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言兩語,傅君嫱果然被氣成半瘋,一聲嬌叱,長劍出鞘,朝他迎頭疾劈。
她身後的韓朝安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執起腰畔挂着的雙短戟,亦同時揮出,兩面夾攻風蕭蕭。
風蕭蕭冷冷一笑,身體動也不動,隻眸光忽而幽詭大作,其實煞意駭人,心鏡一放即收。
傅君牆倏地停劍,劍尖點指,不住顫震,似是怕得發抖,又似乎劍身突然具有萬斤之重,難以拿捏穩當,突然長劍一橫,铛的一響,反截住韓朝安的雙戟。
韓朝安哪想得到傅君嫱竟向他出手,駭然下抽身猛退,狼狽非常。
風蕭蕭目光往他臉上一掃,又露出絲冷笑,轉落到傅君嫱霜白的俏臉上,淡淡道:“總還算有點自知之明。尚大家不喜刀兵,風某今次就饒你一回,下次再對我出手,記得讓傅采林親來,你……還不配。”
傅君嫱粉臉含煞的收劍回鞘,猛跺足,一扭蠻腰,向正莫名其妙的韓朝安道:“我們走。”竟是連場面話都不好意思說了。
她在風蕭蕭展露的心鏡面前,居然連一招都遞不出去,頓時激醒她被憤怒蒙蔽的心靈。
這種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強烈氣勢,猛地提醒傅君嫱,對面這位魔門邪帝,的确與傅采林乃同一個層次的大宗師級人物,她再要不識好歹,隻能是自取其辱。
單婉晶見傅君嫱敢怒卻不敢言,隻能忍氣吞聲的走了,心裏别提多暢快,連帶對風蕭蕭的怨怪之心也淡薄不少,瞧他的眼光也柔和許多,能面對面的強壓過與她一向不對付的傅君嫱一頭,自不免令她暗生得意。
尚秀芳神情專注的望着風蕭蕭的臉龐,眸神異采漣漣,動人至極。
紀倩則被徹底震撼住了,每次見面,風蕭蕭所展現的地位,在她心中便高上不少,一連數次,次次都不例外,可事到如今,她發覺自己仍舊想得低了,如何能料到風蕭蕭竟是能同大宗師比肩的人物。
風蕭蕭終于有好機會将紫一、環環與高麗人聯系起來解釋,自是忙不疊的向單婉晶一通好說,言道當初純是打算做樣子給高麗人一個下馬威雲雲。
聽在紀倩、紫一和環環的耳裏,卻完全是另外一碼事,因爲風蕭蕭連提都沒提怎麽手法老道的調弄兩女,不過風蕭蕭當面,又稍展不可企及的地位,再借她們倆膽都不敢提了。
可在單婉晶眼裏,風蕭蕭這番對高麗人大加折辱的作态,卻甚合她的心意。
幾句話的功夫,這件事竟讓風蕭蕭給圓得滴水不漏,生生糊弄過去了。
單婉晶終于釋然,俏生生的站了起來,移步到紀倩身前,向她表示抱歉,并邀她同回東溟号。
紀倩的悲慘遭遇,不能不讓人心生同情,尤其單婉晶對她還發生誤解,之前妒恨越深,現今的歉意便越濃。
紀倩自是欣然同意,和單婉晶一起朝尚秀芳告辭。
風蕭蕭終也舒了口氣,暗抹冷汗,就想随她們一同離開。
沒曾想單婉晶一轉臉向他,立刻變了顔色,冷冷道:“你跟着做什麽?莫非還對倩兒妹妹心存不軌?本公主鄭重告訴你,你不但要離她遠點,對付香家的事也需辦得妥妥帖貼。”
風蕭蕭傻了眼,方知單婉晶同情歸同情,但仍嫉妒的認爲他對紀倩有觊觎之心,始終沒能釋懷。
也不能怪單婉晶太小氣,實是風蕭蕭的所作所爲真不能讓她放心,總不免多留幾個心眼,要知紀倩和兩名紅妓雖算是解釋清楚,但還有她娘和師妃暄呢?
風蕭蕭和紀倩都頗顯尴尬,應聲也不是,做聲也不是。
尚秀芳以她甜美迷人的聲線解圍道:“上次洛陽邪帝留詞一首,秀芳才知邪帝也是錦繡才子,正巧多情公子也爲秀芳新填一詞,隻是他總覺其中用詞稍有不妥,秀芳才淺,同樣苦思而不得解,不知邪帝可有閑暇,願做指點?”
風蕭蕭居然會填詞,還寫給尚秀芳?
單婉晶聽到前半句,芳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感,待聽到侯希白的名号,方才釋然,暗忖自己真是多心了,秀芳大家是何等人物,天下第一才女,能瞧上風蕭蕭這個戾氣十足的大壞蛋?看來隻是體貼的化解尴尬之舉。
要知侯希白最出名的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多情與才氣,在單婉晶看來,論打架殺人,風蕭蕭自然高出侯希白不止一籌,但論寫詩填曲,侯希白絕對能甩過風蕭蕭好幾條街。
天知道風蕭蕭當初給尚秀芳寫得什麽打油詩,不過尚秀芳貴有風儀,自不好嘲笑風蕭蕭罷了。
才情兼具的多情公子和殺人如麻的魔門邪帝擺在一起,尚秀芳怎會瞧得上風蕭蕭?
單婉晶一念轉過,心中便得到釋然,笑盈盈的攜紀倩向尚秀芳告辭,卻連看也不看風蕭蕭一眼。
她顯然仍在生風蕭蕭的氣,完全沒去想自己傾心的豈非正是風蕭蕭,而非侯希白?
紫一和環環随後離去。
“她們終于走啦!”尚秀芳的聲音透出濃烈企盼和喜悅的情緒,同她顯出萬種風情的秀眸一樣,透露出渴望單獨見到風蕭蕭的心境。
風蕭蕭的呼吸立刻粗重起來,可見對面這位絕世嬌娆忽然顯出的媚态,是多麽具有驚人的誘惑力。
兩人恍恍惚惚的對視一陣,尚秀芳忽然小鳥般投進他懷内去,用盡氣力把他抱個結實,無比動人的玉體在他懷内輕輕抖顫,嬌呼道:“你終于來見我了,你可知自上次一别後,人家有多想你,甚至不惜借着倩兒的名義去找你……”
風蕭蕭腦中陡地打過一道驚天動地的霹靂,突然間高壩決堤,情感與欲望的洪流無可抑制的徹底宣洩而出……
沖垮的不止是他,還有他懷中那足可颠倒衆生的美人兒……
翻雲覆雨中,除了濃烈的情感和欲望,甚至還有偷情的快感,這種感覺難以言表,卻又無與倫比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