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寇徐二人隻是兩條小泥鳅,再會翻騰也蹦不出泥塘,誰曾他們忽然間駕霧騰雲,化作雙龍,輕易便溜出層疊密布,由多方所布下天羅地網。
風蕭蕭遙望西寄園方向,歎了口氣道:“就要看看祝玉妍那邊有什麽結果了,若她也無功而返……”
話音剛落,便即你剛離去不久的聞采婷又轉了回來,急匆匆的道:“祝後在入口處截下寇仲,誰知他居然強行發動機關,打開沼氣洞,目前庫内已充滿沼氣,祝宗與李元吉隻得先退出來。”
“沼氣!”風蕭蕭倒吸口涼氣,道:“魯妙子真夠狠啊!”
隻要密閉的好,沼氣這玩兒意便能長久保留,關鍵隻要冒起一丁點火星,不論你武功多高,陷進去了必是死路一條,甚至都沒法留個全屍,因爲不被炸成灰燼,也一定會被燒成灰燼,而在地下深洞内,沒有火光是什麽事也休想做的。
這等若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不等沼氣散盡,誰也休想進入楊公寶庫。
風蕭蕭一愣便回神,追問道:“寇仲和徐子陵呢?”
聞采婷面紗下的臉色極爲難看,搖頭道:“他們或許死了,或許沒有,反正不見蹤影,也沒人敢進去看。”
風蕭蕭陷入沉思,心道:“寇仲不是個尋死的人,他肯定逃出去了。”
兩人一定是盤算好了,寇仲明顯是故意留在寶庫内,造成兩人仍在的假象,其實徐子陵早就潛藏出去,扮成嶽山到高麗使館了。
要知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楊公寶庫的入口處,誰會沒事去盯着高麗使館,也就風蕭蕭因不安好心,才多留了個心眼,不然徐子陵一定能去得神不知鬼不覺。
辟守玄也突然從高牆躍進深巷,沉聲道:“永安渠翻騰起浪,大量沼氣冒出,長林軍已封鎖兩岸。看來那個沼氣洞亦連通寶庫入口,寇徐二人定是由水路逃。”
風蕭蕭眉頭鎖緊,暗道:“寇仲或許是從沼氣洞逃入永安渠,徐子陵卻一定不是,看來楊公寶庫的出路絕不止水井和永安渠兩條那麽簡單,起碼還有一道出口。”
因爲徐子陵若從沼氣洞潛出,永安渠早就鬧騰起來了,不可能現在才起動靜,這動靜隻可能是寇仲鬧的。
看來寇仲留在庫内,等得就是有人尾随進庫這一個機會,順勢造成假象,讓人意想不到寶庫内其實還另有出口,隻會以爲徐子陵和他是一起由沼氣洞逃走。
當着聞采婷和辟守玄的面,風蕭蕭自然不會将自己的猜測說破,隻吩咐道:“你倆盯緊祝玉妍,她有任何異常舉動,都必須先來報我,快去吧!呆久了她會起疑的。”
兩人這才離去,風蕭蕭又順手趕走了尤鳥倦,待深巷再次安靜下來,面色陡冷,咬着牙道:“寇仲啊寇仲,若徐子陵真将邪帝舍利交給了高麗人……那就休怪我這做叔叔的心狠手辣。”
風雪亦寒聲道:“我現在就去找傅采林。”
“還不是時候。”
風蕭蕭将風雪一扯,沉聲道:“傅采林馬上就該會過意來,懷疑何爲那麽多人能準确的找到入口,隻要稍微一查,便能查到可達志身上,到時他就該懷疑是突厥人擄走傅君婥。待他與畢玄交惡,才是動手的好機會。現在莫要節外生枝。”
風雪的神情明顯有些焦急,大異往日的鎮定,咬唇道:“若舍利落到傅采林手裏,他……他畢竟是大宗師,隻怕能琢磨出怎麽使用。”
風蕭蕭怔怔瞧她少許,道:“放心罷,想使用舍利,必須要特殊的功法,十幾代邪帝,哪個不是驚才絕豔,可沒一個能弄明白。向雨田厲害吧?還不是拿在手裏研究了幾十年,才弄出了一套辦法。”
他見風雪仍舊一副心神不甯的模樣,續道:“除了邪極宗外,隻有祝玉妍和婠婠會使用舍利,隻要我們不說,她們也不說,邪帝舍利落在别人手裏,隻是個能吸納精元的詭異石頭罷了。我保證用不了幾日,就能把舍利給奪回來的。”
風雪一向完全信任他,聞言終于舒出口氣,旋即俏臉微紅,不好意思的低頭道:“是雪兒失态啦!”
風蕭蕭溫柔的笑了笑,牽起她的手道:“沒關系。”
風雪心中一暖,臉上露出個說不出甜蜜的笑容,撲到他懷裏,然後似乎有些羞澀的閉上美目,呢喃道:“自邪帝舍利臨近出世後,雪兒感覺自己的魔性忽然加重許多。主人……你再來幫幫人家,好不好。”
她顯然憶起風蕭蕭上次是如何幫忙發洩滿溢的魔性,光隻想想,便已令她羞臊之極,鼻息立刻粗重起來。瞧她這副無限嬌羞卻任君采撷的誘人模樣,哪像是以往冷酷無情,手段狠辣到極點的恐怖風後?
重重凍封風雪渾身上下,似萬年玄冰般凜然不可侵犯的煞意,從來都隻輕悄悄的爲主人所徹底融化。
風蕭蕭還隻是抱着她而已,但已經深醉……
……
長安城内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李淵亦不免推遲狩獵,但幾個時辰後仍是離城。
越是這樣,越說明他對李建成和李元吉生出疑心,懷疑他們真的與魔門勾連到一起,此番執意狩獵,顯然是想将長安這個舞台扔給他兩個兒子盡情折騰,倒要看他倆能翻出多大的浪頭來,到時他在殺個回馬槍,一網打盡。
這番帝王心思,自然沒幾個人能想明白,但琢磨透的人也不在少數,畢竟李淵真的還算不得什麽心思莫測的雄主之流。
風蕭蕭自然是其中之一,當他得知李淵離城的消息後,不由冷笑道:“長安真要大亂了,這可怪不得我,是你李淵自視甚高,自找的。”
風雪忽從被下探出頭來,爬在他胸膛上,粉嫩的臉蛋紅通通的,一雙水靈靈的俏目似要滴出蜜來。
她聽得來報信的尤鳥倦離遠,方才嬌喘細細的道:“魔門這次大動幹戈,卻白白忙活一場,祝玉妍隻怕真要氣瘋了。”
風蕭蕭往風雪粉臉上掐了一把,哼哼着道:“我不也白忙活了一場,生生吹,哼……吹了一夜冷風……”
不知爲什麽,風雪本就紅通的臉蛋忽然臊得更紅了,又将腦袋縮回到了被子裏。
風蕭蕭眼神似乎陷入迷離,喃喃道:“沼氣洩盡還需幾日,然後李建成便可大肆發掘,寇仲卻沒了機會……我總不信他肯讓楊公寶庫得而複失,待會兒你去聯系婠婠,我要見寇仲一面,也到攤牌的時候了……”
被下發出摻着誘人嗚咽聲的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