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耍着無賴從單婉晶身邊跑走的,若真敢回去,等待他的絕非洗得香噴的卧榻美人兒,而是寒光肆意的劍身映着同樣寒光肆意的美眸。
根本沒有過多的思來索去,風蕭蕭又溜回至上林苑。
他一路上都有種背着老婆去找情人偷情的心虛感,與此同時卻又有種難以言表的刺激。
何況尚秀芳乃是大衆情人,上至王公貴族,下至混混,凡是見過她的男人,就沒有不驚若天人,暗生觊觎之心的,可礙于她的名望背景,還從沒人敢強勢逼迫,更沒人敢把自己色心顯露出。
更是個個提着小心,裝也要裝得風流儒雅,以期博得佳人好感,以勾魂誘人的眼神多瞧幾眼。
風蕭蕭居然得其傾心,甚至還讓這位絕世才女熱情如火的投懷送抱,任憑肆意亵/玩,連他自己都如陷夢幻,至如今也難以置信。
輕解羅裳,胡旋作舞,素手調琴,垂頭品箫,吟香/豔之詞,唱靡靡之曲。
尚秀芳非但是天下第一才女,還是天下第一名妓,個中之極度銷魂,實難向外人道也。
接下來的日子,風蕭蕭好似活在天堂,樂而忘凡塵之濁。
與之相比,寇徐二人卻徹底陷入極度窘迫,步步維艱的局面,好似身處地獄。
風蕭蕭所料不錯,他們的确與各方勢力都虛與委蛇的接觸,想借着人人都欲獲得邪帝舍利的契機,爲自己周旋出一片刻騰挪移轉的空隙,好趁衆勢力混亂之際,秘密運走楊公寶藏。
但随着邪帝舍利是否真在楊公寶庫的質疑聲起,本來一切順利的兩人便開始四處碰壁,陷入一個明明舍利在手,卻因不敢拿出來,而根本沒法證明它在自己手裏的怪境。
更雪上加霜的是,楊公寶庫裏的沼氣雖然未曾散盡,但李唐皇宮寶庫内珍藏有一枚極品夜明珠,可在全然無火的情況下,先遣高手持之入内,閉息探尋,卻隻發現寒酸的藏寶,實在配不上寶庫的名稱。
幸好李建成得了李淵臨行前的暗囑,知道當年楊玄感兵敗身死前曾說過“庫内有庫”幾個字,于是讓麾下高手越發仔細搜尋,終于在一個箱子下發現開啓下層的入口,裏面有個保存良好,可裝備千人的兵器庫。
這等規模,放在任何家族門閥手裏,都還算一比不小的财富,但若比及一國之勢,卻實在微不足道,對李閥來說,隻能算得上少許意外之喜罷了。
當年楊公寶庫、和氏璧玉得一便可得天下的箴言,忽然間變得十分可笑,更讓人懷疑邪帝舍利會否真藏于這種地方。
于是寇仲和徐子陵的處境更顯不妙,似乎随時都會被長安城内激蕩的暗湧一口吞沒,沒不見頂。
就連一向對徐子陵極富好感的佛門竟都反轉态度,認爲徐子陵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證,全是有意欺騙,因爲兩人連庫内有庫都不知道,焉能真得到定會隐藏在最深處的邪帝舍利?
而與他作直接接觸的師妃暄同樣深感失望,乃至傷心。
徐子陵之作爲,擺明想騙她入局,累及佛門要與魔門硬拼一場,若真爲了邪帝舍利,未免魔漲道消,硬拼确無妨,但若隻是虛假,卻無故挑起正邪大戰,她師妃暄将要背負的罪孽,将害得她永世不得企及天道。
要知她爲了讓徐子陵走上正道,的确付出良多,甚至力排衆議,說服佛門上下,将沙門護法授予,更曾親自出面,多番維護,如今卻證明她徹底看錯了人,焉能不傷心難過?
其實寇徐二人不是不知庫内有庫,而是魯妙子深悉人心,不但搞了個庫内有庫,還搞了個真假内庫,以假内庫來掩飾真内庫,足能瞞天過海,騙過所有人。
寇徐二人遵循魯妙子所授的正确手法開啓機關,入得乃是真正的内庫。
李建成麾下高手卻是強行摸索,自然隻進得假的内庫。
寇徐二人還想把真内庫中的巨大寶藏和龐大且精良的兵器庫整個兒搬空,自然不敢向人露出半絲口風,加上風蕭蕭授意下質疑他們是否真取得了邪帝舍利,兩兩疊加,頓時讓他們背負騙子的名聲,再沒人肯給予信任。
不提正苦苦掙紮求存的寇仲和徐子陵,長安城内還掀起另一道足能震驚天下巨浪。
高麗使館與******使團居然公開交惡,于外賓館械鬥數場,雖沒發生傷亡,卻照成了極大的影響。
這場交惡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旁觀者沒有人摸得清頭腦,兩國使團中人卻是諱莫如深,至于真正的知情者,自然更是樂得一言不發,笑吟吟的坐山觀虎鬥。
事關兩位大宗師,就連本想繼續觀望一陣局勢變化,再定行止的李淵都坐不穩了,匆忙趕回長安城,以皇帝之尊,親于皇宮設宴,想要說和兩位大宗師。
兩位大宗師卻都以借口婉轉推辭,令極愛面子的李淵異常憤怒,卻又無可奈何,關鍵是還不能不管,一旦雙方有了傷亡,李唐身爲東道主,便會付上不可推卸的責任,于中外各國都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李淵本人也将成爲各國笑柄。
況且這次未必會繼續交好運,像上次風後血洗高麗使團一樣,人家苦主願意悶頭吃啞巴虧了。
結果深查之下,李淵徹底傻了眼,因爲兩國使團之所以械鬥,竟是因長林軍将領可達志而起,東/突厥一方要保人,高麗一方要搶人,具體原因卻查不到。
難怪雙方都不給他面子,皆因他李唐的将領也牽扯其中。同樣難怪雙方不肯将事攤開明說,隻在私底下解決,因爲他們都沒借口在别人的都城内對其将領動手動腳,不論是保還是搶。
要換做其他使團,李淵隻怕會龍顔震怒,立馬開口趕人,但既有兩位大宗師鎮場子,李淵就算再是氣得火冒三丈,也隻能強裝不知,私下裏卻将李建成叫進皇宮内罵了個狗血淋頭,讓他自己去解決自己麾下造成的麻煩。
連李淵都不願得罪兩位大宗師,李建成哪有辦法?思來想去,隻好暗自聯絡魔門,想讓魔門來設法擺平此事。
可惜滅情道正指望“武尊”畢玄能夠爲他們撐腰對抗邪帝的威逼,自不敢得罪。而祝玉妍自身都難保,怎肯去招惹大宗師?石之軒正因兩位大宗師交惡,終獲得喘息時間,更不會跑去自找麻煩。
李建成終于别無選擇,隻能硬着頭皮去求邪帝風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