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手雷在空中不斷翻滾旋轉,徑直往趙子強的腦門上飛來,這要是被炸個正着就算是他也足夠喝上一壺的,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趙子強卻突然閃電般扔出了自己的手槍,竟然當的一聲正中空中的手雷,直接把手雷砸的倒飛了回去。
“咣~”
手雷不偏不倚正好在前面的房門前炸開了,巨大的沖擊波直接震碎了幾扇窗戶,連同房門和門框一起都給炸飛,在一大片煙霧之中轟然倒塌了下來,趙子強瞬間就沖了出去,一把撈起自己摔在地上的手槍,疾速沖到前方頂着濃重的硝煙直接就開了槍。
“啪啪啪……”
一連六槍,房裏的兩個緬甸佬直接被打成了爛柿子,至始至終連腦袋都沒能擡起來一下,趙子強立馬就扔了打空的手槍去撿對方的步.槍,誰知一連串的子彈卻忽然從一組櫃子後面射來,趙子強來不及摸槍趕緊就閃了出去,根本沒想到櫃子後面居然還陰着一個家夥。
“這邊!快進來……”
最裏面的一扇房門忽然打開了,就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正聲色俱厲的朝趙子強招手,趙子強二話不說轉身就沖了進去,看着屋裏僅有一個活人和一具被爆頭的屍體,不用說這長相頗爲蒼老的家夥就是金爺金遠洋了,除了中氣十足的雄渾聲音之外,外貌倒是和他想象的相差不遠。
“你騙我!那幫緬甸佬明明能聽得懂z國話……”
趙子強滿臉愠怒的瞪着金遠洋,雖然他并不在乎這所謂的出賣,但該有的态度卻是必須要擺出來,誰知金遠洋卻重重的把手槍在了地上,憤怒的說道:“老子槍裏的子彈打光了,你讓我拿什麽往外沖?我又怎麽知道他們有人會說z國話?”
“那咱們現在該怎麽辦?總不能在這裏等死吧……”
趙子強并不想現在就跟他翻臉,轉身就往後面的窗戶旁走去,不過看着上面徹底破碎的玻璃他就知道,下面一定有人在防止他們跳樓逃跑,但金遠洋卻忽然轉身用力的踹開了一隻文件櫃,彎腰就從裏面抽出一把弓弩扔給了他。
“在老子的字典裏從來就沒有等死這個詞……”
金遠洋冷哼一聲居然又從牆上摘下了一把武.士刀,看那陳舊的款式明顯不像普通的樣子貨,十有八.九還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戰利品,而金遠洋“锵”的一聲就拔出了锃亮卻帶着崩口的武.士刀,直接就冷笑道:“小子!以爲金爺剛剛是故意讓你送死的嗎?現在我就讓你看看金爺的義氣,我來開道,你給老子墊後!”
“如您所願!”
趙子強也傲氣的輕笑一聲,直接用腳蹬開手裏的強力鋼,弩,又上了一根帶着三犁箭頭的弩箭,誰知金遠洋卻突然反手一刀,竟然直接削掉了桌上一瓶伏特加的瓶口,然後割掉自己的衣襟塞進去之後,又用火機點燃了布條。
“嘿嘿~小子!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你金爺是怎麽殺人的……”
金遠洋獰笑了一聲,走到窗邊直接就一腳跺開了破爛爛的窗戶,一拍子彈幾乎瞬間就從下方激射而來,但金遠洋卻連眼皮都沒眨上一下,劈手就将燃燒的酒瓶給狠狠砸了出去,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竟然舉着刀毫不猶豫的跳了出去,麻利的身手根本就不像六十多歲的人。
“咣~”
伏特加砸在地上立馬發出一聲悶響,漆黑的窗外瞬間就被火光點亮,趙子強趕忙沖過去朝下一看,隻見火光已經将一地的雜草燃起,一個瘦小的家夥正狼狽的拍打着身上的火焰,而金遠洋就如同一隻撲擊的蒼鷹一般,從他的腦袋上一落而下,手裏鋒利的武.士刀更是從他身上一劈到底,直接将那家夥生生的一分爲二。
真的是一分爲二,連趙子強也沒想到那把爺爺輩的武.士刀竟然鋒利如斯,就看那亂蹦亂跳的家夥突然就像被人按下了停止鍵,下一秒,大量的鮮血混着内髒從他身下嘩嘩的傾瀉而出,兩片薄薄的人片立馬就各自摔向一邊,無比恐怖的在地上連連抽搐。
“嗯……”
剛想站起來的金遠洋突然悶哼了一聲,猛地用刀尖拄住了地面,臉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表情,但接着他就聽到“嗖”的一聲破空,一個腦袋中箭的男人竟然直挺挺的倒在了不遠處,而手持空弩的趙子強幾乎跟着落在了他身邊,輕盈的身手比他不知強悍了多少倍。
“快扶我起來,我的腳崴了……”
金遠洋又痛苦的呻吟了一聲,誰知趙子強剛想将他背起來算了,但金遠洋卻一臉憤怒的推開他說道:“我說扶我起來,不是背我起來,老子還沒老到讓人背的程度,快扶我去前面的停車場,我的車停在那!”
‘媽的!真他媽是個倔老頭……’
趙子強隻好無語的扶住了他,但兩人還沒走出幾步,二樓上卻又是突然槍聲大作,就看之前陰在櫃子後面的那個家夥已經端起了步.槍,正趴在窗戶上瘋狂的朝他們射擊,趙子強立馬夾起金遠洋就往前沖去,而老家夥這時候也不再倔強了,死死抱着他的腰悶不啃聲。
“快!就是那台奔馳……”
兩人一口氣沖到了一台黑色的奔馳旁,大概是金遠洋身上還帶着汽車的感應鑰匙,車門一拉立刻就打開了,而趙子強粗暴的将金遠洋扔上副駕後,趕忙就發動了汽車把油門一踩到底,黑色的s600瞬間就發出了一聲狂野的咆哮,瘋狂的在原地來了個甩尾之後,一頭就撞破大門直接沖了出去。
“打電話給阿南他們,讓他們直接回去善後,不然警察來了我們也沒辦法交待……”
等汽車駛離這片偏僻的區域之後,滿臉猙獰的金遠洋終于松懈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深深的疲倦,輕輕敲着自己受傷的右腿就歎息道:“唉~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不服老都不行了,以前殺越南猴子的時候我從十多米高的山下跳下來都沒事,沒想到今天才二樓居然就挂了彩!”
“金爺還在老山打過仗?”
趙子強摸起車上的香煙點了兩根,直接分了一根就遞了過去,而金遠洋也毫不嫌棄的接過深吸了一口,輕輕點點頭後就說道:“我們一個加強連的兄弟過去打了一夜,天亮的時候連我在内就隻剩下了三個人,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看金爺你是寶刀未老,要是沒有搶,估計十來個小夥子還照樣近不了你的身……”
趙子強順手就拍了他一記馬屁,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還想借助金遠洋的勢力打探妙香等人的情況,自然得把關系處好點才行,不過他總覺得金遠洋這名字跟他一樣都是假的,搞不好是他背井離鄉之後才爲自己取的。
金遠洋神色淡然的問道:“你以前是做什麽的?剛剛看你拿槍的姿勢分明是野路子,但槍法卻是出奇的準啊,還有那箭法居然也不含糊!”
“我從登州過來剛上岸的,在老家也沒幹過什麽正經事,就是帶着一幫兄弟和人搶工地搞土方,經常打來打去這槍法也就熟練了……”
趙子強順口編了一段胡話,又說道:“不過最近我爲了一個女人誤殺了一個官二代,在國内呆不下去了就跑路來了這裏,之前教訓頌拉的小弟時正好被阿南看到了,于是他就拉着我過來投靠你,就是沒想到我剛回到宿舍就遇上了這種事,說穿了還是金爺你福大命大,命不該絕啊!”
“哼哼~倒是托了你小子的福了……”
金遠洋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哼,然後拍拍自己的膝蓋就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麽容易就被人抄了老窩很沒用?有沒有後悔加入我們啊?”
“那倒沒有!畢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呢,再厲害的獵人也總有失手的時候,不過照我感覺今晚這事多少有點不尋常,那棟大樓裏好像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按理說這可是咱們兄弟的宿舍啊……”
趙子強叼着香煙目光炯炯的看着金遠洋,而金遠洋冷笑一聲就說道:“你直說懷疑我們出了内鬼不就行了麽,以後和我說話用不着拐彎抹角,我們當過兵的人說話隻喜歡直來直去!”
“那您覺得到底有沒有内鬼?”
趙子強饒有興趣的追問,而金遠洋則陰沉的說道:“有!當然有,我手下五十多個弟兄今晚通通都被人調了出去,留了座空房子給緬甸佬甕中捉鼈,如果沒有内鬼我又怎麽會中他們的埋伏,但我真沒想到,我金爺手下居然也有這種吃裏爬外的狗東西!”
“哼~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就是有些人實在不知道怎麽想的,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搞七搞八,這種人抓到一定要碎屍萬段才解恨……”
趙子強生平也最痛恨這些叛徒,說起來也是咬牙切齒的滿臉憤怒,而金遠洋忽然指了指右邊的道路就說道:“今晚再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親手給我剁了那個叛徒你敢不敢?”
“這有什麽不敢的,你說怎麽殺我照辦就是了……”
趙子強混不在意的笑了笑,誰知金遠洋卻十分怪異的笑道:“那如果我要你殺他全家呢?包括他的老婆孩子以及七十老母呢?”
“呃~”
趙子強狠狠一愣,詫異無比的扭頭看向金遠洋,而金遠洋卻在不斷陰恻恻的冷笑着,手指來回在刀鋒上輕輕撥動,而眼中越來越濃的殺氣更是猶如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