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藝術是任何東西都不可能阻擋的,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依然是抓住一切的機會,學習畫畫和寫字,而今天,他這麽年輕就有了自己的畫廊……”白松嚴的話讓龍幼萱松了一口氣,終于算是回到了正題上來了。
而莫小魚此時也很配合的走到了白松嚴身邊,一副謙卑的姿态,襯托着老人家的大師風範。
“他能有這樣的成就,得益于現在我們的條件好了,都知道追求美了,可以說,在同輩人中,他的藝術成就已經是首屈一指了,至少我還沒見過比他的成就更高的同輩人,所以,你們有福了,能在唐州買到他的畫,過上幾年,恐怕就不是這個價格了……”
白松嚴現在已經不在作畫和教學生了,太累,早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現在主要的活動就像是今天這種活動,做一個吹鼓手,将年青一代的藝術家推上去,雖然也收取一點車馬費,但是被吹的哪個不是賺的盆滿缽滿。
“當然了,小魚同學,你取得這樣的成就,你覺得你最該感謝誰?”白松嚴看向莫小魚,一本正經的把話筒伸向了莫小魚。
“白大師,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我的老師了”。莫小魚看向郎堅白,此時郎堅白面色绯紅,不知道是因爲激動,還是因爲對這句話受之有愧。
“嗯,那下面就請你的老師說幾句吧”。白松嚴趁機脫身。
郎堅白說的話中規中矩,乏善可陳,基本就是說了幾句好話,然後就把話筒交給了龍幼萱。
本以爲這樣就可以結束了,但是沒想到龍幼萱到了台上,接着就出了一道難題,把莫小魚氣的差點七竅生煙。
“今天的開業典禮,不僅僅請到了像白大師這樣的一代宗師,和我的老師郎堅白先生,就連我們唐州市宣傳部的副部長杜曼雪女士也來到了現場,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杜部長給我們講幾句好不好?”龍幼萱說完率先鼓掌,并且看向杜曼雪。
杜曼雪和莫小魚都是一愣,這可不在計劃中啊,而且事先也沒想到杜曼雪會來,很明顯,這是龍幼萱自己拿的主意。
莫小魚看向杜曼雪,?那意思怎麽辦?
杜曼雪期初隻是吃驚,但是很快就鎮定下來,把手裏的包放在座位上,起身經過莫小魚的身邊時悠悠的說了一句話:“真是睚眦必報啊”。
當然,這話說的肯定是龍幼萱,莫小魚也這麽覺得,龍幼萱這次做的有點過了,如果杜曼雪不給你這個面子,堅持不上去講話,你龍幼萱的臉上就好看了?
說實話,當看到杜曼雪起身時,龍幼萱确實是松了一口氣,她是在賭,賭杜曼雪不會砸莫小魚的場子,換句話說,你要是真不上來,自己難看是肯定的,莫小魚和董子墨的臉也好看不哪裏去,其實這是殺人一千自損八百的戰術,從這一點來說,龍幼萱簡直是瘋了。
杜曼雪上台接過了龍幼萱遞過來的話筒,這個時候還是毫無表情,但是一轉身,當她面對觀衆時,卻早已笑意盈盈。
“今天這個畫展我是不請自來,也沒想到還會有機會上台講話,其實我是不太願意在這種場合講話的,可能是因爲自己的身份吧,無論怎麽講,無論講什麽,都可能被人做各種解讀……”
開始還在擔心的莫小魚,聽到杜曼雪這幾句話後,不禁放松了心态,看來這些當官的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别看龍幼萱打了一個突然襲擊,但是被杜曼雪這三五句話就反擊的千瘡百孔。
杜曼雪的意思很簡單,第一我來這裏不是計劃中的事情,第二,上台講話也不是事先就準備好的,第三,無論我說了什麽,你們都會胡亂猜測。
“我雖然在政府機關上班,但其實我也是個藝術愛好者,爲此,我還專門做了郎堅白先生的記名弟子,有時間就向他學習一些繪畫技巧,說到這裏,大家也就都明白了,莫小魚也是我的師弟了,雖然這種師姐師弟的關系比不上剛剛那位主持人……”
龍幼萱就在台下,杜曼雪這麽說,效果可想而知,所以莫小魚都不敢去看龍幼萱的臉色了,真怕她一走了之,莫小魚這麽想,那是因爲他還真不太了解龍幼萱。
“我聽說我這位師弟獲得了法國盧浮宮繪畫類的金獎,不得不說,我也很羨慕他,但是可惜,我天賦有限,郎老師,是我的天賦不好,還是你沒有把真本事教給我啊?”杜曼雪講話還拿郎堅白開起了玩笑,現場一片大笑。
“但是,無論怎麽說,藝術是來自靈魂的東西,正像剛剛這位大師說的那樣,即便是在艱苦的時代,藝術都不會消失,而作爲我們現在的人們,生活條件好了,學一點,或者是做一點藝術的東西,不求成家成腕,但求自娛自樂,不是挺好的嗎?”杜曼雪最後說道。
可以說,杜曼雪的講話水平很高,前面有那幾位講的,水平高下立判,人家這還是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龍幼萱這一招棋臭了。
雖然在場的很多人都有購買的意願,但是都被董子墨拒絕了,很簡單,這是開業典禮,但是這裏不是店面,所以,你們要是真的想買,還得去店裏,要不然你們知道店在哪裏?
在莫小魚的極力邀請下,郎堅白在旁邊一個勁的幫腔,白松嚴才破例爲莫小魚的店面撰寫了店名:餘墨軒。
莫小魚悄悄把潤筆費塞進了郎堅白的口袋裏,讓他把錢給白松嚴,人家現在就是吃這個的,這個免費那個免費,人家還有積極性嗎?
所以,到了什麽山,就走什麽道。
人群三三兩兩的走的基本差不多了,杜曼雪也早早的走了,對她來說,莫小魚就是一隻早晚都會歸巢的鳥,沒必要在外人面前秀恩愛,那樣隻會給人以把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