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街突然傳來軍士的盤問聲,風蕭蕭嬉笑的神色頓時收斂,推開正嬌喘細細的兩位美人兒,貼到窗台邊往外窺探。
隻見斜對街的六福賭館門口,正有一小隊禁軍神情緊張的圍着好似剛出門來的一男一女兩個人。
女子俏麗多嬌,黛眉凝翠,桃腮含春,及腰長發色澤黝亮,更襯其膚色勝雪,十分大膽惹火的挽着身旁男子的胳臂。
她少許輕笑便媚态畢露,一對好似蕩漾無限情意的翦水雙瞳波光流轉,頓時勾得本來十分肅然的禁軍兵丁個個目瞪口呆,眼珠發直,直勾勾的都快流出口水來。
這美女居然是陰癸派的長老聞采婷!
風蕭蕭目光移往聞采婷挽着的那個男人,面色登時微變。
這男人穿着一身高麗的特色服裝,從其做工考究的精緻白袍可知,這人非貴則豪,絕非尋常百姓,八成就是來長安的高麗使團中人,而且地位絕對不低。
聞采婷怎麽會和高麗使者這般親熱的勾搭在一起?
高麗使團出了這麽大變故,爲何此人非但不焦不躁,反而有閑心和聞采婷來賭場玩耍?
禁軍的小隊長總算從聞采婷那能勾魂奪魄的美眸中拔出眼來,忙向那高麗男子轉達李淵的诏令。
所有在長安有點身份的高麗人,全被李淵下令保護起來。
若非瞧出那男子穿着高麗華服,顯然身份不低,值此九門封禁,全城淨街的時候,早被風聲鶴唳的禁軍羁押了。
那高麗男子居然還是面不改色,若非深知内情,便是城府極深。
風蕭蕭遠遠瞧得更是滿心狐疑。
高麗使團被風雪辣手血洗,就連傅采林亦難免色變,不可能無動于衷,這人豈能例外?
那麽就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這人深知内情,甚至就是以傅采林名義給風蕭蕭發帖的人。
隻不過他或許認爲傅采林無人能敵,根本料不到如今的情形,所以才并不意外,因爲在他看來,風蕭蕭和傅采林一旦發生沖突,同樣會驚動唐皇李淵,的确也可能會有此如此境況。
這小隊禁軍很快便圍護着高麗男子和聞采婷往皇宮方向退去。
風蕭蕭猶豫少許,回頭向那兩名豔妓笑道:“你倆等我片刻,我區區就回。”言罷躍出窗去,輕飄飄的追了上去。
不過剛走出兩條街,便來到達官顯貴的住宅區,皆是深宅大院,所以街上兩面盡是高牆,又因淨街的關系,前後更是空無一人。
聞采婷忽然沖那高麗男子嫣然一笑,嬌軀往他身上貼拱,輕啓朱唇,像是想說些什麽誘人的話,一隻皓如白玉左手,卻悄無聲息的按上了他的背心要害,毒蛇吐信般的迅疾一戳。
高麗男子怎料得到剛還和他嬌癡纏綿的妩媚玉人會突下殺手?毫無警戒之下,武功也遠不如人,連最後一口氣都沒來得及喘上,便登時斃命,一對眼珠子瞪得血裂凸起,緊盯着聞采婷笑靥如花的嬌顔,不能置信的軟倒。
前方的禁軍根本無所察覺,後方的禁軍也未從突然的震驚中回神,便被突然出手的聞采婷迅速殺得精光。
聞采婷手挽秀發,以極其賞心悅目的俏模樣觀察一陣,見果然四下無人,才笑盈盈的扭身高躍,婀娜多姿的迅速離去。
風蕭蕭忽從一堵院牆後探出頭來,往滿地的屍身瞟了一眼,緊跟追去。
他本以爲追蹤聞采婷,便能找到背後的主使者,沒想到聞采婷在高院大宅左轉右轉,竟轉上了大街,看其方向,居然是直奔皇宮側門。
風蕭蕭隻能皺着眉頭突然現身,低喝道:“站住。”
聞采婷頓時吓得嬌軀一顫,重重落地,果然連半步都不敢動了。
她真是怕極了風蕭蕭,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甚至連頭都不敢回。
風蕭蕭冷笑一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給我找個能說話的地方。”
聞采婷愣了少許,方才回身強作笑顔道:“邪帝請随奴家來。”
她忐忑不安的在前引路,很快便到了一處大宅的後門,像是某個大官的宅邸,她熟門熟路轉過幽靜的花園,進到最裏的小院,一進房門,她便噗通的跪下,哀求道:“邪帝不要殺我,這全是尹祖文和許留山的主意,奴家……奴家隻是……”
風蕭蕭大步走過,看也不看她一眼,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冷笑道:“隻是什麽?”
聞采婷慌得幾欲落淚,顫聲道:“邪帝明鑒,奴家寄人籬下,不得不從……”
風蕭蕭截話道:“你倒推得一幹二淨,剛才殺人時,也是這般的幹淨利落,笑盈盈的不像是心不甘情不願呐!”
聞采婷雖是狡計百出之人,這時也不免六神無主,渾身抖若篩糠,驚惶道:“那蓋蘇文看着威武挺拔,其實身子早被掏空,根本中看不中用,隻會變着法的折騰人,還自以爲手法了得,奴家心裏膩味的很,煩他不死,所以才下手那麽狠。”
風蕭蕭淡淡道:“好,既然蓋蘇文死了,說不了話,那麽你來說。實話告訴你,我知道的并不算多,你大可便瞎話騙我,我權當真話先聽。但我知道的也并不算太少,若發現你有一句話與我所知不符……”
他笑了笑,道:“我也不會殺你,正好尤鳥倦快到長安了,我拿你去慰勞他,想必他會很滿意的,你說不定也會很開心。”
聞采婷頓時花容慘淡之極,失去所有媚色,一下子便撲到風蕭蕭的腳下,帶着哭腔喊道:“不要,我死也不要陪尤鳥倦……”
風蕭蕭暗忖道:“能将這淫(yinfu)婦吓成這副見了鬼的模樣,看來尤鳥倦折騰女人名聲在外啊!”
他卻不知尤鳥倦慣用的那支沉重的獨腳銅人,絕不隻是用來将人打得腦漿迸裂的,銅人上挂着的女人陰魂,早就數不勝數。
尤鳥倦一直都和祝玉妍不太對付,早年便曾向不少陰癸派女弟子下過狠手,聞采婷是親眼見過那些女弟子死狀是如何凄慘,連她這個見慣淫/邪的魔門妖婦都不忍睹視,她絕不想讓自己也來嘗嘗滋味的。(~^~)