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近初冬,英康甯和蔣玉然兩人坐在露台上,一壺熱茶,暫時驅散了身體裏的寒冷,露台的一角,廚師正在往一隻羔羊身上抹各種醬料,羔羊身上本沒多少油脂,但是在碳火的炙烤之下,還是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這一次董天明敗北,很意外”。英康甯說道。
“但是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退路了,我現在擔心的是董天明還能否再站起來,之前他的表現的确是令人失望,那可謂是被人追着打”。蔣玉然說道。
“也許上面考慮的對,一旦董天明上台,可能鬥的更厲害,所以,爲了穩定唐州的局勢,董天明隻能做出犧牲了”。英康甯說道。
“不過他還有機會,今年才五十歲吧?就算是新來的書記幹十年,到時候他才六十歲,如果可以再進一步,還是可以的,再說了,現在鮮有書記能在一個地方幹十年的”。
“十年?時間太長了,這十年間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萬事瞬息萬變,我們是來賺錢的,不是陪着他玩政治的,政治,能離多遠就離多遠,但是現實是你一毫米也離不開,還得深入其中,如魚得水才行……”
“他來了”。蔣玉然看向山間的公路,一輛奧迪穿梭在山間,轉過一道彎,就會到這棟别墅前,這裏不是小區,而是一棟孤零零的别墅,所以,說話就到。
英康甯和蔣玉然不再說話了,雙雙起身下了樓,到别墅門口去接董天明了。
董天明這次來這裏沒帶司機,秘書程偉安擔任的司機,可見董天明還是很謹慎的,畢竟現在風聲很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董市長,實在不好意思,還讓您跑這一趟”。當汽車停穩時,蔣玉然已然侯在車門旁打開了車門,而英康甯也到了車門前。
“謝謝,英總,北京之行還順利吧?”
“很好,走吧,屋裏說,這山裏比市區還是冷一些”。
“冷點好,讓人精神”。董天明說着摘下了手套,和英康甯手挽手進了屋裏,而蔣玉然沒有跟着去,而是站在門口等着程偉安停好車,他們才一起進了屋裏。
房間的壁爐前已經沏好了茶,而壁爐裏的爐火正旺,這裏是山裏,所以取暖隻能靠自己燒,除了電,其他的能源都隻能依靠火。
英康甯看了一眼蔣玉然,于是蔣玉然說道:“兩位慢談,有事叫我,我去看看烤全羊好了沒有”。
“等等我,我也跟着大師傅學一手”。秘書程偉安也跟着一起去了露台。
兩人一前一後,倒像是真的去看烤全羊了,站在烤架前,指指點點,但是兩人都明白,屋子裏在談,他們倆也需要談。
于是程偉安坐在了剛剛英康甯的位置上,喝着茶,開始了他們之前的談話。
“離開唐州快要一個月了,唐州這邊沒什麽新鮮事吧?”蔣玉然問道。
“新鮮事天天有,不知道蔣助理想聽哪方面的?”程偉安笑道。
“程秘書,你我都是爲人辦事,你最懂我了,我爲英總服好務,你爲董市長服好務,我們有什麽消息要互通一下,信息共享才能爲領導服好務嘛”。蔣玉然笑道。
程偉安點點頭,考慮了一下,說道:“其他的事,你們想幫忙也幫不上,即便是真的需要你們幫忙,也得看屋裏談的怎麽樣,所以我也不好說什麽,不過,董市長的公子倒是最近在忙活一件事,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參與一下”。程偉安想起了董子墨要開畫廊的事,既然如此,何不賣個人情給漢鼎集團呢。
“哦?董公子在忙什麽呢?”蔣玉然問道。
“他和朋友在春熙路開了一家畫廊,小孩子,鬧着玩呗,我已經替他辦好了手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業,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春熙路就一家畫廊”。程偉安說道。
“董公子是搞藝術的?”蔣玉然問道。
“不是,我聽他說好像是和人合夥開的,具體我也沒多問”。程偉安的确是沒多問,領導的事問多了不好,領導家屬的事問多了更是罪過,所以程偉安這個秘書當的也算是合格。
“嗯,好,我記下了,回去就過去看看,謝謝程秘書了”。蔣玉然舉起茶杯敬程偉安道。
相較于露台上這兩位的客氣,屋子裏的那兩人可就随便多了,英康甯斟茶,董天明喝茶,兩人因爲靠的壁爐很近,所以現在脫的隻剩下襯衣了。
“說實話,這次的事我很意外,也很抱歉”。英康甯說道。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結果出來時,陳部長給我打電話了,解釋了一下,其實沒必要,這事也不是陳部長一個人說了算的,我理解,英總,你放心,這件事不會影響你在唐州的投資利益,我還是市長,接下來的很多事還是需要你這個外來公司攪混水,這樣才能形成有力競争,這些年,有些人霸道慣了,這樣的情況也該改改了”。董天明臉色陰沉,看得出,對于這次的上位失敗,他依然是耿耿于懷。
說起來董天明和英康甯在半年前還不認識,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有一次董天明去北京醫院看望前任市委書記秦一山時,秦一山向董天明引薦了一個人,那就是組織部的陳部長,陳部長和秦一山是朋友,就這麽着,董天明搭上了陳部長這條線。
當時的陳部長既沒有許諾,也沒有定調,隻是說他關注過唐州,唐州的發展太單一了,就房地産來說,也是一家獨霸,這樣不好,不能形成有力的競争,這樣不利于發展。
按照陳部長的介紹,董天明才認識了津門上市公司的老闆英康甯,這才有了後來董天明将英康甯引進到唐州開發房地産這回事,環環相扣,步步爲營,但是沒想到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篑,這怎麽能讓董天明不懊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