然跪在地上,對着清兵不斷的磕頭,不斷的訴說自己并非“賊兵”,而是被“賊兵”擄掠的百姓,他們從來沒有替“賊兵”出過力,也從來沒有殺害過大清官兵,他們的心一直向着大清朝,這從他們腦後的辮子尚在就可以看出。他們請求大清兵能夠饒過他們,能夠放他們回家,可是得到的卻是那些清兵劈頭砍下的屠刀。
“饒命啊,軍爺饒命...啊!”
“我是大清順民,我是大清順民,你們不能殺我啊,不能殺我啊...”
哀求隻會讓清兵加殘暴,他們毫不理會當事人的慘叫,隻不耐煩的将他的人頭砍下。
屠殺過後,隻剩滿地的屍首,唯一活着的是十來個七八歲的女孩子。清軍沒有殺害這些小女孩,不是因爲他們良心不安而心生不忍,而是因爲剛剛佐領蘇獻亭下了命令,這些女孩子都是值錢貨,誰也不能殺他們,等到回新會城後,他要将這些小女孩賣到廣州城的妓院中去。
一幕幕人間悲劇在玉台寺的後山不斷上演着,僅僅隻有不到百人的清軍屠殺了比他們多了近十倍的老弱婦孺。而在前山,經過半個時辰的拼死抵抗後,第二道防線也被清軍占領,趙四海率殘兵退到了第三道防線——大雄殿。與此同時,在趙武的接應下,宋襄公帶領一百多殘兵和幾百從後山逃過來的老弱婦孺也退了過來。偌大的大雄寶殿塞滿了人,殿前的廣場上更是擠滿了倉皇無助的人群。
清軍從前後兩個方向包圍了大雄殿一帶,後營還能夠作戰的兵力隻剩下不到五百人。
人心惶惶,一派末日景象,甚至宋襄公也心生大勢已去的絕望,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而前營卻久久不至,看來,後營這剩下的幾千老弱今兒真的要葬送在這佛家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